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四十二章

作品:《奸臣只想尚公主(双重生)

    顾云况原本平静的神色瞬间又变得难看起来。


    先前孟砚梨首次提及派驻西南时,他虽夸下海口说什么“听凭长公主殿下安排”,但那不过缓兵之计。


    幸好眼下,他们已有婚约。


    顾云况略一迟疑,还是主动道:“既如此,殿下可与下官一道前往西南。”


    孟砚梨颔首:“本宫是打算同去。”


    本以为会被拒绝,顾云况不免怔愣半瞬,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孟砚梨大抵猜到他心中所想,特意又道:“大梁边境之患中,西南最是猖獗。”


    “本宫并不信任尤翩然,也没那么信任顾大人。自然需要亲自到场。”


    顾云况眸底不免泛过几分失落。


    她竟将他与尤翩然相提并论。


    ……


    上一世尤翩然得知顾云况意图谋反后,立刻率领大军离开西南边境,希望以自己麾下兵力帮助顾云况顺利夺位。


    然而,等到尤大将军日夜兼程地赶回长安时,局势基本已经稳定。


    尤翩然甚至连半刻都不曾犹豫,立即决意投诚不久便会登临帝位的顾云况。


    与此同时,由于尤翩然失职,致使黔蛮部有机可乘,顺利攻入西南边境靳城的战报也传入长安。


    “靳城被黔蛮部屠了整整七日七夜。”


    燕暮将战报“砰”地扔在顾云况手边,双臂撑在桌案处,咬牙切齿道:“尤翩然身为大梁将领,却自作聪明抛弃大梁百姓与靳城领土。”


    燕暮生平最是不耻对百姓性命视若无睹之武将。


    尤翩然此人,即使曾经为大梁立下赫赫战功,也死不足惜。


    况且:“倘若放纵如此愚蠢之人立于朝中,只会徒留祸患。”


    不过燕暮冷眼旁观,尤翩然倒也没打算继续做什么大将军。


    她待顾云况的心意,朝堂内外人尽皆知。此番特地从边境返回长安,醉翁之意不在酒。


    思及此处,燕暮忍不住出言讥讽:“游归。尤翩然虽为人狡诈,见风使舵,但手握精兵不假。照我看,你干脆收了她的虎符,放她在后宫做个贵妃罢。”


    顾云况几乎瞬间沉下神色,目光冷漠,难掩嫌恶。


    燕暮察觉到他面上表情变化,依旧喋喋不休地恶心人:“她费尽心思,不惜拿靳城百姓祭天。”


    “最终目的不过以为她赶回长安能够助你复辟,最终携功勋迫使你同意纳她入宫。”


    眼看顾云况眸间愈发暗沉,燕暮非但不知收敛,还偏生要将话题引至孟砚梨身上:“这般情深,干脆成全她算了。”


    毕竟:“也没人规定后宫女子不能和大梁皇室来往密切。否则你那位‘长公主殿下’之后怎么办。嘶,痛痛痛!你掰我作甚?”


    顾云况蓦地攥住他的手腕向外施力,全然不给他反击空隙,直痛得燕暮阵阵吃痛。


    他们二人的武功能耐自幼便不分伯仲,只是顾云况被当做云氏太子,也是未来复辟成功后的天子培养,不像燕暮这般从军为将。是以他从及冠以来,常常忘记顾云况并非打不过他。


    此刻哪怕占据下风,嘴上仍不饶人:“顾游归,快给老子放开!当心我揍你脸,看你还怎么去见你的长公主殿下。”


    顾云况忽地松手,燕暮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还未来得及再开口,却听顾云况道:“阿梨与旁人不同。”


    她是大梁子民的长公主,永远不会弃靳城百姓于水深火热。


    此话顾云况并未特意言说。


    以他那时的立场,他亦感到惶惑,究竟该如何面对身为大梁长公主的孟砚梨。


    话音未落,燕暮忽地抬掌给他后颈处来了两下,不仅为报复他方才之举,也是为提醒他。


    “你糊涂了不成。”


    燕暮绕着房间缓缓踱步,为顾云况分析眼前局势:“孟砚梨是谁?大梁长公主。你刚刚灭了大梁,即将自立为帝。这会儿倒在我跟前装模作样。”


    更何况:“你不是一直说,从未对她动过真心。丞相大人那会儿原话是什么来着,啊,借由她待你一片痴心,更有利于云氏渗透大梁朝廷?”


    燕暮双手抱臂,上下打量顾云况数眼,蹙眉时连带着他眼角那道疤痕都跟着皱成狰狞模样。


    见顾云况眸心闪烁,燕暮忽地“嗷”了一声,刻意拖长声调:“天呐,你们不会是两情相悦吧!”


    燕暮分明连姑娘家都不认识几个,此刻反倒一副情场老手,看惯风月的态度:“也对。要不是因为你也同样爱重她,对她一往情深,又何必非得成婚。”


    正所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①发妻,发妻,那可是与你顾游归白首偕老之人。”


    他说着,骤然伸出手想要抢走顾云况始终藏在随身玉佩之后,装着孟砚梨一缕青丝的锦囊。


    毫无意外地被顾云况避开几寸,手背挨了半掌功力。


    燕暮翻起白眼,不禁想起前些时候,影卫队准备帮助孟氏姐弟逃亡蜀地。


    某人率军从里到外包围长安城南一切大小城门,看似追捕孟桓,实则根本是不愿放走孟砚梨。


    “天寒地冻的,非拖着我去逮人。害得本将饱受风寒之苦,至今都还没彻底痊愈。”


    顾云况冷眼扫过燕暮,只听见他又叽叽咕咕道:“不过,连我看得出来你爱重孟砚梨。”


    “柳相那老头儿精明得都要当半仙了,你以为他当真信你那些阳奉阴违的糊弄鬼话?”


