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雪山红梅
作品:《灵尸笺》 直到下午用晚膳前,池楚浠才见到紫珞说的那位刘公公,刘德海。
刘德海年纪比鸿宝大,但地位不如鸿宝,他在鸿宝面前还得恭恭敬敬。
“鸿公公,奴才去给绛雪轩送晚膳。”刘德海道。
鸿宝悠闲地摆摆手:“去吧,圣上说这几日燥热,记得把特意为昭仪准备的莲子羹送去。”
“是。”刘德海恭敬应着。
池楚浠只是远远看见了这一幕,勉强能听见两人说话。
只见刘德海进了后厨,张罗着手下的人带好呈盘,他自己亲手捧了那碗莲子羹。
莲子羹的外围用冰裹着,为了让冰存留得更久,刘德海用好几层布将碗盖住。
她和绿衣弄了一天的柴火,两个人早就灰头土脸了。
趁绿衣这会儿比较放松,池楚浠问道:“刘公公都是亲自送膳食去绛雪轩吗?”
绿衣埋在灶台前的头抬了一下,看了池楚浠一眼道:“不是经常去,不过别宫里去得更少。”
池楚浠正要说话,就见头顶突然飞过来一个长长的东西,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挡。
铁勺咣当一下砸在手臂上,疼得骨头都发麻了。
掌勺婆子不知何时回来了,看见池楚浠与人闲聊便一勺子飞了过来,嘴里骂道:“贱婢!信不信老娘把你们拆成块烧成灰!”
“好好干活!”
“捡回来!”
池楚浠还没动作,绿衣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勺子,洗了洗重新递回婆子手里。
绿衣全程半垂着头,神态有些麻木。
中午没吃饱,干了一天的活的确很饿,池楚浠从灶台前起身时只觉得头晕眼花,差点要摔了,幸好绿衣扶了她一把。
“你从前没干过这些粗活吧?”绿衣小声问道。
“在家做过,只不过不会没日没夜地做,在家做个一日三餐便足矣。”池楚浠道。
这会儿婆子们都出去了,鸿公公也不在,绿衣看起来要放松许多。
“我去拿饭,你也去吗?鸿公公说晚上你就有饭吃了。”
池楚浠点点头,跟着她一起去。
小太.监把晚饭递给绿衣,又扔给池楚浠一份。
“好了,多的没了。”
池楚浠看着手中干瘪的馒头愣了愣。
“这是昨日的馒头,不是说晚上有我的饭吗?”她质问道。
绿衣悄悄扯了扯池楚浠袖子,暗中对她摇头,示意她不要与人争执。
小太.监冷笑一声:“这不就是晚饭,鸿公公特意给你留的,嫌不够啊?狗盆里有,去抢。”
小太.监说完转身就走了,懒得搭理池楚浠那质问的眼神。
绿衣拿着自己的饭蹲到一边吃,她道:“你是得罪了人被罚来的,别想着他们会好好待你,有馒头吃就不错了。”
池楚浠看着手里的馒头,凑近了闻还有一股淡淡的馊味儿。
绿衣碗里也有一个这样的馒头,池楚浠转头一看,她已经在啃了。
盯着馒头看了几眼,池楚浠咬下一口。
也不是不能吃,至少还没变质得太严重。
以前在丹水时又不是没吃过。
主子们用完了晚膳,本是该歇息的时候,绿衣拍拍衣角准备回去睡觉。
这时,鸿公公来了。
绿衣赶紧行礼,池楚浠也跟着做。
鸿宝道:“近日天气炎热,有一批冰酥存于冰窖中,为了保证新鲜,明日一早便要给各宫的主子们送去,这酥只能存于冰窖,半点马虎不得,切不可与其他东西蹿了味儿,今夜你们二人去守着。”
“这是冰窖的钥匙,可要看好了,冰酥若是出了差错你二人都得掉脑袋。”
池楚浠接过钥匙,只能应下。
绿衣垂着头直到鸿公公离去。
只听见绿衣默默地叹了口气:“你还不知道冰窖在哪儿吧,我带你去。”
司膳司的冰窖在阴凉的地方,这种地方冰块更易保存。
“是我连累你了。”池楚浠道。
绿衣道:“你没来时这些活也是我干,习惯了。”
走了一段路,终于到了冰窖,眼看绿衣打开了冰窖的门,有一条通道直直通往地下。
“冰块都在地下存着,这只是个小冰井,与太极宫西北部那冰窖没法比,这里的冰块都是从那边运过来的,只有少数。”
池楚浠左右看了看,虽然只是个小冰井,但四壁皆用砖石砌筑,顶部设通风口和封闭性良好的窖门。
绿衣道:“我们无需下去,就在上边守着即可,若是有人来存放其他菜品,只需要盯着别与冰酥蹿了味儿,否则明日制出来就不好吃了,主子们会怪罪。”
“那要守一夜了。”池楚浠道。
绿衣找了个角落靠着,虽然没有正式进入冰井之中,但这里也有许多凉意。
池楚浠觉得过于凉了,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发冷。
坚持了许久,池楚浠确认绿衣已经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向井口,小心翼翼端着刚点燃的烛台,周围的砖石砌得非常牢固,用来防止冰窖渗水和坍塌。
池楚浠沿着台阶往下走,这里有数丈深。
下来后,能看见底部铺设柴草、锯末、稻壳等隔热的东西。
毒菇会不会藏在冰窖?既然其他地方都没有它的踪迹,会不会被藏在这里,毕竟这里的确人迹罕至,即便有人来了也不会多做停留。
池楚浠端着烛台四处查看。
冰酥被整齐存放着,看起来很诱人的样子,怪不得主子们都喜欢吃这一口。
“你在做什么?”
