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杰森依旧保持警惕，“而且我们也没有关系。记得吗，我已经是死人了，所有社会关系都自动解除了。”


    “血缘和情感无法被法律条文解除，杰森。”布鲁斯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耐心，他试图维系这段对话的节奏，以降低杰森的抵触，“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的原则和方法。但你不能因此就将整个哥谭拖入一场危险的实验。你看到的只是黑暗，但我必须看到黑暗之下，维系着数百万人基本生存的脆弱结构。你们的手段，会扯断最后那几根线。”


    “哈哈哈哈！”杰森发出一阵尖锐的嘲笑，怒火被轻易点燃，“维系着让他们像蟑螂一样在垃圾堆里挣扎求生的结构吗？布鲁斯，哥谭就是最大的残忍！你口口声声的‘数百万人’，不过是你用来合理化自己无所作为的借口！


    对，没错，我是在尝试新的道路，这条路上一定会有牺牲。


    但那又怎么样？


    至少我的道路能让那些蟑螂老鼠一样挣扎的家伙们一个活得像人的机会！而这些人在你们的社会结构里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活过冬天！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你维持的社会结构根本无所谓！”


    “我没有否认你的理想和目标。”布鲁斯的情绪依旧平稳，他试图劝解杰森，“我只是觉得你的动作太急切了，完全可以放慢一点。就像迪克那样慢慢来，布鲁德海文不是已经变得很好了吗？”


    正处于激辩亢奋中的杰森，听到对迪克及其城市的评价，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语气带着一丝不屑：“你在和我开玩笑？！布鲁德海文跟筛子一样！迪克他自己都自身难……”说到这，杰森猛地顿住，他意识到自己踏进了一个精心布置的语言陷阱。


    布鲁斯根本不是在谈心，更不是在认同他，而是利用他的情绪和对自己道路的辩护，打探迪克的情况。


    “你在套我话？！” 杰森的声音因愤怒和一丝被愚弄的羞恼而变得尖利，他握枪的手对准布鲁斯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但已经太晚了。


    就在杰森话音未落的瞬间，蝙蝠侠已经哪到了足够的信息，他现在可以确定那位格雷已经潜入了布鲁德海文，而迪克危在旦夕。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不再浪费任何时间在言语交锋上。蝙蝠侠深深地看了杰森一眼，下一秒，他猛地转身，黑色的披风如同巨大的蝠翼般“呼”地展开，直接从破碎的窗口一跃而出。子弹落在黑色的披风上只溅出一点火星。


    大蝙蝠的身影在哥谭浓稠的夜色中几个起落，便彻底消失不见。


    “该死的！” 杰森看着蝙蝠侠瞬间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的怒骂从头盔下迸发出来。他狠狠一拳砸在身旁的大理石柱上，坚硬的石面竟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痕。


    他中计了！他不仅暴露了迪克与他们有关，更让蝙蝠侠将注意力直接引向了COSER目前所在的布鲁德海文！


    必须立刻通知他！


    杰森迅速掏出通讯器，手指飞快地操作起来。


    “瑞秋！他来找你了！”在通讯接通的第一时间，杰森便快速说道，“他知道你去了布鲁德海文，他可能还知道迪克……”


    “杰森，先停下，不要急。”coser的声音平稳如常，他打断了杰森有些急切的话语。待杰森的气息平稳了一些后，coser继续说道：“现在，先检查一下你的环境，有没有监听设备。”


    在coser话还没说完，杰森就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他几乎是立刻行动了起来。在搜寻一圈后，杰森在窗棂下找到一个纽扣大小的窃听设备。


    杰森都气笑了，他将监听器举到面前，深吸口气，对着监听器大吼一声：“FXXK Batman！！！”


    “……嗯，看来是在监听了。”coser揉了揉耳朵，慢悠悠地说道，“现在让我们来处理这件事，告诉我你们的原话是什么？”


