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四十五章
作品:《奸臣只想尚公主(双重生)》 孟砚梨不知燕暮心中竟如此考量,还以为他担心柳菩提误会,不由轻笑出声。
所谓“寻宝”游戏,最初仅是兵部每年六月初的固定郊游项目。
他们有时会向中枢堂申请前往皇家猎场,借用皇室猎苑的场地开展活动。
但多数时候会径直在郊外寻些古井荒桥或是山间洞穴,利用自然地势藏好宝物。
宝物通常是一柄传世古剑,亦或其余江湖驰名的兵器,例如前朝某位大将军使用过的斧钺,或是由知名工匠打造而成的长枪,弓箭还有大刀等。
再由众人自选搭档,两两组队,结伴而行寻找宝物。
这类游戏既耗费体力,又还有几分危险,本就只会吸引诸位刚刚加入兵部不久,拥有武功傍身的年轻人。
借由探险时遇见的各种状况,促成彼此感情升温,再正常不过。
所以大家也都清楚,说是“寻宝”游戏,不过是为了助力兵部众年轻同僚彼此相看罢。
据传,每年几乎都有看对眼的兵部官员因“寻宝”游戏而结为伉俪。
是以从应元年间起,兵部便向中枢堂提出了申请。
首先,需要皇宫侍卫队拨出人手随行,意图保护诸位参赛者的人身安全。
其次,场地也不再选些只适合习武之人探险的荒郊野岭,而是更倾向于走向山清水秀的林间田野,号召六部尚未婚配的青年们皆可主动报名加入。
与此同时,因着大梁一贯民风开放,所以即使是同性组队也无妨。
大梁律法虽还不曾专程设置同性婚配相关律条,但若同性结伴生活超过两年以上时间,也将自动被视为合法伴侣,享有与普通男女夫妻同等权利。
说到底,如今的“寻宝”游戏,可谓是大梁朝廷内部最为壮观的——
相亲场所。
孟砚梨方才听燕暮他们的意思,似是柳菩提答应了与旁人结队,等到燕暮想起来邀请她时,惨遭拒绝,这才你来我往地争论起来。
有趣。
燕暮分明很介意柳菩提没有同他组队,而是选择其余男子,嘴里嚷嚷的却是什么文官肩不能抗,手不能提。
活该他被人凶。
不过:“柳少将军,邀请你结伴参与‘寻宝’的文官,是兵部哪位卿家。”
柳菩提没想到孟砚梨会对此事感兴趣,一时不曾反应过来,几乎立刻出言回复道:“回殿下,是负责整理兵部武学典籍与各位同僚档案的主事窦淮,窦大人。”
窦淮。
孟砚梨上一世时便对此人有印象。
他是顺德二年的二甲第八名,写得一手好策论。
那会儿坊间传闻,这位窦大人笔法凌厉凶悍,像极了昔年曲江诗会上锋芒毕露的李愈音。
所以孟砚梨专程读过他的考卷,发现确如传闻所言。
她原本打算令他入刑部为官,怎料却被当时的兵部尚书郁康,捷足先登从中枢堂抢了人。
时任兵部尚书郁康,是在顾云况离开兵部升任丞相后,接任顾云况的尚书之位。
郁康此举倒不是针对孟砚梨,也并非针对刑部,而是因为郁康挑选新科进士入署衙时只有一条要求。
无论男女,必须姿容出众。
窦淮作为那年二甲中最为英俊者,从进京备考那会儿,就已盛名在外。
孟砚梨不由好奇询问:“兵部并非礼部,需要些美人在关键宴席上撑场子。郁大人何必非得这般在乎容色。”
郁康闻言,答得坦荡自然:“殿下有所不知。世人皆云,兵部除了少数文官外,都是些兵鲁子。”
“这般形容,从前女性官员少的时候倒还好。如今兵部女性官员数量不断增多,外界还总是带着刻板印象,传言我兵部女子粗俗不堪,岂非胡言乱语。”
他说着,忍不住义愤填膺道:“下官便是要叫旁人看看,兵部无论男女,皆生得样貌堂堂,又各个德才兼备。”
孟砚梨略一挑眉,觉着他这话不对:“按照郁大人的说法,那不是更加应该一视同仁,只凭借才华与德行选人,而非容貌。”
“殿下此言差矣。”
