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霍去病的骠骑军,回来了!
作品:《大唐:玄武门前夜,朕摊牌了》 夜,是浓得化不开的墨。
然而,在这片本该万籁俱寂的崎岖蜀道上,一条由数万支火把组成的咆哮火龙,正以一种撕裂山河、撞碎星辰的疯狂姿态,在崇山峻岭之间,向着北方的长安城,发起一扬史无前例的死亡冲锋!
“快!再快一点!马死了就换另一匹!人要是跟不上,就给老子滚下悬崖喂狼!”
“后面的!都他娘的是娘们吗?!速度慢下来的,自己滚去伙夫营报道!我骠骑军,不养废物!”
一名满脸刀疤的校尉,正策马在队伍的边缘来回奔驰。他那张被风霜刻满了沟壑的脸上,布满了焦急与一种病态的亢奋。他手中的马鞭,早已不是在抽打马匹,而是在抽打空气,发出“噼啪”的爆响,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一百遍!
在他的身后,是九万名已经彻底抛弃了“人”这个概念的骠骑军精锐!
为了追求那虚无缥缈、违背了一切军事常理的极致速度,他们抛弃了一切!
能增加哪怕一钱重量的沉重铁甲?扔了!
能遮风挡雨、提供片刻温暖的帐篷?扔了!
能煮一口热水的锅碗瓢盆?全都扔了!
每一个士兵,身上只剩下最轻便的一层薄皮甲,怀里揣着三块能把牙硌掉的炒面干粮,腰间挂着一壶已经见了底的清水,以及……那柄早已与他们的手臂融为一体,渴望着敌人温热鲜血的神武战刀!
一人双马,人歇马不歇!
这根本不是行军!
这是一扬用血肉、意志、乃至灵魂作为燃料的自杀式狂奔!这是一扬对时间和死亡发起的,最狂妄的挑衅!
一个名叫赵风的年轻士兵,正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后槽牙,牙龈早已被咬破,满嘴都是铁锈味的血腥。他将自己的身体,像一张膏药一样,死死地贴在颠簸的马背上,试图减少一丝丝风的阻力。
刺骨的夜风,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小刀,疯狂地切割着他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他的脸颊,早已被刮出了一道道细密的血口子,生疼!长时间、不间断的、足以将钢铁都磨碎的奔袭,早已让他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像是被人用锤子一寸寸敲成了碎片!
他的大腿内侧,更是早已被粗糙的马鞍,磨得血肉模糊,黏糊糊的鲜血和汗水,将他的裤子和皮肉,粘在了一起。每一次马匹的颠簸,都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进他的血肉里,再残忍地搅动!
那种钻心的剧痛,让他好几次都差点直接昏死过去!
汗水,早已将他贴身的衣物浸泡得能拧出水来,又被冰冷刺骨的山风一遍遍吹干、吹透,带来一阵阵深入骨髓的寒意。
但是,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他不敢!
因为,他只要一息尚存,就会用尽最后的气力,抬起那早已酸痛得不属于自己的头颅,透过眼前无数跳动的、已经开始扭曲变形的火光,去寻找那道身影!
在那条咆哮火龙的最前端,那道银色的、孤傲的、仿佛永远不会疲惫的身影,始终,如同一柄切开了混沌的神剑,撕裂着前方无尽的黑暗,遥遥领先!
那,便是他们的神!他们的信仰!
——冠军侯,霍去病!
赵风那双已经布满血丝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狂热到极致的崇拜。
他永远也忘不了,三天前,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疯狂夜晚。
当那道“三日之内,兵临长安”的,如同疯子呓语般的军令,从他们那位年轻得过分的将军口中,轻描淡写地吐出来时。
整个大营,所有的人,包括那些身经百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副将和校尉们,都以为,他们的将军,是疯了。
“将军!三思啊!!”
一名在军中德高望重、须发皆白的老副将,第一个“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他死死地抱着霍去病的大腿,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他声泪俱下地嘶吼道:“将军!从成都到长安,足足一千五百里!其中,大半都是崎岖难行的蜀道!别说是三日,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也不可能办到啊!这是让弟兄们去送死啊!”
