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不止一次

作品:《灵尸笺

    方才在外边看得不是很清晰,池楚浠跟着孟司言进了屋仔细看。


    只见这屋子的四面墙均有被火烧过的痕迹,但有些角落又是崭新的,像是后来修补的墙面。


    这似乎与窗户的新旧部分对上了,这间织绣房是后来经过修补的,从前的织绣房应是被火烧过。


    孟青棠缓了缓心绪,提着灯笼靠近尸体,她早就认出了死者是陈知凝。


    “兴为,今夜消息暂且不要外传,明日禀报后再告诉侍御史,若是他此刻得知女儿无故死在宫中,怕是要生出事端。”孟青棠道。


    内侍梨兴为应着:“小的知道,小的这就吩咐下去。”


    池楚浠之前只是隔着窗户匆匆看了尸体几眼,还没这么近瞧过。


    这会儿她提着灯笼凑近,机杼上的陈知凝双目睁圆,像是生前突然见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猛然受到惊吓那般。


    死者脑袋往后仰得厉害,以一个常人做不到的角度扭曲着,眼睛里爆出血水,应是眼内受了伤。


    池楚浠碰了碰她的两只手臂,死者双手呈抓挠状,像是在极力与谁做搏斗。


    池楚浠将灯光凑近她的手掌,仔细看她的指甲缝,里面干干净净,没有死命抓过什么东西的痕迹。


    孟青棠拍了一下池楚浠手:“别动了,让苏澜来验尸,若是出了差错你承担不起,她是侍御史陈赫铭家的二女儿。”


    孟青棠不让池楚浠碰尸体也是一片好意,池楚浠收回了手。


    侍御史是个从六品官职,倒也没有权势滔天,只是还是少惹麻烦为好。


    顾相宜带着莫惊春回去了,她们实在无法忍受与尸体同屋这么久。


    沈寒烟没走,她与池楚浠站在了一起。


    苏澜赶来时天已经快亮了。


    “苏司直。”孟青棠道,“陈知凝死状诡异,且死在这里,你看要不要直接处理了。”


    苏澜上前查看尸体,她将陈知凝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未用手触碰。


    “死状和上次一样,可她是陈赫铭的女儿,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宫女,就这样处置了怎么跟陈赫铭交差。”


    孟青棠皱着眉头:“可……这也找不出凶手给他一个交代。”


    苏澜正欲说点什么,她扫了池楚浠和沈寒烟一眼,有些话不便说与外人听。


    苏澜道:“你们两个也回去,此事无需你们插手,切忌不可透露此事,无论谁问你们都要说不知情,记住了吗?”


    沈寒烟有些懵懵的,点了点头道:“记住了。”


    池楚浠没回应,苏澜当她是和沈寒烟一起的,也不再理她,只摆摆手让她们离去。


    沈寒烟悄悄扯了扯池楚浠的袖子:“喂,走了。”


    从织绣房出来后,天已经亮了。


    沈寒烟揉着眼睛有些疲惫地道:“咱们一会儿还要去学堂,昨夜没睡,我怕是要打瞌睡了。”


    池楚浠道:“你不好奇为何孟司言与苏司直要将此案敷衍了事吗,听她们的口气,像是不打算深查了。”


    沈寒烟笑了笑,她盯着池楚浠像是盯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你难道不知在这宫里头最容易的保命法子就是做个哑巴吗?她们让咱们闭嘴咱们就闭嘴,就算此案有蹊跷,那也轮不上我们管。”


    “我听说你之前验过死尸,想是对这些事有一定的了解,但即便你了解,上头没让你查,你就不能过问。”


    “懂了吗?可千万别没事找事。”


    池楚浠当然懂一些,只是不明白为何孟司言说找不出凶手,陈知凝死成那样难道还是自杀的不成?


    见池楚浠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沈寒烟又多说了几句。


    “我之前无意间听过一个传闻,说是一年前掖庭的织绣房走水,大火烧死二十余人,说不定被火烧掉的就是这个织绣房呢。”


    “被火烧?”池楚浠怔了怔,“为何会着火?”


    沈寒烟摇摇头:“不知,或许是哪个小宫女不小心打翻了火芯子,那织绣房里又全是易烧着的东西,火一烧起来就控制不住,就将大家都烧死了。”


    池楚浠觉得不对,像织绣房这种地方用火一定是很小心谨慎的,况且晚上不开工,谁白日里还会点灯。


    就算火烧起来了,那织绣房也不大,跑到门口逃出去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又怎会烧死那么多人。


    沈寒烟只是从别处听了一耳朵,不知晓具体经过,这事还有许多蹊跷之处。


    上了一堂课后曲意绵还没见着陈知凝,出去寻了一圈回来还是没见着人。


    她没好气地杵到池楚浠面前质问:“陈知凝呢,你把她弄哪儿去了?”


    池楚浠道:“不知,我与她不熟。”


    曲意绵冷笑,尽量压制住对池楚浠的不满。“她平日里对你冷嘲热讽,你肯定早就对她怀恨在心,谁不知你手段通天,又是太子的人,定是你欺负了她。”


    池楚浠淡淡地瞥了曲意绵一眼,森森的寒意让曲意绵都惊了一瞬,池楚浠还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人。


    “你既然知道我不好惹,就别来招惹我,自己老老实实地待着,千万别乱跑,记住了。”


    “你!”曲意绵气得哆嗦,差点要跳脚了。


    沈寒烟见池楚浠这样说话也觉得奇怪,平日里她看起来是个温温柔柔的小娘子,即便在被人欺负时也没撒泼过,今日怎么口出狂言了。


    曲意绵指着池楚浠怒道:“你厉害,我是惹不起你,有本事以后别让我抓着你错处,否则我一定告到孟司言处!”