郁康摇头:“论起德才,新科进士大都不分高低。下官为了立竿见影地达成下官理想的舆论效果,只能先多选些英俊貌美者,从外貌上叫人耳目一新。”
孟砚梨眨了眨眼,虽然她心中不算完全认同郁康所言,却不得不承认有些道理。
因此倒也不再怪罪他“抢走”窦淮。
窦淮在兵部任主事至今,所担职务其实有些大材小用。
但凭借他的才学资质,只需将来外放几年,再回京时便会顺利升迁。
孟砚梨在心中暗暗记下此人名姓,颔首与柳菩提道:“窦大人为人端正,思维缜密。比某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强得多。”
柳菩提闻声不由一愣,随即忽地笑弯眉眼。
燕暮忍不住冲孟砚梨委屈道:“梨妹妹。你总因为游归迁怒于我,我何其无辜。”
“倒也并非迁怒。”
孟砚梨摇了摇头:“谁叫你确实惹人烦。”
燕暮倒吸一口凉气,摆出一副颇为受伤模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孟砚梨面上蓦地浮现一丝狡黠,佯装好奇:“燕少将军自诩风流倜傥,不会还未寻到同僚结伴吧?”
“……”
燕暮恨不得咬碎一口后槽牙。
他闷闷不乐地盯着孟砚梨,也不知怎么灵光一闪:“长公主殿下既是问了,择人不如撞人。不若你我一道结伴凑个热闹如何。”
孟砚梨“啊”了一声,正待拒绝,却听见燕暮又道:“到时得了宝物,送给你。”
据传:“今年所选宝物,是上古时期由颛顼部落打造的一柄利剑。”
他乐呵呵地示意孟砚梨从马车车窗处探出耳际,神秘兮兮地凑近她低语:“你不会不清楚,丞相府藏宝阁内所藏最多的就是天下各式名剑。”
末了,还不忘好心提醒:“你可以借花献佛嘛。”
哪壶不开提哪壶。
孟砚梨几乎瞬间沉下神色。
她还记得那年尤翩然大败黔蛮部后得胜归朝,专程给顾云况带回过一柄已在江湖失传多年的古剑,名唤“裂戈”。
据说此剑出自上古时期,由黔蛮部族长一脉世代镇守。
剑身通体流畅,其上所嵌配饰皆由银质器具、翡翠与玉石交替打造。
相传“裂戈”出自蚩尤大神麾下大铸剑师之手,蚩尤大神亦曾命风伯、雨师二位神祇携此剑上过涿鹿战场。
涿鹿战败后,蚩尤携族人定居西南地区,逐渐形成了今日苗疆。
顾云况喜爱收集古剑,自是曾听闻“裂戈”之名。
不过他倒并未收下尤翩然好意,只拒绝道:“将军厚爱。但‘裂戈’乃上古神迹,还请将军尽早进献给陛下,以示我大梁国威。”
尤翩然不死心:“陛下坐拥四海,什么样的神兵利器不曾见过。”
更何况,整个大梁文武百官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比起收集兵器,梁文帝素来更偏好文房四宝与书画金文。
她说着,倏地噤声不语,只越过顾云况肩头看向方才返回阳和公主府,便已迫不及待前来飞凰居寻人的孟砚梨。
孟砚梨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自己府上客院见着尤翩然,原本挂在面上的笑意顿时一僵。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重新露出微笑:“尤大将军莅临本宫府邸,怎么也不寻人通传一声。本宫理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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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时归来,替将军添茶才是。”
