85. 本王冤枉

作品:《王爷想从良,王妃偏不让

    萧承砚营帐内。


    掀帘而入的是王洋副将。


    萧承砚背对着他:“审问如何了?”


    王洋道:“他们的嘴很紧,至今无法逼问出他们是受何人指使。”


    案后,萧承砚正执着一卷《火器纪要》,修长的手指缓缓翻过书页,烛火映着他沉静的侧脸。


    他微微抬眼:“至今不肯说……那便是无用之人了。”


    王洋看着王爷明明儒雅,却让人看着冷硬的侧脸,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仿佛又看到了当年西南疫情中那个焚尽疫村、眼也不眨的“烬王”。


    他喉结滚动,声音微涩:“……所有人么?”


    萧承砚转过身,依然垂眸看着手中的《火器纪要》道:“废物留着何用?不过……挑个骨头最硬的,给他一个‘死里逃生’的机会,用死人……给他铺一条‘活路’。”


    他抬眸看着王洋,“懂么?让他相信‘大难不死必有功绩’。”


    王洋瞬间明白——不仅要杀,还要利用死人来给活人做戏,让活人带着从营中探到的“重要消息”回去!


    旋即抱拳:“是,属下明白!”


    王洋刚出去,另一位副将进来汇报。


    ……


    来来回回,等萧承砚真的腾出空来的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长风臀部还敷着药膏,心中依然挂念王爷。


    “王爷,三天了,您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萧承砚摆摆手,带着一身疲惫朝着顾惊鸿的营帐走去。


    三天两夜未曾合眼,小城谣的眼底布满了血丝,下颌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连日的军务磋磨让他眉宇间凝结着一股难以化开的倦意。


    帐内灯火通明,驱散了夜的寒意,却驱不散他心头的挂念。


    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刚刚稍缓的眉头又瞬间锁紧。


    只见顾惊鸿侧身坐在案前,一只手确如军医所嘱,用绷带吊在胸前,但另一只手臂活动自如,正小心翼翼地用一杆小秤称量着摊开的油纸上的硫磺粉末。


    她的神情专注无比,时而蹙眉思索,时而快速在旁边的纸笺上记录下几笔数字,完全沉浸其中,甚至未曾察觉他的到来。


    案上,还散落着硝石、木炭等物。


    萧承砚心压下疲惫与无奈,声音因缺乏休息而显得格外低沉沙哑。


    他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本王的话,你是半点也未听进去?军医再三嘱咐需好生休养,你便是这般休养的?”


    虽然说的是质问的话,可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倒让她非常简单地从这句话中提取到明显的关切意味。


    顾惊鸿闻言抬头,眸中瞬间掠过一丝亮光。


    萧承砚忽然嘴角一勾,极度疲惫的身体忽然生出一点暖意。


    顾惊鸿虽是潜渊阁的桩目阁辅,但说到底也才是个小姑娘,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发现了什么珍宝急于分享的孩子。


    她迫不及待地将案上那些材料和她记录的数据展示给萧承砚看。


    “王爷,您来得正好!快来看!”


    “我方才重新核算了之前的几个配比,发现若是调整硝石的精炼纯度,再控制好颗粒粗细,并非一味增加药量,其爆燃之威便可倍增!你看这里……”


    她兀自说着,指尖点着纸上的数字,“若能以此法改良,或许能将如今开山辟路的火药,转而用于……嗯……”


    “用于攻坚破甲,其效定然远超现今军中所用之物!”


    顾惊鸿双眸亮晶晶地看着萧承砚,显然是在等萧承砚开口夸她。


    于是萧承砚很自然地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道:“嗯,果真聪慧非凡。”


    萧承砚将她揽在怀中,气息自上而下几乎将顾惊鸿包裹。


    他伸手自上而下一下下抚摸着她的青丝,“还是得要好好休息啊,这些事不急。”


    说着又将她手中的那些材料放回案上,极其自然地牵着她好的那只手,一步步走向床榻。


    “本王听着。”


    走到榻边,他先是自己坐下,然后手臂稍稍用力,便将顾惊鸿也带着坐了下来。


    下一刻,他身体微微向后,靠在叠起的被褥上,同时手臂一环,将顾惊鸿轻轻揽入怀中,让她能舒适地靠在自己胸前。


    “你继续说。”


    他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阖上眼,声音几乎变成了气音。


    顾惊鸿调整了一下姿势,找了他宽阔胸膛上某个更舒服的位置靠着,又继续兴致勃勃地讲了起来。


    “还有木炭,若是选用不同材质的木炭,其燃烧速率亦有差异,若能据此……”


