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处置

作品:《风雪里

    “儿臣不知事情前因后果,自是无法替父皇做下决断。”


    “无妨,孤让勤儿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将给你听。”


    高勉发话,高勤哪有不开口的道理,高勤看着身边摆出一副纯洁无知样子的高凌,强忍下心中怒火,将方才说给他父皇高勉的话一五一十地向高凌又说了一遍,句子末尾终是按捺不住心中气愤,抬头看向高凌反问道:“皇弟觉得该如何处置你的兄长?”


    高凌却不理会高勤的话,恍若身边没有高勤这个人一般,转身看向坐在一旁的长孙雪,开口问道:“叔母是那日祸事唯一的见证人,叔母可有见过兄长话中动手的侍卫,指认其就是那日动手之人?”


    长孙雪照例咳了两声后开口:“方才陛下将人带了上来,我仔细辨认过后,确认了那侍卫就是大婚那日我在婚房之内见过的凶手。”


    “事情既如此,儿臣不知父皇为何做不下决断。”


    “方才你兄长说的前因后果你也听到,你兄长一心为孤,孤怎忍心处置你兄长。”


    话说到此,倒像是陷入了就算抓住凶手也无可奈何的僵局,可长孙雪明白,高勉这分明是要高凌替他来下这个决断。


    高勉没那么在意他兄弟高恪的死活,也不甚在意他这两个儿子之间的情谊,他在意的只有在他身后站着的人是否忠心。


    长孙雪想起先前在槐荫院中围着那两盘高荧送来的糕点同于娘和小梅说过的话,高恪之所以惹来这样多想对他下手的人,是因为其掌权众多,且分管赋凌司的职务,眼下高恪身死,赋凌司的职务又由何人监管?


    她想到面前忙着推诿凶手身份的两兄弟,想到两面三刀的吴监侍,还想到玉亭同她说过的吴监侍会将她的消息汇报给另一位姓冯的监侍,而这位姓冯的监侍似是在为郭谒者做事,这位郭谒者的名姓近来频频出现,每出现一次似是都能让高勉冷淡的态度发生转变……


    高凌与高勤相争,想要谋害自己的叔父高恪以分得一点权力压那高勤一头,可照眼下这境况来看,高凌他急于脱身撇清,全然将高恪死后其原先手中权力的归属忘在了脑后,只怕这权力已由他难以过问的人接手。


    是高勉,是高勉在她那夫君高恪死后接管了其死前手中的所有职务,包括辖管赋凌司一事。


    长孙雪在心中得出结论时,侧首看了眼高位之上,正浅笑着等待高凌答复的男子,再一次想到了高荧的死。


    她曾为摆脱折磨欺骗过高荧,说高荧苦苦找寻的谋害她兄长高恪的凶手说不定就藏在赋凌司中,而在那之前,高凌便已想法子传信给她,要她帮他摆脱谋害高恪的嫌疑,说明那时高勉便已接管了赋凌司。


    依着先前高荧似是真找到了什么线索的模样,大抵有人真的曾想要利用赋凌司除掉高恪,一如小梅先前所猜测的那样。


    此人兴许便是高勉,他也想过要动手除掉高恪,并付诸了行动,然他的行动虽未达成,却仍然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在那之后又担忧自己想要谋害兄弟的心思暴露,从而寻人将高荧害死,将这世上最在乎高恪的人除去,将自己不堪的心思彻底埋藏。


    长孙雪意识到,就算当初大婚她没有拿匕首刺穿高恪的胸膛,高恪还是会在那晚死去,她若侥幸存活,也依旧会在今日坐在此处,指认凶手。


    眼下发生的这一切,都源于高勉一人对权力的渴求,那自己搬出槐荫院一事背后的原因也只会与高勉有关,吴监侍和从赋凌司来的沉风,大抵都是为了高勉一人的目的被派到了她的身边,然高勉保住自己性命并给予自己优待的目的究竟为何,她还不甚清楚,不过极大可能与她的母国兆国有关,至于提议让高勉改变了主意的人大抵便是近来频频出现的那位姓郭的谒者。


    她终是明白了高凌为何如此迫切,除了他想要除去高勤这个始终与他争权的人之外,原是他太了解他的父皇,知晓每一个妄想染指他父皇权力的人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在长孙雪思索的间隙,高凌也想好了该如何回答高勉的疑问。


    高凌在高勤的身边跪下,低着头回答道:“不瞒父皇,方才兄长所言之中,儿臣有一点不解。”


    “何处不解?你但说无妨。”


    “兄长说,大婚那日遣人刺杀,是为了杀害叔母,因着手下人鲁莽才不慎误伤了叔父,可若儿臣记得不错,叔母自拜堂之后便到了婚屋中休憩等待,一人独处的时间只多不少,兄长为何偏偏挑在叔父归来时下手,莫非背后还有什么为了父皇不得不为之的苦衷?”