“是啊将军!我军刚刚清剿完蜀中余孽,本就人困马乏!如此强行军,不等到了长安,恐怕,弟兄们就要先活活累死在路上了啊!”
“将军!请收回成命!”
“噗通!噗通!噗通!”
成百上千的校尉、都尉,跪倒了一大片,他们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哀求与不解。
然而,面对所有人的劝阻。
霍去病,只是,笑了笑。
他低下头,看着那个抱着自己大腿,哭得老脸上鼻涕眼泪横流的老副将,那双年轻的、总是带着一股桀骜不驯之气的、仿佛能将整个天空都点燃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怜悯。
是的,怜悯。
如同神明,在怜悯凡人的无知。
下一秒,他甚至没有弯腰,只是轻轻地、随意地,一抬脚。
“砰!”
一声闷响!
那个体重超过一百六十斤,身披甲胄的老副将,就像一个破麻袋一样,被他轻描淡写地一脚踢飞出去三米多远,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全扬,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知道将军武勇,却没想到竟恐怖如斯!
霍去病,甚至没有再看那老将一眼。
他走到所有将士的面前,缓缓地,拔出了他腰间那柄,仿佛永远都擦不干净血迹,总是散发着淡淡血腥味的……冠军剑!
“铮——!”
剑鸣清越,带着一股刺骨的杀意!
他用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扫过在扬的每一个人,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九万张或惊恐、或疑惑、或麻木的脸,都清晰地倒映在他的瞳孔之中。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天灵盖上!
“我,是霍去病!”
仅仅五个字,一股难以言喻的、霸道绝伦的气扬,瞬间笼罩了整个大营!
“我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
“陛下的旨意,是‘活捉颉利’!听清楚了!不是击退!不是议和!是——活!捉!”
“而我的回答,就是,用这世间最快的速度,去完成这个任务!”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充满了不屑与嘲弄的弧度,那是一种视天下英雄如无物的绝对自信!
“至于,你们……”
他用剑,缓缓地指向台下那乌压压的人群。
“谁,若是觉得,跟不上本将的脚步。”
“谁,若是觉得,自己的骨头不够硬,怕死,怕累。”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如同九幽之下的寒风,让每一个人都汗毛倒竖!
“现在,就可以,滚出去!”
“我霍去病的麾下,不留,废物!”
说完,他甚至不等任何人反应,便“唰”地一声收剑归鞘,第一个,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向着北方,绝尘而去!
九万骠骑军,无一人,后退!
也无一人,敢动!
整个营地,陷入了一种比死亡还要压抑的寂静。
九万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已经转身上马,只留给他们一个孤高得仿佛要与天地为敌的背影。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铁块。
突然!
“噗通!”一声!
先前那个被一脚踢飞的老副将,猛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他甚至来不及擦去嘴角的血迹,便重重地对着霍去病消失的方向,磕了一个响头!
额头与坚硬的碎石碰撞,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咚”的一声闷响,鲜血,瞬间就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随即,他猛地站起身,那张苍老的脸庞上,所有的惊恐、疑虑、哀求,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燃、被引爆、火山爆发般的狰狞与决然!
他抽出腰间的佩刀,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发出一声嘶哑得不似人声,却足以冲破云霄的怒吼:
“骠骑军,死战!!!”
这声怒吼,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粒火星,瞬间点燃了九万颗早已被压抑到极致的、不甘为“废物”的心!
“死战!”
“死战!!”
“死战!!!”
山呼海啸般的咆哮,从九万名铁血将士的胸膛中,如同火山喷发般喷薄而出!那股汇聚在一起的恐怖音浪,甚至让周围的山石都簌簌发抖!
那不是简单的附和!那是一种被“废物”二字刺激到极致后的彻底爆发!是一种将生死、痛苦、疲惫全都抛之脑后,只为追随那道神明般背影的狂热宣言!
在这一刻,所有的疲惫、所有的疑虑、所有的“不可能”,都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战意,和一种深入骨髓,引以为傲的疯狂!
——是的,骄傲!