尤翩然向来看不上孟砚梨,觉着她除却出身皇室之外,从头到脚一无是处。
听见孟砚梨如此客气,也并不领情。只是冷淡道:“殿下不必如此客气。本将专程来寻顾大人,还请殿下勿要打扰。”
还未等孟砚梨做出反应,桃邀已然扬眉回怼道:“将军好大的威风。”
桃邀作势扫了院中角落几眼,目光重新落至尤翩然身前:“此处是阳和公主府,是我们殿下居所。殿下想去哪里,何时轮得着你指摘。”
“我们殿下专程来寻顾大人,还请大将军赶紧离开,勿要打扰。”
桃邀狠狠加重“勿要打扰”四字,噎得尤翩然半晌无言。她求助般看向顾云况,顾云况却恍若未见,只向孟砚梨行礼道:“下官见过公主殿下。”
孟砚梨没说话,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那柄“裂戈”,饶是她自幼看过无数奇珍异宝,此刻也难免被这般夺目璀璨的古剑工艺所吸引。
顾云况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将剑龛推得离她更近些:“殿下圣明。此剑名为‘裂戈’,尤大将军正打算进献给陛下。”
尤翩然听见他如此说,本就不悦的神情愈发雪上加霜。
她张了张口却终究没出声,认命般点点头道:“游归所言甚是。”
尤翩然将那剑龛合上盖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既然你觉着此剑不算辱没天威,我明日便呈于朝堂,献给陛下。”
“何必那么麻烦。”
孟砚梨抬手示意荔棉将剑龛拦下,总算舍得开尊口:“既是献给父皇,本宫全然可以代劳。”
毕竟:“尤大将军都已迫不及待将剑带到本宫府上,哪儿有来了还走的道理。”
尤翩然难以置信地看向孟砚梨,孟砚梨唇边依然挂着笑,但眼底一片平静,不急不缓地递出逐客令。
“天色已晚,本宫府上不便接待外客,还请尤大将军早些离开。”
直到瞧着尤翩然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阳和公主府,孟砚梨方才彻底冷下脸。
“自鸣得意,真来气。”
桃邀“哼”了两声,极为不满道:“就算她确实为大梁立下汗马功劳,也不能连殿下都不放在眼中吧。竟然说得出‘还请殿下勿要打扰’这种僭越之语。”
孟砚梨拍拍桃邀的肩膀,好心安慰她:“无妨。父皇叮嘱过我,要令尤大将军感到宾至如归。”
“她呛我几句,你帮我呛了回去,咱们还拿她一柄宝剑。不亏。”
话虽这样说,但孟砚梨仍然觉得那剑龛晦气无比,不禁皱眉叫桃邀赶紧拿远些,扔到库房中永远不见天日得好。
她一边叮嘱桃邀,一边侧首偷瞄顾云况反应。
顾云况感受到她目光所致,索性与她相视:“殿下何事。”
孟砚梨双眸微微弯起:“游归。我方才都听见了,她带这柄剑来,是想送给你。”
她不知他为何会拒绝。
事实上,梁文帝的喜好众人皆知。比起神兵利器,他向来更喜文房四宝与书画金文。
即使顾云况当真收下尤翩然所赠这柄“裂戈”,也无可厚非。
但他既已拒绝,孟砚梨下意识清了清嗓子,冠冕堂皇道:“本宫将这柄‘裂戈’扔进库房,夺丞相大人所好,还请大人莫要怪罪。”
“怪罪”二字尚未出口,顾云况已然顺势将人揽入怀中,垂首吻她。
扣在她后脑处的指骨穿过发丝,逐渐收紧力道,恨不能将面前之人整个揉进身体中才罢休。
孟砚梨被吻得有些懵,两人不知痴缠了多久,终是舍得放开彼此。
“殿下何曾夺我所好。”
比起那柄“裂戈”,分明只有她才是他心中所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