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旧时画面

作品:《疯批养兄掌权后,和亲公主被强取豪夺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旧时画面


    而陆成候在一旁,望着那张看不出喜怒的面孔,心下愈发发沉。


    不知过了多久,澹台湛缓缓倒了一盏酒,抬手一饮而尽。


    一旁的陆成终于忍不住,上前半步低声唤道:“王爷,夜深了,还是歇息些吧。”


    澹台湛未动,只淡淡问道:“她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陆成顿了顿,如实回道:“未央宫那边安静得很,一整日都无旨传出,也不见宫人出入。”


    “春桃被人盯着,如今连脚步都不敢迈出门外一步。”


    “王爷放心,她插翅难飞。”


    澹台湛垂眸,慢慢转着指间酒盏,半晌未语。


    陆成却终于按捺不住,低声道:“属下斗胆一句,王爷如今之举……到底是为何?”


    “凤姑娘她如今是金国宗亲不假,可您也知她原本身份,楼兰皇后之名并未废,她做的决定,处处都要兼顾两国之情、两国之命。”


    “王爷如今如此压她,软禁她,外人只怕早就议论纷纷了。”


    听见此话,澹台湛轻轻抬眼,那目光如霜雪压顶,令人生寒。


    陆成却未退,继续道:“更何况,她从未说过要走,只是静静待在宫中,也未求过情,未递过信。”


    “外面如今传言说王爷拿旧情压人,说永平公主因犯旧事,被贬入冷宫,如此流言,再传两日,京中人心便要起波澜。”


    “王爷……真要将她逼到那一步?”


    澹台湛闻言,却只是轻声笑了一声。


    “逼到那一步?她早就站在那一步了。”


    “她宁愿传话叫裴清宴走,也不肯亲口同我说一句话。”


    “她能狠到这般地步,我为何不能更狠?”


    陆成听了这话,面色一变:“王爷,属下斗胆再问一句,您到底是想留她?还是想毁她?”


    澹台湛眉梢微挑,语调却极冷:“我不想留人。”


    “我只要她别再想着别人。”


    “她若从一开始就是金朝人,便不该再为楼兰那狗皇帝耗心伤神。”


    “她心里若还有我一分,就该懂这世道,懂权势高下,懂我如今是摄政王,不是那个任她发脾气的小公子了。”


    陆成神色复杂:“可她……不是物件,也不是赎金。”


    “王爷这般困她,是想她心归你?还是只是想报当年她离开的仇?”


    “属下只是觉得您越是这般强压,她只会越远。”


    “当年凤姑娘赴楼兰,是为了护王爷周全,若不是她自请出嫁,您如今又怎能安稳执政?”


    “她的命是自己担起来的,您如今却把她困得这般紧……说出去,只怕连忠臣义士都要议您一回。”


    听得此话,澹台湛指间一顿,手中酒盏猛的落在案上,碎成数瓣。


    他抬眼看向陆成,眸中隐火翻涌,却终是没有发怒,只低低道:“你以为我不知这些?”


    “我知她为何走,也知她心里有多少委屈。”


    “可你说她为了我,为了朝局,去了楼兰。”


    “那她可知,我后来拼死拼活得这天下,是为了什么?”


    “我登高位,掌兵权,重整金朝朝纲,逼楼兰割土赔款,她却在那时,被送回来了。”


    “她以为我只会压她?她可曾想过,我也是替她讨回来这一切?”


    “可她一回来,就只记的我要她留,只记的我压她,不肯放她走。”


    “她可曾问过我一句,当年我是不是愿她走?”


    陆成默然,不敢言语。


    澹台湛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殿外白雪皑皑,寒气侵骨。


    他声音低哑,带着些许疲惫:“她说我从未问她一句想不想留下。”


    “可她又何曾问我一句,我想不想她留下。”


    “这世道谁都有不得已,她可以将我推入深渊,自己赴那**之外的他国为后。”


    “可我,便连拦一句的资格都没有。”


    “我若动情,便是错。”


    “我若强留,便是罪。”


    陆成看着他背影,心中难言。


    而他终是低声道:“王爷,属下不敢妄议私事,只是如今风声紧凑,朝臣多言。”


    “若您再不收手,恐怕……失的是她心,坏的是您名。”


    “到那时,不说永平公主是否愿回头,只怕是整个金宫上下都要分出两面来。”


    “凤姑娘如今无权、无势、无家,若再多惹非议,您……真的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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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澹台湛闻言不语,只是望着窗外落雪,一动不动。


    半晌,他方低低开口:“她不曾说舍不得。”


    “我……又有什么好舍得的。”


    凤栖鸾身着素衣,头未簪珠玉,只以一根素绢束起青丝,独自一人立于宫门外。


    风吹雪落,冷意浸骨,她却站的极稳。


    春桃在她身后唤了两声“娘娘”,她皆未应。


    半晌,她终于缓缓开口:“我想见阿湛。”


    春桃一惊,忙道:“娘娘,您说什么?”


    凤栖鸾却只是回头一笑:“我想亲口同他说,我要见清宴。”


    “有些话,该挑明了说。”


    春桃心中发寒,眼眶微红:“王爷他如今动了真怒,娘娘……若去,怕是凶多吉少。”


    凤栖鸾却淡淡一笑:“我若不去,这事才真的没了转圜。”


    她说完,径直走出院门,未带半点仪仗,独身而往。


    而御前早有暗卫等候,见她步出,虽惊讶,却不敢拦,只迅速禀入昭元殿。


    随后不到半盏茶功夫,澹台湛尚未更衣,正倚窗独酌。


    听闻来人,陆成低声在他耳边道了句:“永平公主求见。”


    澹台湛手指一顿,酒未泼落,却也没再饮下。


    他淡淡道:“传她进来。”


    陆成一怔,以为王爷会冷声斥拒,正要再问,却见澹台湛摆了摆手,已自坐回案前。


    那一瞬,陆成心里没来由一紧。


    而凤栖鸾步入昭元殿时,殿内并无旁人,唯有那人负手立于窗前,身着玄袍,神情冷峻。


    见状凤栖鸾步子一顿,眸光落在他身上,心中莫名泛起旧时画面。


    少年时他在她窗下递过一朵腊梅,曾低声唤她“栖鸾”。


    如今,她却唤摄政王。


    随后凤栖鸾缓缓屈膝行礼,声音有些清冷:“凤栖鸾拜见摄政王。”


    而澹台湛听见这话眉眼未动,语气却很是低沉:“本王以为你不会再来。”


    凤栖鸾垂眸:“我有要事求王爷允准,还望王爷通融。”


    闻言澹台湛转身看她,眸色难辨:“你向来不求人,如今愿求本王,是为谁?难不成是裴清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