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朝廷要犯

作品:《灵尸笺

    没有声音再来故意吓唬她,池楚浠也不再害怕,胆子大了许多。


    “我只是借住一宿,打扰了。”


    破庙的木门本是虚掩着的,“吱呀”一声,一个黑影从外面推开了门。


    映入眼前的身影明显是个高大的男人,与池楚浠猜测的女子身份不符,她有些害怕地往后墙靠了靠。


    男人进了破庙,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池楚浠,面具下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你胆子不小。”男人道。


    池楚浠不禁紧张地抓住身旁飘荡的经幡:“你与那女子是一起的?”


    男人还没说话,外边就想起马蹄声,声音由远而近,就是朝这个方向来的。


    池楚浠正疑惑,夜里怎会有纵马的人群。


    沉思间,男人突然快步上前,抓起池楚浠就拽进供台底下,他扯来经幡牢牢挡住供台下的缝隙。


    “嘘!”男人在池楚浠面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拽住自己时很是强硬,是有一把子力气在身上的,池楚浠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照他的意思不出声。


    狂风呼呼作响,雷声还在继续,但雨还未落下。


    马蹄声夹杂在雷声里,池楚浠听得很清楚,他们有一队人马,越来越近了。


    身旁的男人似乎有些紧张,他在躲这些人。


    一声细响,池楚浠身上的玉符掉落。


    男人一惊,赶紧将玉符捡起,在捡起玉符的那一刻,他明显愣住。


    他不可置信地摸着玉符的模样,供台下没有光线,他看不清,只能不断地摸索。


    摸到其上字样时,男人的呼吸瞬间收紧,他把池楚浠抓得更牢了。


    池楚浠感觉手腕都要被他捏断,但又不敢吱声,只能忍着扭了扭手腕。


    男人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适当松了松手,但依旧将池楚浠扣住,怕她跑出去。


    “轰”的一声,大炸雷在耳边响起,仿佛要将整个破庙掀翻。


    暴雨倾盆而至,哗哗地击打着屋顶,有水柱从屋顶漏下,沿着地缝淌到池楚浠脚边,浸湿了裙角。


    门被人重重地推开,马蹄声止住,那群人争先恐后钻进庙里躲雨。


    “这鬼天气,不让人活了!”有人骂了声。


    “咱要是再找不到人就真别活了。”


    那行人拍打着落在身上的雨水,可暴雨来得太猛,衣服早就湿了大半。


    池楚浠仔细辨别着,估摸着有六七人。


    “长安城都翻遍了也没找着人,莫不是消息有误,他根本没回来。”


    “放屁!”领头的骂道,“上头既然让找,那就说明肯定有人,只是他藏得好。”


    “等雨停了就去黑市,那里是最好的藏身之处,必定能寻到他的踪迹。”


    “他娘的,真冷啊,这天儿冷得也太快了,不正常。”


    “冷就烤火啊!麻子,生火!”


    麻子左右看了一圈:“没柴火。”


    领头的扯了一条经幡扔过去:“烧这个。”


    麻子摸了摸经幡,吐了一口道:“湿了,这屋漏水。”


    “算了算了,等这阵的雨住了就赶紧走。”


    “听闻这破庙闹鬼,咱今天运气真不好,怎么赶上这么个地儿。”


    话音刚落,惊雷就连续炸起,震得几人脑袋嗡嗡直响。


    闪电的光诡异得打在对方脸上,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忽然有人惊呼。


    “血!你脸上有血!”


    那人伸手往脸上一抹,指腹擦下几滴血来,还是温热的。


    “……”


    他神情惊恐,微微张着嘴四处看去,猛然看见一抹红影从经幡后飘过。


    “鬼!”


    所有人都警惕起来,背靠背站成一圈。


    “什么人,滚出来!”


    又是几滴血在电光中洒落,滴在几人脚前,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飘散而出。


    “真……真闹鬼啊。”麻子哆哆嗦嗦地看了一圈。


    所有人都心慌了。


    “这破地儿闹鬼都闹三年了,今儿还真撞上了,呸,晦气!”


    池楚浠也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能有这样的味道必然得有许多鲜血流出,只有大量的血汇集在一起才能散发出这种味道。


    伴随着雷鸣,周围响起女人的吟唱:


    断墙月,


    荒阶雪。


    枯花捧,


    骨缠发。


    庙门吱,


    纸灰飞。


    鬼叩首,


    血漫碑。


    ……


    女人的声音幽怨婉转,听得人打心底就凉了一截,后背直发毛。


    “这……这还是个女鬼。”


    几人握紧了手中的刀,紧张地环顾四周,突然一晃眼,红色的鬼影在电光中闪过。


    仅一眨眼,那身影便不见了。


    “这地方邪门,得赶紧走。”


    庙门吱,


    纸灰飞。


    鬼叩首,


    血漫碑。


    ……


    比刚才更阴森的调调唱出,几人听得汗毛直竖。


    忽然,空中飘散出几张纸钱,领头的抓住一张纸钱看了一眼,一哆嗦道:“什么意思?”


