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四十六章
作品:《奸臣只想尚公主(双重生)》 如今再次忆起那日,孟砚梨难免觉着自己当真荒唐。
又或者说,上一世她自从遇见顾云况之后,每一日都过得无比荒唐。
竟会头脑发昏到相信他的鬼话连篇。
她不愿意如燕暮所言,参与“寻宝”游戏得到宝物,再像尤翩然那般讨好顾云况。
因此只道:“这么想得到宝物赠予你家游归,何不直接寻他结伴。”
燕暮闻言,面上顿时浮现一副抗拒神情,连忙摆摆手:“嘶。梨妹妹,游归如今已是你的未婚夫婿。叫旁人看见,误会我与他是那种关系可如何是好。”
孟砚梨轻嗤:“本宫瞧着,你们之间本也不清白。”
她这话逗得柳菩提也跟着低笑出声,燕暮不由眉心微蹙,他怎么从未见菩提对他笑得这般开怀过。
再想到柳菩提每每在署衙当职遇见窦淮时,也是一副温和灿烂模样,愈发气不打一处来。
“燕少将军加把劲儿,继续寻你的搭档。”
孟砚梨还赶着去刑部,自也不再凑热闹,示意车夫驾车离开。
刑部署衙外往来人员不少,孟砚梨叮嘱李愈音之后,便起身告辞,以免打扰诸卿家日常办公。
李愈音陪着孟砚梨行至署衙大门处,好巧不巧,正遇上孟染竹慢悠悠地闲逛而来。
他难得收拾得齐整规矩,一身玉龙观校服也不似先前那般放浪形骸,连头发都一丝不苟地安分束于冠内。
孟砚梨有些意外,心说他莫不是在外同人论道时动了武,伤到脑子不成?
瞧着孟砚梨这幅神情,孟染竹大概能猜出她在想什么,不禁挑眉笑道:“长公主殿下,早啊。”
“早。”
凛清观落成大典尚在筹备中,孟染竹暂时无事可做,经历西市之祸后,也不好再带着孟桓偷溜出宫。
所以他方一听人说起兵部即将举办“寻宝”游戏,连早膳都还未用完,立刻放下筷著前来刑部,打算向李大人毛遂自荐。
孟染竹尚未开口,孟砚梨的目光已经绕着他与李愈音之间来回走了一圈,思及先前兵部连廊处的一幕,她福至心灵般微睁双眸,恍然大悟。
她今日本也打算前往御兴阁亲自去寻孟染竹,此刻索性不必再那么麻烦,顺道提醒他:“我昨夜派人见过皇祖母,定下今晚家宴,别迟到。”
接着主动告辞:“你既是来找李大人,本宫便不叨扰了。”
孟砚梨心底不免暗自打鼓,今儿个莫非月老派了仙童下凡特意围着她转不成,怎么尽叫她遇见这些场面。
其实孟砚梨有所不知,孟染竹压根不懂“寻宝”游戏背后的弯弯绕绕。
他不过闲得发慌,又听说这游戏只允许六部官员参与,这才第一个想到李愈音。
……
马车缓慢驶离刑部署衙,即将行至宫门时,马车夫忽地攥住缰绳,刹停车辆。
原是遇着六部诸臣外出办公,数十辆马车堵在遁元门车道内,一眼望去只觉拥挤不堪。
虽说天幕阴沉,但到底已至夏日,过了清晨,宫道两旁的树荫根本难掩暑热。
众人大多掀开门帘亦或打开车窗透气,负责遁元门车道交通的皇宫侍卫队正与内侍们合作,接二连三地给诸位大臣们派发盛着冰块的降暑冰盘。
孟砚梨本想命车夫调转车头,选择另一处宫门返回长公主府。
但她眼尖,探出车窗确定外间情况时,恰好瞄到前方不远处,相府马车赫然在列。
与相府并排而行的则是厚德侯府,车门两侧所挂灯笼纸面上,贴着巨大两枚“元”字。
顾云况并未下车,但厚德侯府马车旁,放着供其中端坐之人上下车时使用的马杌,想必厚德侯此刻已经不在自家车内。
孟砚梨倏地想起先前南宫浩渺所言:“让风姐姐做丞相,是为了与你的心肝宝贝顾大人相制衡。”
所以:“以厚德侯府那德行,八成会开始巴结讨好顾大人。”
毕竟他们从来见不得风拂露强过元何问半分,在风拂露成为右相后,厚德侯自是希望拉拢顾云况,进而挟制她的权力。
尽管孟砚梨自幼和元家两兄弟关系亲密,但与定国公阖府都令孟砚梨极为舒适的感受不同,她一贯不愿跟厚德侯还有侯夫人来往过密。
她能在定国公府彻夜留宿不归,聊天玩乐直至天明。倘若难得去往厚德侯府做客,常常待个半日就已经安然回宫,陪着父皇母后临摹书画了。
孟砚梨不知此刻厚德侯会与顾云况聊些什么,还未等她做出反应,马车夫倒是机灵:“殿下,属下瞧着丞相大人的马车似是能比咱们先出宫门。”
他说着,已然替她准备好下车的马杌:“您去乘坐他的马车。属下在这儿慢慢等着,总能回府。”
……
“稀客稀客,竟是长公主殿下。”
听见内侍通传声,厚德侯极其殷勤地替顾云况掀开车帘,冲着孟砚梨笑眯眯道:“老臣见过长公主殿下。殿下快些上车。”
伸手不打笑脸人。
孟砚梨亦颔首回应:“老侯爷不必多礼。您也坐。”
相府马车装饰不算奢华,但基本形制与大小并不逊色于长公主府。
因此他们三人各自分别入座后,彼此间仍然能够保持较远距离,不至于显得空间逼仄。
厚德侯心底清楚,风拂露今次能够升任右相,背后少不了孟砚梨大力推波助澜。