头顶忽然传来绿衣的声音。
池楚浠举了举烛台,让烛光往上照着她,不怎么看得清。
“我来看看冰酥是什么样,好奇。”
绿衣冷声道:“你快上来,千万别碰坏了冰酥,否则十个脑袋都不够咱们掉的。”
“哦,来了。”
池楚浠走回台阶。
绿衣在上面催促了几声。
上来后,池楚浠见绿衣黑着脸,便主动认错:“我错了,我不该私自下去看。”
“绿衣,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池楚浠放软了语气,态度很是诚恳。
绿衣黑着的脸这才缓和了些,她道:“你不懂,但凡出了一点差错他们有的是理由问罪,到时候谁都无法为你开脱。”
“我知道,我错了……”
池楚浠继续认错。
绿衣拿走她手中的烛台,将火吹灭。“去外面守着,不许再进来。”
两人靠着墙壁坐了许久,池楚浠没睡着。
没想到绿衣也没睡,她突然问道:“你看见冰酥了?”
“嗯,看见了。”池楚浠道,“只是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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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加冰呢,闻起来有一股乳香味。”
绿衣道:“我没入宫时见别人吃过酥山,酥油在冰上淋洒成山峦的形状,白色的就洁白如雪,加了贵妃红的就像雪山上开满了红艳艳的梅花,有的还会在酥山上插一朵真花,若是我的话,拿在手里也舍不得吃。”
“可是不吃……就化了。”
池楚浠侧目看着绿衣,尽管在黑暗之中看不太清她的模样,但却能想象她说这话时的神情。
“我也没吃过。”池楚浠道。
绿衣忽地笑了笑:“没关系呀,至少你见过了,闻过了。”
“是啊。”池楚浠也笑笑。
“绿衣,你是长安人士吗?”
绿衣嗯了一声:“我与阿兄阿姐都是在长安长大,阿耶阿娘是菜农,种了几十年的菜,他们走后阿兄便接过了菜园子。”
“你为何会入宫?”池楚浠问。
绿衣道:“那年菜园子遭灾,家里没有收成,阿耶认得宫中的一位公公,那位公公便带着我和姐姐入宫了。”
绿衣说着说着,声调就淡了:“后来阿耶阿娘因病去世,我和姐姐过了许久才知晓,如今家中还有阿兄和阿嫂。”
这一夜,池楚浠与绿衣聊了些家常。
第二日午时,池楚浠感觉有些虚脱了,没睡好觉又顿顿吃馒头,她已经许久没过过这种日子了。
鸿宝让宫人们将制好的冰酥送往各宫,给每一队人都叮嘱了要仔细。
其他人都去吃饭了,池楚浠和绿衣刚捧着馒头坐下,苏澜便从门口进来。
池楚浠馒头还没咬一口就被苏澜拉到一旁小声问:“没多少时间了,怎么样,可有线索?”
池楚浠摇摇头。
苏澜皱着眉叹了口气:“实在不行就算了,让褚逸直接全面搜查,掘地三尺不信搜不出来。”
“再不行就把那什么刘公公抓起来严刑拷打,让他把该招的和不该招的都招了。”
池楚浠道:“也不是不行,只是未到最后一步还是谨慎些好,严刑拷打必然可以让人认罪,可若是屈打成招做成冤案呢,再者传进陈侍御史耳朵他定会说你们敷衍了事,到时再去圣上面前告一通。”
苏澜道:“没剩几天日子了,褚逸说了,他明日就会搜宫,到时必会闹得人尽皆知,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
苏澜离去后池楚浠又坐回绿衣身旁。
绿衣好奇问道:“方才那人是女官吧,看穿着打扮不像是宫正司的。”
池楚浠道:“她是大理寺司直,此次来是警告我回去之后一定不可再得罪褚少卿,否则就让我死无葬生之地。”
绿衣道:“你还可以离开这里,不像我……”
池楚浠道:“等到了出宫的年龄你也可以出去。”
绿衣叹息了一下:“那还要等十年。”
午饭后,池楚浠在后厨寻了个宫女问道:“绛雪轩的冰酥可是刘公公带人送去的?”
宫女道:“是,刘公公一早就去了。”
池楚浠跟人打听了绛雪轩怎么走,果断往绛雪轩去。
灶台前的婆子没见着池楚浠,只能质问绿衣:“那个烧火的贱婢呢?”
绿衣低着头道:“奴婢不知。”
她继续烧着火,心里想着池楚浠又去哪里闯祸了,怪不得会得罪大理寺的人,她这样的做派不得罪人才怪。
连烧个火都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