    麻子道:“纸灰飞,鬼叩首,血漫碑。老大她这意思是咱们看见纸钱就活不成了,都得死在这儿。”


    “啊!”头顶突然响起一声尖叫,是个男人的声音,像是临死前的哀嚎。


    紧接着,从他们头顶上漏下的雨水变成了红色,像是鲜血散落。


    “老大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麻子带头跑了出去。


    围成的圈子一散,其他人也坚持不住了,纷纷往外逃窜。


    女鬼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地响起,即便那群人已跑出去很远,脑海里还有余音。


    池楚浠蹲在供台底下没有动弹,身旁的男人也很安静。


    等到外边彻底平静下来,供台前才响起女子的声音:“出来吧。”


    男人掀开经幡先一步出去。


    “有劳了。”他道。


    女子低头轻轻地应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池楚浠从供台底下钻出来一看,瞧见了那个“女鬼”,她竟也戴着面具,挡住了已被毁容的脸。


    池楚浠把手伸到男人面前:“把东西还给我。”


    男人握着玉符的手往回一缩:“凭什么还你,如何证明这是你的东西?”


    这么莫名其妙的人池楚浠还是第一次遇见,没见过拿着别人的东西还要别人证明的。


    她继续伸手讨要:“这是我夫君的东西,阁下是要硬抢吗,你若是不还,我这就跑出去把方才那群人招来。”


    “你夫君的东西?”男人愣了愣,面具下的神情很是疑惑。


    “你可知这是什么,就敢说是你夫君的东西?你胆子倒真是比天大。”


    池楚浠道:“那你又知道这是什么了?凭什么就不能是我夫君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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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给我!”


    “不然我这就把他们喊回来抓你。”


    女子一步拦在池楚浠面前,果断用短刀抵在她腰间。


    “不必。”男人拂开女子的刀,将玉符还给了池楚浠。


    “你说是你夫君便是你夫君吧,若日后发现你说谎,我会把玉符抢回来。”


    池楚浠赶紧收好玉符。


    眼前这个对男女很是奇怪,都戴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视人,兴许是朝廷要犯。


    “二位在此处装神弄鬼还抢我玉佩,属实不是什么正经人。”池楚浠道。


    女子拽住池楚浠手腕道:“你不能离开这里,否则我会杀了你。”


    池楚浠一惊:“我离开还要杀我,为何?”


    女子道:“因为你知晓了他在此处,万一你说出去……”


    “无妨。”男人打断道,“明日我便离开。”


    女子怔了怔,她盯着池楚浠看了片刻便垂下眼眸,神情中有一丝落寞:“好。”


    女子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坐着,扯来经幡挡在自己面前:“你们明日一早就都离开。”


    池楚浠看着女子的身影,有一瞬间真觉得她是这破庙里的一缕孤魂。


    男人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女子,心下竟生出一抹怜惜,他走过去靠着她坐下。


    “你为何从不说你的名字?”男人问。


    女子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回:“我已死了,没有名字。”


    “你的家人呢?”


    “也死了。”


    男人不知该问什么,他才这里住下也没多久,但自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熟悉。


    而她也从未对他表现出敌意,今夜甚至主动为他赶走捕手,他总归想多问上几句。


    光影一闪,猛地照在女子手腕上,如血的红衣袖下有一块红斑,晃眼一看很容易与衣物混为一谈。


    男人一惊,迅速抓起她手腕。


    “这是什么?”


    女子反应迅速,第一时间猛地把手抽回,她捂进手腕冷声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别碰我。”


    “抱歉。”男人意识到做得不对,但仍难掩激动之色,“那是胎记?我意中人身上也有一个,与你的很相似。”


    “你意中人……”女子低声重复,“我的不是胎记,只是沾染的红油罢了。”


    说完,她将手藏好,闭上眼休息。


    男人睁着眼睛,脑子很清醒,他想起了那枚胎记的主人,可惜,她已不在人世。


    池楚浠远远地看着那二人的身影,好像都是一抹孤寂的鬼影,他们没有亲人,不知来路也无去处。


    或许自己也即将和他们一样,若非如此,又怎会都在这里相遇。


    天还未完全亮,池楚浠便离开了破庙,这里的事她不会对任何人讲。


    再次来到黑市赌坊,午时,池楚浠看见了那三个外邦人,他们又走进赌坊。


    昨夜突然消失,今日重新出现在此处,他们就像是定时定点会出现的人。


    他们离池楚浠所在的位置并不远,但他们就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仿佛对池楚浠的跟踪行为毫无察觉。


    池楚浠漠然地笑了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蹲守在赌坊门口。


    有福看见池楚浠时有些惊讶:“你怎么又回来了,你要找的人还没找到吗?”


    池楚浠摇摇头:“还没。”


    “去帮我买个饼,多的给你。”池楚浠给了她最后几枚铜钱。


    有福高高兴兴地去了煎饼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