    夜里寒气顺着窗檐卷入屋内,燕暮急忙抬手合上窗户。外间本就寒意渗人,提到柳谋更得哆嗦两下。


    他顺势搓了搓手臂,满脸苦口婆心地叮嘱顾云况:“我劝你还是将长公主府看得紧些。否则说不定哪天,你的心肝就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


    顾云况那时以为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并未重视燕暮好言规劝。


    只淡然道:“他不敢忤逆天子。”


    “是么。”


    燕暮耸耸肩,不由自主地撇下唇角:“我看他倒巴不得‘挟天子以令诸侯’。老不死的狗东西。”


    话音未落,他似是意识到什么般忽地噤声。


    “罢了罢了,叫菩提听见,又要怪我不尊重她的祖父大人。”


    但他显然并非真心这么想,终究还是忍无可忍道:“菩提也荒唐得很,她根本不想做你的皇后,但也不愿明着忤逆柳相。净给自己找不痛快。”


    顾云况侧首,与他相视。


    后知后觉发现他话中有话,原本平静的神情,难得浮现一丝揶揄:“明觉。”


    燕暮尚未察觉有异:“什么?”


    顾云况示意他靠近自己。


    他好奇凑过去,心道顾游归这厮什么时候居然愿意主动跟他分享秘密了?稀奇事。


    却只听见顾云况一字一顿道:“你难道至今都还未向菩提表明你的心意?”


    燕暮倏地跳起,跟只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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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踩中尾巴似的手脚无措,甚至“啊”地闷哼一声。


    “胡言乱语!”


    他急得口不择言,慌不择路,在房内打了个转才找到通往院外的门:“我看你满脑子情情爱爱,迟早完蛋。我还有事,先走了——”


    临走前还不忘瞪住顾云况再次道:“尤翩然最好赶紧处理,留着不过祸患而已。”


    事实证明,燕暮所言有理。


    靳城急报传来后,尤翩然心知自己铸下大错,顾云况明显也不打算因她赶回长安而领她的情。


    未免受到责难,她迅速权衡利弊,选择投奔柳谋。


    尤翩然希望柳谋能够助她脱罪,同时推举她入顾云况后宫为妃。


    作为交换——


    “本将可以替柳相除去一切心腹大患。”


    所谓“心腹大患”,于柳谋而言,首当其冲便是作为须弥军统帅,在复辟中为顾云况立下汗马功劳的燕燃父子。


    云氏政权如日中天那时,须弥军原本只属于并州柳氏。


    但如今燕暮与柳菩提在须弥军中的声望平分秋色,早就令柳谋颇为不满。


    于是他命尤翩然想办法除去燕家父子。


    尤翩然率领诸多追随她从靳城回到长安的将士们,在燕暮往返柳氏山庄的必经之路上布置了埋伏。


    那年长安连日大雪,积雪致使山间树木岩石承重发生变化,确是寻常之事。


    但若将数十块巨石骤然松动滚落,全部归咎于暴雪,听在顾云况耳中,未免荒唐。


    “太子殿下。”


    顾云况眼底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柳谋自幼抚育他长大,明白他此时恐怕已经恨到极点。


    只见柳谋缓步行至殿前,眸间甚至闪烁泪光,冠冕堂皇道:“燕暮少将军离世,满朝文武皆心有戚戚焉。”


    他端着一副关怀顾云况态势,仿佛恨不得死在巨石下的人是他那般悲恸:“但您龙体为重,切不可为此大怒。”


    毕竟:“大雪致使山石滚落,纯属意外。还请您节哀。”


    “柳相所言有理。”


    时候未到。


    顾云况很清楚,正式坐上帝位前,他无法轻易撼动柳谋。


    燕暮离世后没多久,燕燃便称病辞官,交还了须弥军虎符。


    即便如此,燕燃偕同夫人结伴离开长安,回乡路上却仍未逃离被尤翩然设计残害,双双丢了性命。


    一把大火将他们沿途落脚的客栈烧得只剩灰烬,其内无辜旅客亦尸骨无存。


    顾云况正式登基为帝后,替柳谋假传圣旨,令陈、薛二位统领绞杀孟砚梨之人,还是尤翩然。


    她以为她终于能够得偿所愿。


    可惜,事与愿违。


    尤翩然从未想过,顾云况竟会为了孟砚梨,将她自认永不会倒台的靠山柳谋下狱,株九族。


    他连远在琼州海岛的柳氏支脉,都下令追杀殆尽,一个不留。


    整个并州柳氏唯独被他放过之人,只有柳菩提。


    但那也是看在死去的燕暮和柳菩提早逝的爹娘面上。


    他留她一条性命,却活罪难逃,被发配至北兴国与大稷朝边境矿山服刑做苦役。


    至于尤翩然——


    “皇上的意思,是将尤大将军,哦不,老奴糊涂,你如今早已不是大将军了。”


    奉旨传话的御前宦官厉公公说着,不禁失笑:“是将罪人尤氏,做成人彘,扔去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