    池楚浠冷冷勾起唇角:“那看你本事了,只是你也一样,曲意绵,你一定要安分守己呀。”


    嘲讽不过池楚浠,曲意绵气得脸红,怎么打嘴仗她竟也压不过池楚浠。


    这女人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今日吃错药了?


    “哼!”曲意绵一腔恨意只能化做一声娇嗔。


    池楚浠看着气哼哼坐回位置的曲意绵,今日就是故意吓吓她,好让她安分守己,别到处乱跑,陈知凝出了事,她又与陈知凝走得近,保不齐她也会遭遇不测。


    苏澜一日不去抓凶手,这附近就一日不能安全。


    能不能避险就看曲意绵自己的造化了,多的池楚浠不想管,也管不了。


    今日早早地就上完了课,池楚浠回来时还没到吃饭的时辰。


    紫珞一脸沉重地从外面回来,见着早早就回来的池楚浠还不习惯。


    “池娘子,我今日见着陆公子了,他说女子学堂昨夜出了点事,这几日怕是要不得安宁,叫咱们保护好自己。”


    池楚浠道:“他可还有说什么?”


    “他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昨夜有人死了。”紫珞小声道,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我知道。”池楚浠道,“既然不是第一次死人,那上一次是何时?”


    “上一次是何时死了人我也不知,只知道死了的是个小宫女。”


    池楚浠点点头:“昨夜我见着了死的那人,是陈知凝,隔壁沈寒烟她们也瞧见了。”


    紫珞一拍自己额头:“为何昨夜我连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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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了,我一回来好像就睡了过去,睡得那么沉,竟一点动静没听见,说来也奇怪,怎么一沾着枕头就睡死过去,一点感觉都没有,什么也想不起来,像晕过去了。”


    “我这脑袋怎么回事……”紫珞拍了拍自己的前额,总觉得脑子出问题了,到现在还昏昏沉沉的。


    经紫珞这么一说,池楚浠才察觉出异常,紫珞何时回去的她竟也没留意。虽说紫珞睡眠好,但也不至于睡得那么沉。


    池楚浠道:“你昨日睡前很困吗?”


    紫珞皱着眉想了想:“好像是,就是觉得头昏脑涨,眼皮都撑不开。”


    “后来一躺下就睡死过去了,池娘子,我该不会是遇着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紫珞感觉一阵恶寒。


    池楚浠再问道:“何时觉得头晕的?”


    紫珞想了想道:“从司膳司回来的路上,还差点把你的晚饭打翻了。”


    池楚浠神色凝重,她将太子给的玉佩递给紫珞。


    “这个你拿好,若是遇到麻烦就拿着这玉佩去找太子殿下的人,不必顾及我。”


    紫珞握着玉佩愣了愣:“这是什么?”


    池楚浠道:“太子的信物。”


    紫珞一惊:“您何时结识了太子?”


    池楚浠道:“是太子找的我,想必从我进女子学堂开始他就注意到我了,太子殿下找我为他做事必定有他的打算,无论是利用我也好,还是真心用我也罢,此事我暂时都推脱不了,还不如借着他的名义自保。”


    池楚浠说得认真,她是真的在思考如何度过这种不安的环境。


    “你不会无缘无故突然离开,又睡沉过去,昨日我与沈娘子发现了织绣房里的死尸,或许不是偶然。”


    “紫珞,下次再去司膳司时一定要万分留意,切莫让人钻了空子。”


    紫珞只觉得后背发凉,声音弱了几分:“娘子的意思是问题出在司膳司?”


    “可司膳司与废弃的织绣房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我打听了,说那个织绣房曾经被火烧过,周围一片早就不住人了,咱们这里算是离得最近的。”


    池楚浠道:“不必多想,玉佩你收好便是,我常在学堂多有不便,你平日里四处走动还是多些保障为好。”


    紫珞道:“多谢娘子。”


    紫珞握着玉佩的手觉得发烫,这可是太子给的玉佩,即便只是个接近他的信物,但怎么说也是个私人物件。


    紫珞手心一哆嗦,赶紧把玉佩收起来。


    景公子走时也没说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啊,那可是太子殿下,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紫珞独自着急了好一会儿,最终只能默默叹了口气。


    这一夜,池楚浠特地睁着眼睛等到子时初,她披衣走到院子里,见着沈寒烟也出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竟默契地相视一笑。


    “可有听见动静?”池楚浠问。


    沈寒烟摇摇头:“方才仔细听了,没有声响,难道死了人就消停了?”


    池楚浠倒是不信死了人就能消停,除非将凶手抓出来,否则那声音一定还会再次出现。


    两人等了一会儿,再没听见任何声响。


    “回去睡吧,明日还要上课。”沈寒烟道,她率先回了屋。


    池楚浠也转身回屋。


    紫珞被她的动静惊醒,已经披衣起来查看。“娘子,你又听见什么了,怎么还跑外面去?”


    “没什么,睡吧。”池楚浠回了自己床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