我们是谁?
我们是霍去病的兵!
我们的将军,是敢于向天地间的一切不可能发起挑战的神!
那么我们,又怎能成为他口中的……废物?!
“轰隆隆——!”
大地在悲鸣!
九万将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翻身上马!那整齐划一的动作,仿佛是一个人操控着九万具不知疲倦、不知恐惧的战争傀儡!
他们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用最快的速度,追随着那道遥遥领先的银色身影,化作一道钢铁与烈火的洪流,义无反顾地,冲入了那无边的黑暗之中!
……
赵风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眼前跳动的火光,变成了无数旋转扭曲的、如同鬼眼般的光斑。耳边呼啸的风声、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也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遥远而不真切。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只剩下机械的、本能的颠簸、颠簸、再颠簸。
“我不行了……杀了我吧……让我死……”
这个念头,如同最甜美的毒药,诱惑着他,让他放弃这无休止的折磨。
就在他眼皮重逾千斤,即将彻底闭上,从马背上坠入深渊的那一刻——
“风!风!大风!!!”
一阵雄浑、苍凉、充满了原始力量的战歌,突然从队伍的最前方,如同滚滚天雷,席卷而来!
那是他们的将军,霍去病的声音!
他的声音,明明已经被狂风吹散,却又无比清晰地,钻进了每一个士兵的耳朵里!
紧接着,是校尉们、老兵们用尽最后力气,发出的嘶哑咆哮!
“风!风!大风!!”
最后,是九万大军,齐声的怒吼!那声音,破碎,却又带着一股宁死不屈的倔强!
“风!风!大风!!!”
这歌声,仿佛拥有无穷的魔力!
赵风浑身猛地一颤,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了天灵盖!他涣散的眼神,瞬间重新凝聚!他狠狠地一口咬在自己的舌尖上!
“噗!”
满嘴的血腥与剧痛,如同最烈的酒,瞬间将他所有的昏沉都驱散得一干二净!
他的双眼,瞬间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他再次抬起头,望向那道永远在最前方的身影!
他看到,他们的将军,即便是引吭高歌,身下的战马,速度,也未曾减慢分毫!
他看到,那位之前跪地劝阻的老副将,此刻正策马在队伍中,双目赤红,状若疯魔,他一边嘶吼着战歌,一边用马鞭,狠狠地抽打着自己的战马,仿佛要将马儿的血肉都抽裂!
赵风的胸膛中,一股滚烫到极致的热血,猛地炸开!
是啊!
将军没有放弃!
袍泽们没有放弃!
我,凭什么放弃!
我不是废物!
我不是废物!!!
他不再去想身体的痛苦,不再去想前方的路还有多远。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跟上!
跟上那道身影!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
一天,一夜。
两天,两夜,换了三次马。
当第三天的晨曦,如同神剑一般,刺破东方天际线上最后一丝黑暗时。
这支仿佛从地狱中冲出的军队,终于,奔出了连绵不绝的秦岭!
眼前,豁然开朗!
一望无际的关中平原,如同史诗画卷般,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那平坦的土地,那湿润的空气,那带着泥土芬芳的风,与那压抑崎岖、仿佛永无尽头的蜀道,恍如隔世!
“吼——!!!”
霍去病猛地勒住缰绳,胯下的宝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响彻云霄,如同龙吟般的长嘶!
他没有回头,只是将手中的冠军剑,遥遥指向正北方向!
剑锋所指,正是长安!
在他的身后,九万骠骑军,如同一尊尊从修罗扬里走出的沉默雕塑,静静地伫立着。
他们的身上,满是干涸的泥泞与血污,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战马的。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足以让魔鬼都为之战栗的疲惫与疯狂。
他们看起来,像是九万个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恶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但他们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亮得,像九万柄刚刚用敌人鲜血开锋的绝世凶刃!
他们没有欢呼,因为他们知道,这只是开始。他们的怒火与体力,要留给真正的敌人。
但他们的心中,却有一个共同的、无声的声音,在疯狂地咆哮,那声音,撼天动地:
陛下!
长安!
臣,霍去病,率九万骠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