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又犯病了

作品:《和咸鱼王爷一起躺平的日子

    幼时母妃姐姐骤然因病去世,年岁尚小的迟清晚被送进皇后宫里,和三皇子养在一处,过了个冷清寂寞的六岁生辰。


    除身边的乳母外,再没人陪他。


    那日合宫夜宴,迟清晚也忘了是在庆祝何事,当值的侍女太监都聚在主子们身边,其余人歇的歇,偷懒的偷懒。


    深夜里,乳母自以为将迟清晚哄睡后,边打哈切边捶腰回到偏殿里歇下。


    窝在被子里露出半只眼睛的迟清晚,听到乳母离去殿门吱呀开合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他小心翼翼地爬下床,不熟练地穿上鞋袜,身上只着里衣,溜墙根儿偷跑出去。


    走在好似无尽头的长街上,迟清晚短小细嫩的手指抵上红墙,边走边划过上头细碎的裂纹。


    路过不识名冷清的宫殿,迟清晚脚步停下,碎砖块割伤了他的手。


    伤口开始流红色的泪,迟清晚抬起头环顾左右见没人,只有夜鸮站在墙头歪脑袋凝视他。


    他浑身打个寒颤,满不在乎地把伤口往领口上蹭几下后继续往前走。


    皇城的路对不过桌子高的孩子来说还是太长,长到迟清晚分不清东南西北迷失了方向。


    寒风吹透薄寝衣,冷如尖刺入骨,迟清晚再也忍不住环抱住自己上下牙打哆嗦,边发抖边往前走。


    眼前的路逐渐模糊,在失去神智前他听见远处隐约有人在喊他的小名。


    “寒节……你怎么在这…穿得这么薄……”


    那道熟悉模糊的童声由远及近。


    迟清晚想回应他,但在温暖的人气儿环上来时他脑袋瞬间昏沉,脚不受控制地发软往前倾,倒进了那人柔软的怀里。


    —


    迟清晚晕倒了,加上手伤口肿烂流脓还发起了烧。是同样在外散心的三皇子迟子瑜将他背回寝殿叫了太医,才避免他夭折的命运。


    这场病虽几乎折磨掉迟清晚半条命,但也让皇帝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


    次日,圣上大怒,责问了他寝殿上下奴仆侍婢,并在看到迟清晚与卫贵妃有七分像的脸被病痛折磨得皱巴巴时,一时冲动下令封他为王爷,封号怀。


    迟清晚成为本朝唯一未行冠礼就被册封为王的皇子,也成为年纪最小的王爷。


    可迟清晚醒来时,最先传到他耳中的是乳母被杖毙的消息。


    明明是殿前侍卫的疏忽,贴身侍女的大意,或是更多人的冷待忽视才让迟清晚得以出逃。


    但被处死的是陪他到深夜直到熬不住才去休息、如亲人般的乳母。


    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因为乳母是卫贵妃从潜邸带过来的,是卫家人。


    皇后不放心她,皇帝想除掉她。


    她作为卫贵妃亲信,知道太多在这宫里本就活不长,这事不过是借口罢了。


    可迟清晚不晓得其中缘由,以为是自己害死了自己最后最亲的人,从此噩梦缠身,再无一日能安眠。


    直到病愈迟清晚也再没出过自己的寝殿半步。


    为逗日渐消瘦的迟清晚一笑,贤德的皇后招乳母两个儿子进宫并带到他面前。


    迟清晚坐在殿上雕花椅上,两个跟他差不多大,瘦瘦小小的孩子不敢抬头并排跪在他面前。


    问起他们名字。


    大的那个说他们爹不识字,又没见过娘,街坊邻居都叫他们大娃小娃。


    没名字不行,迟清晚望向面前屏风上的山水画,底下香炉青烟弥漫萦绕,仿若画中云雾飘了出来。


    于是,迟清晚指着大娃说:“你叫雀云。”


    他又指着小娃说:“你叫鹤飞。”


    可能是两个孩子在进宫前被人好一顿恐吓,对迟清晚的事无比上心又小心翼翼。


    迟清晚这时陷入两难的境地——他发现只有受伤生病父皇才会来看他,但自己受伤生病,鹤飞雀云会因照顾他不得力而被罚。


    小小的迟清晚在不知“挣扎”二字如何写时就已经受尽了它的折磨。


    迟清晚以为自己早就遗忘了那种痛苦。


    但在看到沈珂滴血的手和望向自己无奈又不耐烦的眼神时,熟悉的痛苦又涌了上来。


    他朝沈珂的方向走了几步,依旧垂头眼神看向鞋尖。


    看他还是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沈珂面色淡淡道:“迟清晚,自伤只会让仇者快亲者痛。”


    这话说得不错,从前陈北落也是这么对沈珂说的,但当沈珂看到迟清晚抬起的脸时哽住了,他的睫毛被泪珠打湿成簇,如玉的面上眼角那点绯红格外显眼。


    这有什么好哭的。沈珂惊讶中有些嫌弃地想。


    随后她背过身反思,刚刚我的语气太差了?


