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模结束后，在老师的鼓动下，大家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努力复习，也不再吵闹了，连班里几个垫底的男生也认真听课。


    那天下午被陈江敛撞见后，他并没有问什么，两人很默契地谁都没提那件事，李川和陈江敛依旧会笑着打招呼。


    明禧抛开上次没考好的杂念，重新投入复习，查漏补缺。


    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从两位数变成一位数，大家紧张地争分夺秒，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回家后徐清媛会做好饭等她，熬她喜欢喝的汤，明禧会笑着说谢谢，好像忘了那件不愉快的事情，都是为了高考做准备。


    小区里还有其他的高考生，晚上的灯通常熄灭的很晚，明禧也一样。


    放学时，明禧叫住正要离开的徐亦鑫。


    “徐亦鑫。”声音不大，他听见了。


    “怎么了？”徐亦鑫停下脚步回头。


    明禧看着他：“你能把你舅舅的电话号码给我吗？”


    “好。”徐亦鑫不明白她要徐朝的电话号码干什么，还是给她了，“你妈妈知道吗？”


    明禧想自己去找徐朝说明情况，这件事母亲不需要知道。当初徐清媛带她来庆北，让她有学校上学，已经很麻烦她了。


    “她不需要知道。”


    明禧说完收好便利贴，转身走了。


    ……


    从厕所出来的李川，恰好看到明禧和班长聊天。


    不是，怎么每次都是他看到啊。


    李川觉得自己有当狗仔的料，陈江敛情敌还挺多。


    情敌很多的陈江敛给他发信息：【今天晚上去你家蹭饭，赶紧出来，校门口等你。】


    得嘞。


    今天晚上又有好吃的了。


    -


    明禧回家后，把便利贴上的号码记住后撕掉，扔进了垃圾桶。


    电话是第二天下午打的。


    那边很快接通了，男人有些冷淡的声音传过来，明禧镇定地回答：“喂，徐叔叔你好，我是明禧。”


    徐朝知道明禧是徐清媛的女儿，他也只是一时有点接受不了，为了这件事情徐清媛已经很多天没有理他了。


    “我知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我们见个面吧。”明禧觉得有些话应该当面说比较好，“您看可以吗？”


    徐朝想了下，说：“好，那就你学校附近那家咖啡厅。”


    明禧知道那家咖啡店，离学校很近，看得出徐朝是个还不错的人，她答应道：“好。”


    打完电话回到教室。


    座位轮换了一周，陈江敛的位置上堆满了书和资料，空空的没人。这几天明禧身后安静了下来，也没人跟她借东借西了。


    他已经有几天都没来学校了。


    “李川，陈江敛怎么没来啊。”明禧看到李川从后门进来，他们走得近肯定清楚。


    “你说江敛啊，他奶奶去世。他跟他爸回老宅办葬礼去了。”那天在他家饭都还没吃完，陈江敛就被陈诚一个电话叫走了。


    “他没事吧。”明禧下意识问了一句。


    李川嬉笑道：“没事，高考前肯定回来。”


    陈江敛家还挺复杂的，母亲去世后陈江敛几乎跟陈家都没什么关系，要不是陈老爷子还算喜欢他，他大概根本不想回去。


    ……


    明禧坐下想给陈江敛发个消息问问，但打完又删除，最后还是没发出去。


    琢磨着放学后和徐朝的见面。


    -


    咖啡店。


    明禧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徐朝，穿着得体的西服，手机贴在耳边跟人在通话，很严肃的样子。


    见他挂断电话，明禧才走过去。


    “徐叔叔好。”


    不得不说，明禧长得跟徐清媛真的很像，相似的眉眼，眼睛澄澈干净，看上去乖学生一个。偶尔听徐亦鑫说过一两次，从南方的县城转过来，第一次联考就成了全校第一。


    “坐，要喝点什么吗？”徐朝问她。


    “谢谢，不用了。”明禧拒绝道。


    徐朝还是给她点了一杯燕麦奶，推到她面前，明禧接过来没喝而是直接问。


    “徐叔叔，你很喜欢我妈妈吧。我妈妈当年离婚什么都没带走，她一个人来到庆北打拼这么久，还要给我寄钱。前段时间我发现了她回家总会带着掩藏不住笑意，看到妈妈开心我也开心，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我不希望她难过。


    我也知道你们可能接受不了我，我能理解的，但是你放心高考结束后我就会回莞南。”


    “明禧，你还小，这些是我们大人的事情，大人的事情会自己解决的，叔叔也没有不喜欢你。”徐朝听着一个高三的学生说出这番话时，心有点抽抽的。


    太听话了，也太让人心疼了。


    “我希望你不要跟我妈妈说这件事，然后对我妈妈好一点，她真的很好很好。”


