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一桩秘闻

作品:《灵尸笺

    天亮了,尸体已经四日未找回。


    照如今的气温来看,尸身暴露在外一定是恶臭难闻,大理寺已在全城搜索,却还是杳无音信。


    池楚浠吃了早饭就要往外走,被田兰竹叫住了。


    “楚浠,你还要去查这件事?昨夜我与你义父聊了许久,照他的意思,你还是不要再查下去了,没用的。”田兰竹拉住池楚浠的手道。


    池楚浠轻轻抚了抚她的手背:“阿娘,我不能连累裴家,清浅与魏家郎君情投意合,若因为我这件事拖累了她,我心里难安。”


    “您和义父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不该查的绝不会碰,况且这事是景家那位二郎在暗中调查,他是受滕王所托,必定会将此事查清。”


    田兰竹忧心忡忡:“我还是不放心你总是出去东奔西跑,从前你极少与这些世家打交道,我怕……”


    “不怕,阿娘。”池楚浠柔声道,“我自有我的退路,您不必担心,我今日还有事出去一趟,午时不必等我吃饭。”


    田兰竹没拦住人,眼睁睁看着她又往长兴坊酒楼去。


    她知道池楚浠与景家二郎一起在暗中调查这桩案子,要不是看在景二郎的身份上,她说什么也不会放池楚浠出去。


    裴焕不想让她查,可田兰竹一面对池楚浠就心软,总想让她照自己的法子去做。


    她默默地叹了口气,自己终究还是太过溺爱她了。


    或许比起爱,她更可怜这个小娘子,她过得太凄苦,田兰竹希只望她余生能够安稳,也不枉楚浠唤她一声阿娘。


    池楚浠来酒楼时景序昭人却不在,有伙计招呼池楚浠稍坐,说景郎君一会儿便到。


    说着是一会儿,可池楚浠一直等到午时才看见有人过来。


    景序昭直接叫伙计上菜,算做是午饭。


    “有线索吗?”池楚浠问。


    景序昭神色凝重,他摇摇头道:“没有,赵廷骁一直在翊府训练,别的什么也没做,我已经让陆逍去调查赵家当年的邻居,兴许能从他们口中再打探些什么。”


    池楚浠道:“何瑾亦很在乎外界对他名声的传言,被旁人说一些无伤大雅的事他不会在意,但影响家族兴衰的事他倒是看得很重,所以即便这些年他暗中做了许多恶事,但也没有一件事放在明面上的。”


    “在外人眼中他不过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不是谋财害命之徒。”


    景序昭道:“没错,他既要在外人面前留下这样的印象,那就不会轻易留下把柄,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去查。”


    池楚浠眉间坠着一抹忧色:“尸身已经丢失了数日,拖得越久恐怕越难找回,盗走尸体的人一定会将他处理干净。”


    景序昭道:“我今日去了一趟大理寺,那边也没有眉目,周玄去面见皇上了。”


    “滕王联合了一众盟友准备为世子说情,但情分终究只是情分,越不过大晟律例,皇上不会这么快就放人。”


    有酒楼的侍从在门外道:“景郎君,少府监的谢监丞求见。”


    池楚浠怔了怔,她朝坐在对面的景序昭看去。


    景序昭记得谢鹤明也是上裴家求亲的人之一,当即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不过他仍旧道:“请他进来。”


    门外的侍从将人领了进来。


    谢鹤明有官职在身,且比景序昭高出几级,犯不着跟他客气,但他还是语气恭敬:“景县丞可是得了陛下授意在暗中调查何瑾亦这桩案子?”


    景序昭道:“你想问什么?”


    谢鹤明看了池楚浠一眼,自顾自地选了个位置坐下。


    “我也不信世子能当街杀了何瑾亦,这其中必是有人栽赃陷害,只是如今并没有寻到对世子有利的证据,我此番前来是想告诉景县丞一桩秘闻。”


    景序昭道:“什么秘闻?”


    谢鹤明再次看向池楚浠,眼神温柔。


    池楚浠回看了他一眼,倒觉得他这眼神是装出来的。


    谢鹤明转眼看向景序昭时,发现他阴沉着脸,谢鹤明道:“这桩秘闻是关于何家的,不过我先提个醒,这只是传言罢了,当不得真,你们就当听个笑话。”


    瞧出景序昭对他没什么耐心了,谢鹤明也就不再卖关子,直接说起故事来。


    “元贞一十年,陛下赐给尚书左丞一位会跳胡旋舞的大月氏女子,那女子模样好看,男人见了普遍离不开眼。”


    “但左丞夫人为此事不快,没多久便寻了个由头将这女子打死,事后她还华服进宫面圣,求陛下将她也赐死。”


    景序昭道:“你说的这事并不是谣传,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谢鹤明道:“那可不一定,前面的故事你知道,后面的你恐怕就没听闻了。”


    “陛下原是很生气的,当真准备处死左丞夫人,但萧贵妃来替左丞夫人求情,还当众数落陛下不该赐给左丞大人美姬,她这一番数落声泪俱下,陛下听了非但没有生气反倒心疼起萧贵妃,顺带还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当即免了左丞夫人的冒犯之罪。”