    杰森深吸口气，咬牙切齿地将他和蝙蝠侠的对话转述给coser。


    “唔……我明白了，放心，杰森，问题不大。”coser安抚了一句，然后嘱咐道，“别忘了喂客人。”


    “知道了，饿不死他。”杰森答应一声，关掉了通讯。


    Coser收起通讯器，站在高楼边缘，血色的眼眸俯瞰着脚下灯火通明的城市。他仔细复盘着从杰森那里得到的信息。从杰森和蝙蝠侠的对话来看，杰森其实并没有透露太多消息。蝙蝠侠只知道迪克有危险，但他无法确定迪克是已被控制，还是即将被袭击。


    不过话说回来，蝙蝠侠还真是厉害……


    第一步，先打感情牌，让杰森进入情感交流而非理性；


    第二步，故意挑起争议话题，刺激杰森进行反驳；


    第三步，用迪克的作为正面举例，来刺激杰森说出关于迪克的讯息……


    很厉害，也很高效。


    就是吧……


    Coser觉得头痛。


    杰森一定气坏了。恐怕要花更大的力气才能让小浣熊回家了。


    这比蝙蝠侠的到来更让coser烦恼。


    Coser挠挠头，真切体会到了迪克的烦恼。


    算了，先把眼前混过去。


    ————————————————


    夜风猎猎，吹拂着夜翼柔软的黑发。


    他正例行公事般地巡视着城市的灯火，敏锐的感官却早已捕捉到那个熟悉而沉重的气息正从身后快速接近。他没有回头，直到那个黑色的身影如同一只大猫般轻灵地落在他身旁。


    蝙蝠侠站定，目镜后的目光审视着眼前这个儿子。


    “哇哦，真是稀客。”迪克回头看了看蝙蝠侠，声音透过多米诺面具显得有些沉闷，“你竟然会离开你心爱的哥谭？”


    蝙蝠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直接问道：“布鲁德海文有没有异常？”


    迪克这才转过身，双手抱胸，嘴角下拉，带着明显的不悦：“异常？除了你大老远从哥谭跑过来，一切正常。”


    蝙蝠侠无视了他的抱怨，直接切入核心：“我收到情报，有敌人在暗处狩猎你。”


    迪克耸耸肩：“这座城市想要对付我的人可以从这里排到哥谭，让他们排队好了。”


    “夜翼，不要大意！”蝙蝠侠不赞同地看着迪克，“他很危险，他不是人类，我猜他有精神控制，高恢复，超级力量，超级速度还有异常的恢复。”


    夜翼有些困惑地看了蝙蝠侠一眼：“你在说超人吗？我是说，除了精神控制这一点。”


    “我没在开玩笑。”蝙蝠侠严肃道，“你得保护好你自己，或者回哥谭来。”


    “可我是布鲁德海文的义警，我不可能随便离开我的城市。”夜翼看着蝙蝠侠，表情有些无奈。


    蝙蝠侠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权衡，最终说道：“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哥谭。布鲁德海文需要你，所以你更应该保护好自己。”


    夜翼转过脸，惊讶的表情连面具都挡不住：“哇哦，这可真新鲜。阿福听到你这么说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蝙蝠侠又沉默了下来。


    “好吧。”迪克叹了口气，站在高高的屋檐上，看着布鲁德海文的黑夜中闪烁起的霓虹，“我会回哥谭的，不过要在我把工作收尾完成以后。”


    “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迪克看着并未立刻消失的蝙蝠侠问道。


    蝙蝠侠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他拿出了一个小巧而精密的血液采样器：“需要采集你的血样。”


    迪克笑了，显然是气笑了：“这就是你为什么不用加密通讯告知我，非得亲自跑一趟的原因？来采我的血样？为了什么？！”


    “需要比对一些数据。”蝙蝠侠言简意赅，没有提供更多解释。他拿着采样器一步步靠近，态度明确，不容拒绝。


    “行吧行吧，反正你总是有你的道理。”迪克叹了口气，脱下手套，将无防护的手递给蝙蝠侠，“我怎么会蠢到以为你是来和我解释杰森的事……”