    明禧走的时候又说了声谢谢。


    那杯燕麦奶没动，徐朝盯着前面空空的座位，心也空空的。


    他和徐清媛的认识到表白都是他做的，也是真心喜欢她这个人，他不介意徐清媛比他大，刚听到她有孩子时是有些震惊，但这几天两人冷静下来，他发现他其实能接受她有孩子。


    只要她愿意他可以立马结婚，孩子他也愿意一起照顾，今天听小姑娘这么一说，更加心疼了。


    徐朝拿起手机，给徐清媛发了条消息：【我们见面谈谈，好吗？】


    -


    高考结束那天，阳光特别亮眼。


    六月的风急促又燥热，潦草地吹过教学楼外地槐树，绿荫透过树叶徐徐铺开，校园变得异常好看。


    因考场交换，今年理科安排在隔壁一中考，大家考完乘坐着大巴车回到本校。


    学校外拥挤的人群，也不嫌热，挤在门口等自家孩子。


    穿过人群，明禧回教室收拾书包。


    教室里没几个人，都已经离校回家了，黄灵凤走过来：“明禧，谢谢你。”


    听见声音抬头，明禧笑了笑说：“没事。”


    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情，换做是别人，明禧也会帮忙的。


    “张莉莉后面没找你麻烦吧。”黄灵凤问。


    在班里黄灵凤成绩中等，长得也挺普通，大家都没有关注过她，但明禧知道她有一颗善良的心。第一次值日时黄灵凤见自己没带伞会等她一起走。


    有一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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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没吃饭，黄灵凤也会察觉到后给自己吃的零食。


    明禧帮她要回那个视频后，也一直问她张莉莉有没有再来找她，看得出她人不错。


    明禧：”没有。”


    确实没有，上次郁泊天出面警告后，张莉莉好像安分了，再也没找过她。


    或者她有了别的事情。


    “那就好，”黄灵凤消了口气，“你知道我不喜欢陈江敛吧。”


    当初张莉莉就是怀疑她喜欢陈江敛才会找她的事，完全不给她反驳机会，哪怕她说了没有也不信。


    “嗯。”明禧看出来了，黄灵凤每次看向的都是李川，只是当事人不知道而已。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什么样，明禧自然知道。


    有时候还挺心疼那些暗恋的人，说不出来的喜欢，连偷偷看一眼都很奢侈。


    “我要回房县了，”黄灵凤释然地说：“走之前跟你说声谢谢。”


    在这个班级待的时间很短，除了王梓璇，就是黄灵凤了，会关心她。


    明禧不知道说什么，顿了一会，诚心道：


    “祝你高考有个好成绩！”


    也祝你遇到更好的人。


    -


    从学校出来，夕阳的温度没有半分削弱，校门口发放传单的特别多，有复读班卖课的，还有很多没接到孩子家长。


    明禧远远看见了徐清媛。


    昨天她就跟母亲说了，不用来接的，但她还是来了。


    “妈妈。”明禧跑过去，热风吹乱了她的刘海，脸被太阳晒得有些红。


    徐清媛拿掉她的书包，搂着她：“辛苦我们阿禧啦，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


    跟着徐清媛来到饭店，走进去扑面而来的凉意，室内装横不错，很安静。


    明禧看到了徐亦鑫和徐朝也在。


    徐朝抬头看到她俩后招手：“媛媛，阿禧，你们也来吃饭啊？”


    “要过去吗？”徐清媛问她，明禧看了眼那边点头。


    “徐叔叔好。”明禧礼貌地喊人，又跟徐亦鑫打了招呼。


    徐朝笑着点头，把菜单递过来：“我和小鑫点了一些，你们看看要吃什么?”


    “阿禧，你看吧。”徐清媛给了她。


    最后明禧点了两份店里的招牌。


    饭桌上，徐朝开口，像是很平常地跟小辈聊天：“你们高考结束了，也该放松放松了，有想去哪玩吗？”


    听到高考结束去哪时，明禧愣了一下，她记得跟他说过，上次的事情不要告诉徐清媛，他应该信守了承诺。


    “没想好。”徐亦鑫先回答，“我妈应该不会允许我跑太远。”


    “没事，舅舅给你做主。”徐朝笑着说，“阿禧呢？”


    听到他叫这名字有点不习惯，明禧低下头说：“没想好。”


    “好了，先吃饭吧。”徐清媛眼神示意他不要说了。


    上次发完消息两人见了面，徐朝说完自己想法后，徐清媛只说了句：“一切等阿禧高考结束。”


    他没告诉明禧找过他的事，答应了她。


    今天碰见，纯属巧合了。


    这顿饭吃完，大家互相道别都各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