    一旁的高勤听到高凌针对的话语,再也无法忍耐,忘记了高勉不曾发话让他起来,自己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高凌,指着高凌说道:“你还要装模做样到什么时候!装作一副无辜模样在父皇面前不断攀咬我的错处,你自己难道与此事就无半分瓜葛?”


    高勤边说着还边走到了长孙雪的面前,开口对长孙雪说道:“还有你,你这毒妇!竟敢……”


    眼见高勤要将自己再扯入这乱局之中,长孙雪看了眼自己已被泥水玷污的裙摆,和至今都未干透的鞋袜,抬头看了高勤一眼,便合眼装晕朝着高勤的方向倒下。


    高勤话没说完,便见原先坐在木椅上的长孙雪,双眼一闭,直直地向前倒下,他来不及躲闪,长孙雪便倒在了他的怀中。


    “来人!快请医士来看,再寻些人前来,准备将肃亲王妃送回院中,好生休养!”率先反应过来的高凌高声向殿外喊道。


    先听到殿中动静的监侍上前见到殿中这般混乱的情况,眼神间向高勉讨得许可后,着人先将长孙雪带回了点翠院中,随后再请医士诊治。


    长孙雪装晕装得十分尽力,哪怕被人抬回点翠院的这一路上颇为颠簸,长孙雪始终没睁开眼。


    回到点翠院后,长孙雪被人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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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她熟悉的床榻之上,伸手给隔着一层帷幔的医士诊脉。


    长孙雪旧伤未愈,身子一直未好全,她并不担心装晕一事会被医士发现,反倒是帷幔之外看她久不睁眼的医士,见她脉象紊乱,迫于身后站着的等着答复的监侍,为她的晕倒找出了理由。


    “王妃身体旧伤一直没有痊愈,不断损耗着体内气血,眼下王妃体内气血两虚,再加上近日阴雨连绵,不在屋中好好休养,却跑到屋外受了寒,才会忽地晕倒,我给王妃写了将养气血的方子,还望监侍待会儿转交给王妃的侍者,告诉其要在每日午饭过后给王妃煎服,不可有半分懈怠。”


    急着给陛下回话的那位监侍听医士如此说,连忙上前接过了医士写好的方子塞给了身后的吴监侍,随后亲自将医士送出了点翠院。


    见比自己高一等的监侍离去,拿着药方的吴监侍懊悔自己方才怎的又派那玉亭出去做杂活,让他握着手中的药方没办法脱手去给二皇子高凌报告此处的情况,几番犹豫之下还是将药方放在了桌上,疾步走出点翠院去寻二皇子,随后再去找被他派去宫中偏僻处洗衣的玉亭。


    殿中又重新变得安静,长孙雪在这安静中缓缓睁眼,深呼了一口气起身下床,找到了那被吴监侍随手甩到桌上的药方,左右打量了一番除她以外再无人的殿宇,心知玉亭定是又被那吴监侍寻去做些本不该她做的杂务,却也知晓此刻吴监侍定已去将玉亭寻回,无奈叹了口气,随后将自己身上沾了泥水的衣裙和鞋袜换下,没注意到殿门之外站着的人影。


    在那之后,似是有感应一般,长孙雪回头看了眼自己方才未曾注意的门外,然此时殿门之外并无人影。


    过了一阵子,吴监侍领着玉亭归来,轻敲殿门未应,刚一把殿门打开,便看到坐在殿中桌子旁,正看着那张被他随意放到桌上的药方的长孙雪。


    “王妃醒了。”吴监侍不知怎地觉得心虚,说话时不敢对上长孙雪正打量他的眼神。


    “我昏睡时,口干难耐,朦胧中想要唤人为我端杯水来,不想不论我怎么呼唤,殿中都无人应答,不得已拖着病体下榻为自己倒茶喝,喝茶时正巧看到了这张药方,方才医士为我诊病时吴监侍应当在场,不知这药该如何煎服?”


    “每日午饭后煎煮服用,不可有半分懈怠。”


    “既不该懈怠,那方才吴监侍去往了何处?”


    吴监侍自是不会将去给二皇子高凌报信一事同长孙雪讲明,因而开口推脱道:“回王妃的话,并非是奴有意懈怠,只是方才奴随王妃回到点翠院中,仔细听了医士叮嘱之后,发觉院中竟无人照料,想来是玉亭偷懒离开了点翠院躲闲,奴短暂离开,便是替王妃去寻这玉亭回来。”


    “是吗?那我还要多谢吴监侍好意?”长孙雪说着放下了手中的药方,起身将玉亭拉到了自己身后,“吴监侍宫务繁忙,我的侍者,以后便不劳吴监侍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