    可他到底哭什么,难道是因为伤口太疼了?


    也不是不可能。


    一番头脑风暴下来,沈珂自以为自己想对了,毕竟迟清晚本来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蓝玉,我屋里还有药,你跟灵川去拿些给王爷用吧。”沈珂转过身对焦急跟上来的蓝玉道。


    “哎好……”蓝玉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迟清晚绷着脸抬手要整理衣袖,又想起手上还有未干的血又尴尬放下。


    他背手道:“不必费心了,我那里自有良药可用。”


    说罢扬长而去,留沈珂与蓝玉二人大眼瞪小眼。


    沈珂只觉得他十分有一百分的莫名其妙,疑问地看向蓝玉,企图从更熟悉他的蓝玉那得到答案。


    “嗯,可能是……”蓝玉也不明所以,她背后不好说主子坏话,只伸出指头点点太阳穴。


    沈珂明了,长叹口气:“又犯病了这是。”


    “还是我先为娘子包扎一下伤口吧。”蓝玉道。


    沈珂伤上加伤的那两根指头已经痛麻了,伤口四周又肿又紫,她无所谓地甩甩手道:“这不碍事。对了蓝玉,前段时间我娘家来信,我母亲问我与王爷何时回门,看这样子也没法我亲自跟王爷说了。一会儿你拿着我娘家的信交给王爷吧。”


    她有些难堪地扯扯嘴角,毕竟自己刚把人惹哭:“麻烦你了。”


    “王妃客气。”蓝玉点点头。


    —


    回门是件头疼事,至少对沈珂来说是这样。


    婚后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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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陈北落,回门本就是回去一趟,做做面子上功夫,可沈珂宁愿背地里遭人揣测也要拖延回去的时间。


    七皇子百岁宴那天,沈珂已经做好做心理建设预备见沈家人,谁知陈北落再次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拒,压根没去。


    她私底下问沈空玉母亲怎么了。


    沈空玉皮笑肉不笑地说母亲没怎么,只是不喜人多的地方。


    沈珂内心惊于她的神情,毕竟自己出嫁前还曾与她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怎的过了小几个月就成这副模样。


    沈空玉见沈珂呆着脸久久不答,僵硬地转过话头儿说她们新生的侄儿。


    聊起别的事,沈空玉面色又明朗起来。


    难道又是我想多了。沈珂边应和沈空玉的话边暗自想道。


    话又说回来。


    那头蓝玉告知了迟清晚后,迟清晚倒分得清轻重缓急,没因闹脾气就撂什么狠话,直接叫雀云来亲自准备回娘家的礼。


    过了半日,效率极高的雀云就把各项事宜列在册子上递到了沈珂面前。


    沈珂院儿里的侍女见迟清晚来过后府内总管又来,便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偷懒,似鸟雀地散开,各干各的活儿去了。


    沈珂留在身边的下人不多,丫头们走了没人吵没人闹,一时间显得院里格外冷清。


    主屋里沈珂同灵川坐在一处讨论女红,临近陈北落的生日,她想学习绣出幅画出来送陈北落做礼物。


    现代沈珂工作忙,每天不是加班就是应酬,近几年的礼物甚至都是外卖送到妈妈那儿的。现在好不容易闲下来,她还是觉得亲手做礼物更好。


    “王爷说那日有要事,恐怕没法与王妃同去。”雀云站在两尺外念完礼单后递到沈珂面前,补充道,“如果王妃想要王爷陪同,估计要往后等两日。”


    本来也没指望他去,沈珂毫不意外地放下小绣棚,接过册子看顶上令人眼花缭乱又看不懂的名字,随口问道:“不碍事,我独去也成。对了,他手上的伤还好吗?”


    “咦,王妃怎知王爷手伤之事?”雀云皱起眉,眼里疑惑不似作假地问。


    沈珂坐直身子讶异地看向他,反问:“我如何不知?”


    雀云懵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忙拱手道:“小人以为王爷与王妃还在……是小人唐突了。”


    见他会错意,沈珂连连摆手叫他起身:“不不不你没唐突,迟清晚说自己的手是怎么伤到,你可否说与我听?”


    虽不懂但雀云一板一眼地答道:“王爷说是今早与三皇子殿下论剑时不慎刮伤。”


    “他还会耍剑?”沈珂道,“他是这么跟你们说的?”


    一句话惊了沈珂两次,迟清晚和人论剑带给她的惊讶大于他说谎。


    这种小事还要撒谎。沈珂不明所以,但既然对方替自己遮掩,也没必要反驳。


    “王爷武艺出众,陛下也时时称赞。”雀云答道。


    母不嫌子丑,父不嫌子庸,溺爱儿子的亲爹夸的话能有几分含金量?


    沈珂转念想这些话在这可是大逆不道,嘴上笑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