    说着说着,她渐渐察觉到不对。


    身后之人的呼吸变得极其绵长均匀,揽着她的手臂虽然依旧稳固,却彻底放松了下来。那抵在她发顶的下巴,也不再有任何细微的动作。


    顾惊鸿的话语声渐渐低了下去,最终完全停止。


    她微微侧过头,抬起眼眸,向上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萧承砚线条分明的下颌,以及他不知何时已完全阖上的双眼。


    原本这几日萧承砚也是对火器之术有些兴致的,可一来连续作战让他身体感到极度疲累,二来,不知为何,顾惊鸿在侧总是莫名让他有一种静谧之感,困意总是很容易就能席卷了他。


    不出意外的,他竟就保持着这个拥抱着她的姿势,又睡着了。


    顾惊鸿静静地看着他沉睡的容颜,之前所有的兴奋和分享欲,都在这一刻悄然沉淀下去。


    帐内只剩下灯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以及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平稳的呼吸声。


    一种宁静与安谧的感觉包裹了她。


    看着他沉睡的样子,听着他均匀的呼吸,一股浓浓的倦意竟也如潮水般向她袭来。


    她小心翼翼地,将头更沉地靠回他的胸膛,找到那个最安稳的位置,然后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


    待萧承砚睁开眼睛,已是第二天上午了。


    顾惊鸿正伏在案上,用镊子调整着一个巴掌大的黄铜机括。


    他走过去站在顾惊鸿后头,看着她稳稳当当地将那个黄铜机括塞入一个木质结构当中,又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位置。


    他找了一把椅子在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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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坐下。


    “阿鸿,”他说,“你先将手中的事情放下。”


    顾惊鸿很配合地讲手中的木质部件和镊子放下,转过脸去看着他。


    休息了一整夜,萧承砚的气色显然好了不少,但眉宇间还是萦绕着淡淡的愁绪。


    “王爷,”她的眸光在他脸上逡巡了一圈,问他,“何事?”


    萧承砚心中微愣。


    许多人并未察觉,这是一种上位者的习惯问法,他们素来解决下属无法解决的问题,便会习惯性问何事,其潜台词当是——何事需要我来解决么?


    便是这两个字让萧承砚更加笃定也更加心疼。


    他笃定顾惊鸿不是软弱之辈,也心疼顾惊鸿小小年纪便扛着江湖情报中枢上位者的压力。西南疫情的那一年,萧承砚自己也是十八岁,他知道十八岁的心态,顾惊鸿是个女儿家,是以,他更加笃定要护着顾惊鸿。


    萧承砚道:“你已帮助西南大营完成了暗河疏通之事。现如今,一切有我们,你马上收拾东西,去本王的西南行辕。”


    “西南行辕……”,顾惊鸿若有所思,这个地方有个慕初初,一个乱世孤女,所以在萧承砚的认知中,西南行辕应是颇为安全的吧。


    她问,“王爷也去吗?”


    萧承砚将她的双手握在自己手中反复摩挲:“这一段结束本王便去。”


    “这一段结束……那便是我自己去了?”


    萧承砚道:“我会让长风护送你过去。”


    说完,他抬眸看着她,像是在等她肯定,或者等她说出不想去——他早已预备好了说辞,定会让她心甘情愿去西南行辕。


    谁知顾惊鸿沉思片刻,忽然眉眼一挑,来了一句:“王爷这是要卸磨杀驴?”


    这么一句话,倒是让萧承砚不好接了。


    他松开了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萧承砚很敏锐地在顾惊鸿说的这句话里捕捉到了一丝玩笑和撒娇的意味,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新奇。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轻轻捏了一把顾惊鸿的脸。


    “小姑娘家家,怎么成天喊打喊杀的?还有,你把自己比作什么?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顾惊鸿这才意识到掉进了萧承砚的语言陷阱,而且这个坑还是自己给自己挖的。


    自两人一路交流机关术以来,顾惊鸿其实在不自觉间已在他面前收了些高冷,一直被她强压在心底的那些小女子情态反而偶有冒头的趋势。


    大概她也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变化,只是觉得好玩。


    于是凑近了一些,自然而然地用背靠在萧承砚胸前,“那王爷为何要让我去西南行辕?王爷明知道行辕那里还有一个慕初初。”


    语气温柔、情态婉约,清冷高傲的顾大阁辅忽然这么来了一遭,让萧承砚有一些招架不住。


    因为萧承砚很清醒地知道,小姑娘的另一面是顾阁辅,她温柔的语调下轻轻透出的其实是一句极其锋利的话。


    萧承砚捏了捏眉心,嘴角的弧度却是上扬的,“阿鸿,你不是一直介怀‘替身’之说么,见到了慕初初,你便晓得本王有多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