    “此后陛下还遣散了储秀宫的一部分女子,说是不想让萧贵妃伤心,萧贵妃倒是得了一段独宠的日子。”


    谢鹤明说到重头戏便盯着景序昭笑了笑:“那位被左丞夫人打死的美姬已经是左丞的妾室,要按何家妾室的礼仪办丧事。”


    “她的尸身在家中要停灵五日,就在停灵第一日的夜里,有丫鬟看见何瑾亦偷偷摸摸去了停灵间,那丫鬟本意是要去看看能否帮上忙,便跟着过去了。”


    “谁知她跟过去时却发现停灵间的门窗都从里面关上了,她不敢出声询问,便一直在外等着,直到何瑾亦从里面出来。”


    “何瑾亦看见她时被吓了一跳,当即破口大骂,把那小丫鬟都骂哭了。”


    “那丫鬟哭哭啼啼地看着何瑾亦匆忙离开停灵间,她哭够了便进去给蜡烛添些油,省得灯芯熄灭了不吉利。”


    “她添油时发现棺材盖似乎被人移过,有松动的痕迹,油亮的棺材板上还有手掌印,她拿自己的手与那掌印对比,那手印比她大出许多,像个男人的。”


    “她不确定这突兀的手印是何时印上去的,便直接给擦干净了。”


    池楚浠听得云里雾里,眉头皱起,索性打断道:“谢监丞,你说的故事是什么意思?”


    谢鹤明道:“你不明白那便听我继续说。”


    “第二日换了个小厮值夜,当天夜里小厮瞧见何瑾亦进了停灵间,他与那丫鬟一样没去过问主子的事,毕竟这个死去的女人不受主母待见,没人会为她守灵,下人们值夜也是走个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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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厮去吃了个夜宵才回来,看见何瑾亦衣衫不整地从停灵间出来,他手里还没啃完的馒头当即吓得掉在地上。”


    “为了不让何瑾亦发现他,他便在黑暗处躲着,直到何瑾亦走远他才回来。”


    “小厮赶紧进屋查看,棺材盖盖得严严实实,并没有什么异样。”


    “他比小丫鬟胆子大些,当即把棺材盖掀开,却见里面的人……”


    “先别说了。”景序昭立即制止,“楚浠还在,别在她面前说这些。”


    谢鹤明的话头止在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


    池楚浠之前还一头雾水,这会儿已经凭借两人的神情猜出些什么。


    一想到谢鹤明刚才说的事,她忽然一阵恶心,差点把刚才吃的午饭吐出来。


    池楚浠恶心得掩了掩嘴,胃里有些难受。


    谢鹤明看着她道:“那小厮把刚吃的夜宵吐了,他一个男人也接受不了这种事。”


    “你还说!”景序昭冷眼瞪着谢鹤明。


    谢鹤明点到为止:“不说了,不过即使我不说完你们也知道这个故事讲什么。”


    他微微一笑:“我还是得再提醒一句,这只是不知道从哪儿流传出来的谣传,可当不得真。”


    池楚浠不打招呼直接起身去了窗边透气,这辈子她再也不想听到这种恶趣味的秘闻。


    景序昭道:“谢监丞就是来说这个的?”


    谢鹤明道:“也不全是,景县丞想必知道我有意求娶池娘子,此番池娘子身陷风波之中,我能帮则帮,将来等池娘子了却了与季沐风的旧事,我还是会上门提亲。”


    景序昭沉着脸不说话。


    谢鹤明道:“我谢家虽不比景家,但身世清白,将来家中也只有一位夫人,池娘子想要的我都能给,我相信景县丞若真是为红颜知己好,那便会让她去她该去的地方。”


    谢鹤明起身道:“我先回了,祝景县丞早日帮滕王破获此案,还世子一个清白。”


    眼见谢鹤明走了有一会儿了,景序昭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他缓了缓,递了杯甜茶给池楚浠。


    “润润口就没那么难受了。”


    池楚浠接过茶杯道谢。


    景序昭道:“你不必再去想谢鹤明说的秘闻,白白恶心得吃不下饭,我让陆逍去查。”


    池楚浠为陆逍捏了把汗:“你就不怕陆兄吃不下饭……”


    景序昭:“他慢慢就习惯了。”


    “何瑾亦他当真对尸体……”池楚浠还是有些怀疑自己对秘闻的理解,毕竟这样的事她闻所未闻。


    景序昭道:“都说了这事交给陆逍去查证,你不必再琢磨。”


    池楚浠一想起那场面就觉得难受,人就连死了也要被人侮辱吗,何瑾亦竟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之人。


    谢鹤明再三强调这只是谣传,可今日他特地跑来讲一个谣言有什么意义,此事必能查出些原委。


    在酒楼雅间待了小半日,池楚浠跟着景序昭出来看一楼的歌舞表演,今日特地请了栖月楼的花魁魏明珠,此时一楼的座位都已经满了。


    景序昭他们在二楼透气,重新挑了个靠窗的位置观看楼下的歌舞。


    “谢鹤明此人信不得,你多留个心眼。”景序昭忽然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