    蝙蝠侠闻言顿了一下，嘴巴闭的比蚌壳还紧，只是手上熟练地将采样器按在迪克的手背上。


    轻微的刺痛感传来，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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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针瞬间刺破制服和皮肤。少量鲜红的血液顺着压力进入真空管。整个过程几乎眨眼便完成了。


    蝙蝠侠迅速收起装有血样的容器，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个夜翼。


    “保持警惕。”他最后说了一句，随即不再停留，黑色的身影向后一仰，从塔楼边缘坠下，钩爪枪射向远处，迅速消失在布鲁德海文的夜空之中。


    塔楼上，只剩下夜翼独自站立。他带上手套，看着蝙蝠侠消失的方向，多米诺面具下，那双湛蓝的眼眸深处浮现一抹血色。


    他并未立刻离开，而是打开了通讯。


    “他走了。”迪克，也就是我们的coser，言简意赅地道。


    通讯那头立刻传来杰森略显紧绷的声音：“怎么样？他信了吗？”


    “不清楚，”Coser的声音平静，“蝙蝠侠的表情和语气从来都难以捉摸。我看不出来他到底相信了多少。不过，没关系。”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道，语气笃定：“在没有得到关于迪克下落的切实证据前，他不会轻易挑破对我的怀疑。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让他失去找到迪克的唯一线索。他现在更多的会是观察和验证。”


    “嗯。”杰森应了一声，情绪似乎平复了一些，但声音里还带着点干巴巴的味道。


    Coser自然地转换了话题，问道：“迪克怎么样？”


    “刚做好饭，正准备给他送过去。”杰森回答，背景音传来轻微的碗碟碰撞声。


    “好。”Coser嘱咐道，“注意一下，他之前失了些血，虽然量不大，但保险起见，监测一下他的生命体征。如果条件允许……或许可以给他换个稍微舒适点的条件。”


    “知道了，鸟妈妈。”杰森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Coser似乎轻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通讯随即切断。


    冰山餐厅，密室外。


    杰森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简单的食物和清水。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


    他打开密室的门，走了进去。


    迪克依旧被拷在墙壁上。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和失血让他的手透出苍白。听到动静抬起头。他笑了笑些，但依旧能看出失血后的苍白和疲惫。


    “嗨，小翅膀……”迪克的声音虚弱，却依旧语调轻快。


    杰森把托盘放在迪克旁边的小桌上，解开迪克的禁锢，语气尽量保持平淡：“吃饭。”


    迪克没有立刻动，他看着杰森，虽然杰森努力掩饰，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那股尚未完全平息的低气压。


    是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好像听到了蝙蝠侠的声音……”迪克突然开口问道，声音还有些沙哑“他走了？”


    杰森动作一顿，瞥了迪克一眼，含糊地“嗯”了一声。


    “看来谈得不怎么样。”迪克扯了扯嘴角，带着点了然。他了解布鲁斯，也了解杰森，这两人碰在一起，尤其是在当前这种局面下，绝不可能心平气和。


    杰森没接话，只是催促道：“快吃，凉了。”


    迪克拿起食物，沉默地开始进食。密室里一时间只剩下细微的咀嚼声。


    过了一会儿，杰森似乎想起了COSER的嘱咐，状似随意地开口，目光却仔细地打量着迪克的脸色：“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迪克停下动作，有些意外地看向杰森。这种带着点关切意味的询问，从现在的杰森口中说出来，显得有些突兀。他摇了摇头：“还好，就是有点冷。”


    “嗯。”杰森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但心里记下了。他看着迪克缓慢进食的样子，又环顾了一下这间只有基本设施、显得有些简陋的密室，脑海里闪过COSER的叮嘱。他皱了皱眉，心里开始盘算着是不是该给迪克加点待遇。


    而迪克，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杰森——杰森的情绪、行为、态度的软化……这是否意味着杰森任然拥有自己的意志和情感？


    他现在需要弄清楚，杰森到底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