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跳典妻崖
作品:《灵尸笺》 若不是与公主结盟,那就是与莫贺达干结盟……
池楚浠晃了晃脑袋,此事不敢细想。
景序昭当真能把身份藏得如此之深,既然这样,为何要让她发现,不怕她将所见所闻都捅出去吗?
池楚浠理了理脑子里的线索,似乎都说不通。
紫珞说要去后山采些草药,池楚浠想去透透气,便跟着一起去。
紫珞背着个篓子,一路走一路哼着小调,心情很是不错。
池楚浠表面岁月静好,实则内心一团乱麻,尤其是一想到消失的景序昭就更乱了。
“你采什么草药?”池楚浠问。
紫珞已经蹲在地上开始挖了:“就这些呀,奴婢看你近日吃不好睡不好,特地去问了大夫,说这些东西可以拿来煮水喝,能缓解一二。”
“辛苦你了。”池楚浠道。
“不辛苦,奴婢该为主子做的。”
趁着紫珞在埋头挖草药,池楚浠走到旁边风景更好的地方去散散心。
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似乎有人在低低的啜泣,像是女人的声音。
池楚浠好奇地朝声音走去。
前方是典妻崖,池楚浠向来不喜欢这个地方,因为这崖底摔死过不少人。
一位穿白衣的妇人搂着三个女儿跪在崖前,正是她在哭,哭得伤心。
“这位夫人,发生了何事,我可否帮得上忙?”池楚浠隔着几步远问。
妇人这才发现有人来了,她来不及抹干眼泪,一把抱住三个女儿做势就想往下跳。
小女儿哇地放声大哭。
妇人刚挪了一步就停下动作,三人卡在悬崖边缘。
“不要!”池楚浠慌乱地劝阻。
“别跳下去,你可是遇到什么难处,我帮你,我有钱,我还有金子,都可以给你。”
“总能渡过难关的……你说呢?”
池楚浠小心翼翼地靠近。
“别过来!”妇人大声道。
池楚浠止住脚步,见妇人的身子又往外移了半步,她不敢再上前,怕刺激到她。
世间大多数苦难都能用钱解决,池楚浠深谙这个道理。
她开始在身上翻找,可惜今日出门没带太多钱,金子更没带出门。
她将钱袋一整个递过去:“你拿着,我不要你还,你看够不够?”
妇人看着钱袋愣了愣,活了几十年从未见过有人拿钱包劝人活下来的。
她一时竟忘了那无穷无尽的悲伤。
“你有多少钱,可够买我三个丫头的命,若是够,我都卖给你。”妇人道。
“为何要卖?我可以给你钱,但不买你女儿。”池楚浠道。
妇人苦笑着,她心疼地看着怀里的三个孩子,最大的五岁,最小的还是吃奶的年纪。
“我也不想带着她们一起死,可是我能怎么办,我一连生了三个女儿,不能抵消他欠的赌债。”
妇人恳求般地看着池楚浠:“你将她们买去做个奴仆,我就在此一死了之,求娘子成全。”
说着,她竟对着池楚浠磕头。
“快起来!”池楚浠赶紧趁机将人扶住,牢牢抓着她的胳膊,怕她跳下去。
“你丈夫欠了赌债?”
妇人点头:“是,几年前,他赌钱输了赔不起,便将我典给赢家,若生了男孩儿便结清赌债,可……生的都是女孩儿。”
妇人垂头看着怀中的孩子,眼泪又是夺眶而出。
池楚浠听得心中愤怒:“所以你带着她们来典妻崖,想要一了百了。”
妇人哭着道:“这典妻崖的名字不就是这么来的嘛,别人可以跳,我们母女也可以跳。”
“可我又狠不下心……”
她继续磕头。
“求娘子把她们买去吧,你给的钱就当我还了剩下的债,多余的我也不还了,就这条命赔了便是。”
池楚浠将她往回拉了一截:“你还想着给你丈夫还赌债,你糊涂。”
妇人呜呜地哭着,小女儿也在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五岁的大女儿早已盯着池楚浠看了许久,忽地从母亲怀里挣脱,直接跪在池楚浠面前道:“求娘子救救我阿娘,求娘子救救我阿娘……”
大女儿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池楚浠赶紧将她拉住。
“不必磕了。”
池楚浠将她们母女四人拉着远离了悬崖边,总算暂时松了口气。
“典妻有违律法,你丈夫这么做该进大牢,而你这几个女儿的父亲同样也是,会被按律惩处。”
妇人道:“娘子太天真了,若是报官了我们哪里还有活路。”
池楚浠道:“放心,我自有法子,你们回我家先住几日,保管这两个男人不敢找上门来。”
妇人将信将疑。
紫珞采完草药,和池楚浠一起将妇人和她三个女儿带回了家。
池楚浠嘱咐道:“你们不要出门,不要见任何不相干的人,就安心在我家住着。”
妇人揽着三个女儿,一脸担忧道:“若是被赵二柱发现了,他会打死我们,娘子……要不还是让我们回去吧。”
妇人明显很心虚,对她来说,被赵二柱打死还不如带着女儿去跳崖。
池楚浠道:“你且等着,我去叫人。”
妇人疑惑地看着池楚浠跑了出去。
紫珞做了饭让她们吃,叫她们安心待着。
没多久,池楚浠就带着三个男人回来了,小花大大咧咧地走在最前面,他身后跟着两个一脸凶狠、五大三粗的壮年男人。
妇人吓得猛地站了起来,将三个女儿搂在怀里。
“池娘子这是做什么?”