但他看不明白孟砚梨现下对顾云况究竟什么态度。
外人瞧着,长公主殿下性子顽劣惯了,所谓婚事恐怕也被她视作儿戏。
前些日子她还正筹备着与定国公世子成婚,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放眼整个长安,王公贵胄之家中,谁人不知定国公世子自开蒙以来,一向只好男色。
两个混世魔王凑到一处去,那根本不能叫成婚,分明恨不得将全城闹腾个底儿朝天才罢休。
寿宴之祸后,长公主殿下将丞相大人打入天牢,夺权罚俸,旁人看在眼里,还以为她是彻底厌弃了顾云况。
谁料得到这才将将数十日有余,今上又为他们下旨赐婚,简直令人丈二摸不着头脑。
厚德侯暗自揣测,顾云况确实一副上赶着去做孟砚梨面首的样子。
但顾云况状元及第,年纪轻轻位极人臣,平日或许耽于美色,经历此番先是被剥夺监国大权,而后又被瓜分一半相权,只怕不会再像从前那般任由孟砚梨拿捏。
他定然对风拂露,包括风拂露背后的孟砚梨,都已生出不满。
至于孟砚梨——
厚德侯曾经见到她与自家元二往来甚密,倒是起过攀附心思。
可惜因为嫉恨风拂露成绩强于元何问,驳斥那届科举主考官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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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德侯惹恼了梁文帝。
自那以后,他也不敢再向梁文帝举荐元何慕做驸马。
时光转瞬而逝,如今梁文帝驾鹤仙去已有数年,厚德侯其实从未死心。
倘若元何慕真能成为长公主驸马,风拂露想必再也不会如此洋洋得意。
到时她们同样都是元家妇,与身为大梁长公主殿下的孟砚梨相比,区区洛阳风氏又算什么。
厚德侯心中算盘敲得响,顺其自然就着孟砚梨上车前的话题继续道:“方才提到,老臣二弟之女,年初刚刚考中武举,去了兵部任职。”
“老臣想着大人您出自兵部,多少能够帮扶照料一二。”
他刻意想叫孟砚梨听见后生出不悦,却佯装不通人情:“此次‘寻宝’游戏,大人可否纡尊降贵,做老臣侄女的搭档?”
顾云况闻言,原本撑在太阳穴处的手指微顿,缓缓落回桌案之上。
他并未立刻回答厚德侯,只垂眸看了两眼身前夹板,又仿佛极为虚弱般,抬手扯开袖口“不经意”露出的绷带。
“老侯爷说笑。”
顾云况眸底泛起疲惫,连声叹气:“本相身受重伤至今未愈,不打算参与这等危险活动。”
他说着,忽地将目光移至孟砚梨处。
“依本相看,长公主殿下倒合适做元姑娘的搭档。”
孟砚梨原本正捧着茶盏假装出神,听见顾云况将话题引至自己,又装着刚刚回过神道:“元姑娘?哪位?”
她略一歪头,矫揉造作地捂唇惊讶:“老侯爷,您难道背着夫人在外,还有个女儿?啊呀,这可如何是好。”
厚德侯被她这模样哽得半晌无言,许久方才尴尬着嘿嘿笑道:“殿下,您真是打趣老臣。”
他只好又解释了一遍:“老臣二弟之女,今年考中武举,入了兵部任职。过些日子轮着‘寻宝’游戏,老臣正打算劳烦丞相大人同她搭档。”
怎么又是“寻宝”游戏。
孟砚梨悄悄腹诽,面上仍旧挤出笑意:“那确实不妥。”
她缓缓放下手中茶盏,已然想好了对策。
“本宫今晨听旁人说起这事儿,正准备邀丞相大人一道凑个热闹。至于老侯爷您的侄女,另请高明罢。”
孟砚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装作不通人情道:“还是说,您打算撮合旁人跟本宫未来的驸马彼此相看?”
“老侯爷。”
她云淡风轻地笑笑,一字一句径直往厚德侯心上狠戳:“风姐姐不过是升任了右丞相罢。您也不至于气得脑子都糊涂了。年纪一大把,待人待物多少宽心些。”
“整日同风姐姐过不去,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好男色,对您家大郎图谋不轨呢。”
“你这黄口小儿!岂敢胡说!”
厚德侯自知失言,急忙住嘴。
长舒一口气后立刻改口,顺手给了自己两耳光:“老臣不敬殿下,还请殿下责罚。”
孟砚梨已经激得他面上青一阵白一阵,本也没打算真要老头儿拿命来。
话既说到了这份上,厚德侯哪怕再厚的脸皮也不可能继续恬不知耻地安坐相府马车内。
看着他狼狈告辞,重回自家马车时,佝偻身形踉跄几步,孟砚梨忍不住翻起一个巨大白眼。
无趣。
厚德侯此人,无趣到令人生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