“你别怕呀!”小花赶紧道,“夯子和铁头是收了池娘子的钱来护着你们的,他们俩的名号你随便去打听打听,整个苍山县绝对没人敢惹的混混。”
小花用力拍着夯子的胸脯:“你们母女四人的安危包在他们身上,只要不出这个门就绝对不敢有人进来造次。”
夯子和铁头一齐点头,表示小花说得没错。
夯子盯着妇人看了片刻,恍然道:“你不是屠夫家媳妇儿张豆娘吗?”
“老早就听说你去了赵二柱家,原来你是被他典出去的。”
张豆娘羞愧得把头低着,不敢说话。
小花拍了夯子一下:“夯子,别乱说话,忘了池娘子怎么告诫你们的,你们只管拿钱办事就好。”
夯子狠狠点头:“行,知道了。”
“放心吧,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小花将这两人送过来看家护院后就回了公廨。
有这两个凶悍的泼皮守着,张豆娘才放心了一些,不过她隐隐还是觉得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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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事情真这么容易解决,她就不会想到要带女儿去跳崖的法子,她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池楚浠交代完家里的事便骑马离开了苍山,直奔仙石镇,那是宋晚吟曾给她留下的住址。
附近的农田不是完全种着粮食,有一部分地用来种草药或者香料,少部分植物池楚浠是认得的。
怪不得宋晚吟说她会制香,原来她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一个普通的农家院子就在眼前,院门是开着的,男人在自家院中晾晒画纸,他脚边爬着一个幼儿。
幼儿还不会说话,只咿咿呀呀地扯着男人的裤腿,男人总是极有耐心地摸摸他的头,但注意力还是在自己的画纸上。
池楚浠上前敲了敲院门:“请问您可是晚吟的父亲?”
听见声音,男人转头看来。
“晚吟”两个字似乎牵起了他内心的波澜,眼底变得沉郁了几分。
“你是?”
“我叫池楚浠,晚吟的朋友。”
两人对视了片刻,直到王湘宁从屋里出来,她一眼认出了池楚浠,邀请她去家中坐。
池楚浠坐着喝了王湘宁倒的水,从进屋到现在都没见着宋晚吟的身影,她猜到晚吟应是已经故去了。
怪不得男人眼中是那种悲戚的神情。
王湘宁道:“她留了些东西给你,说是答应要送你的,你随我来瞧瞧。”
“好。”池楚浠跟着去。
一路来到宋晚吟从前的房间,池楚浠见着桌上放了只不大不小的箱子。
王湘宁打开木箱:“你瞧,都在这里了。”
盖子一打开池楚浠就闻到了隐隐的香气,是很令人舒心的那种香味。
“她说过这些香薰都是她自己做的,她手艺真好。”池楚浠道。
“是,她就爱捣腾这些。”王湘宁笑着说。
从王湘宁的笑容中池楚浠看出了几分苦涩,但又有许多释然,似乎她已经接受了女儿不在的事实。
这是一件好事,晚吟在天之灵也会乐于看见如今这一幕。
“伯母,我今日前来有一事相求。”
池楚浠终于鼓起勇气道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与王湘宁简单说了几句后,王湘宁领着她来跟晚吟的父亲宋行舟说话。
“你们聊。”王湘宁自行出去了。
池楚浠恭敬又恳求道:“听晚吟说伯父能画皮画骨,楚浠恳请伯父帮一个忙。”
宋行舟愣了愣才道:“我只是略通一二,你怎敢就这般信我能画皮画骨,万一画错了呢。”
池楚浠道:“晚吟能画,她说您的丹青技艺比她更好,您自然也能画。”
“可有报酬?”宋行舟问。
“有丰厚的报酬。”池楚浠道,“只是要辛苦您跋山涉水去往长安,不过您不用担心,沿途事宜我都会安排好。”
“可以。”宋行舟道。
当池楚浠抬眼仔细看向宋行舟眼睛时,才发现他眼底似乎含有些许泪水,但那丝水汽很快就消失了。
或许在他再次想起了晚吟从前作画的样子,那么一个优秀的女儿,他应该很想念吧。
池楚浠没有多提晚吟的事,人总要往前看不是吗?
池楚浠打算卖了老宅来支付这一笔报酬,再加上父亲从前存的一些家底,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