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死亡
作品:《男妈妈和他的丧彪徒弟》 “看什么看?”萧善玉瞪他,“这衣服是从死人身上扒的,我可不会赔你。”
郑天溪刚撑起身体,又被她一脚踩回去。
河神的身体在黑雾中重组,她问:“你为什么一直喊孙凝容夫人?”
河神的面容变了又变,最终定格在城主那张脸上。
“她...和我夫人长得像...”他呆滞回应,“她...她就是...我夫人...”
“你夫人叫什么名字?”
“....不..记..得。”
“她多大年纪?”
“...不..记..得。”
“那你说个屁!这也不记得那也不记得,也好意思乱认夫人?!”萧善玉阴恻恻的,脚下加重力道。
“可...可她...长得....”
“一点也不像!”她打断河神,“要么你眼瞎,要么你找死!”
院门被撞开,连城领着弟子持剑冲入院中。
“师兄!”
郑天溪在萧善玉脚下艰难抬头,“师妹...我没事...”
弟子们押着只穿单薄里衣的孙老爷,一柄薄剑紧贴着他脖颈。
他吓得两腿发软,颤声喊道:“姜道长!救救老朽啊!”
“爹!”
孙凝容不顾丫鬟阻拦冲出门外,河神浑浊的眼珠顿时亮起骇人的光,直勾勾盯着她。
“回去!快回去!”孙老爷老泪纵横。
孙凝容慌乱四顾,最终扑到姜陵跟前跪下:“姜道长!求您救救我爹!!”
连城欣赏着这场面,心情舒畅,指着姜陵朝河神扬声道:“去把他手上的盒子抢来给我,我就放了你夫人的亲爹!”
“夫...人?”
河神听见这个称呼,腐烂的面容扭出诡谲的笑,喷出腥臭浊气。
漫天黑发冲向姜陵,却被无数寒冰冻结,连带着他的动作也变得迟缓。
连城突然按住持剑弟子的手,狠力压往孙老爷咽喉。姜陵抬手,一道冰凌从他指尖飞出,正欲击断剑身,此时孙凝容不顾一切扑过去,“不要杀我爹!!”
姜陵只好暂时切断攻击,而这时狂暴的河神顺势转头,原本袭向姜陵的攻击瞬间转向。
连城脸色大变,仓皇后退。
“蠢货!你的敌人是他!”她指着姜陵。
但是河神眼里只有孙凝容,说什么都当耳旁风。
不分敌我,见谁杀谁。
萧善玉猝不及防被波及,暗骂一声闪身躲避。姜陵再次弹开孙老爷脖子上的剑,控制冰锋将万刃坞一干人等击退数丈。
他控制住河神,仅一个转身——
以为恢复自由的孙老爷,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凝.....”
一柄小剑突然从他腹部穿透。
孙老爷茫然低头,鲜血已浸湿衣衫。
“爹!!!”孙凝容哭喊。
连城腕间机关咔哒收回,她放下手,揉了揉腕:“真不巧,手滑了。”
变故来得太快。
连城嘴角的得意还未落下,皮肤就被冰冷的寒气刺激泛起鸡皮疙瘩,几乎喘不上气。
[连城不能杀。]
[杀了她连月壁不会罢休,而且萧善玉身负魔种的事也会暴露!连家和魔种的渊源你又不是不知,届时一切都不可控了!]
......
寒意渐散。
连城惊恐地打着颤,她与前方的白色身影对视,双腿一软,直挺挺栽倒在地。
“师妹!!”
郑天溪拖着伤体,慌张的连自己只剩一只手臂都忘了,“走!赶紧回去!!”
晨光刺破黑夜,露珠晶莹。
孙凝容伏在孙老爷逐渐冰凉的身体上,哭声撕心裂肺。
河神一个激灵,茫然四顾:“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要杀了你!!”
孙凝容猛然抬头,赤红着双眼扑向河神,“都是你!是你害得我娘重病,现在我爹也被你害死了!!你算什么河神!!你就是个怪物!!!”
方才还狂暴凶戾的河神,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任凭孙凝容厮打:“是...是阿冕说你是我的夫人,我们之前明明是一家人。”
“你撒谎!!”孙凝容泪流满面,“这不过是你残害人命的借口!!”
她抓起一把遗落的剑,双手举起来,跌跌撞撞砍在河神身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个怪物!!!”
萧善玉夺过剑,面对着河神道:“阿冕到底是谁?活人还是死人?”
河神迷茫摇头,嘴里不停念叨:“阿冕是我的朋友,他说我曾经生活幸福,他说我很快就会一家团聚了...他还说我以前叫曲文州,和夫人是青梅竹马....”
“等等!”萧善玉打断他,“你说你叫曲文州?”
河神缩着肩点头。
“你确定?”她的表情有些奇怪。
姜陵敏锐注意到她的变化。
“你们认识?”孙凝容崩溃地揪住萧善玉的衣袍,“你是不是要放过他?!”
此时的河神和雾水城中白日的状态一样,除了偏向死人的乌青皮肤和浑浊的眼珠,一切和活人没什么区别。
“不。”
萧善玉挡住孙凝容的视线,化出半截鞭剑,声音有些飘忽,“三年前,我答应过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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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截鞭剑被用力插入曲文州眉心。
萧善玉漆黑的瞳孔里映出他惊愕又茫然的脸:“遇见叫一个曲文州的人,就杀了他。”
萧善玉将曲文州装进了血阴熔炉里,异香尚且在周身萦绕,里面却早已化成液体。
转过身,孙凝容反射性后退,眼中闪过一丝惧意,随即又瑟瑟发抖道:“谢谢你。”
“谢什么?我又不是为了你。”
孙凝容噎住,但很快就被父亲去世的悲伤盖过去,她胡乱擦了擦眼泪,努力支撑着身体吩咐下人收敛遗体。
又累又饿,萧善玉下意识掏出怀里的馒头啃了起来。
察觉一旁的目光,她动作一僵,嘴里的馒头嚼也是不嚼也不是,便下意识囫囵吞下去了。
“咳咳咳!”
她扭头就走。
发现人一直跟在后面,萧善玉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越走越快,谁知他亦步亦趋,也不说话,跟个鬼一样。
萧善玉怒了。
“你跟着我干嘛?!!”
姜陵拿出药瓶,“你需要治疗。”
“....不用,死不...哎!你干嘛?!”
萧善玉手腕一紧,被他拉着进了亭子,刚坐下,他就在她背后点了几下,痛的她龇牙咧嘴:“你轻点行不行?”
伴随着一阵熟悉的气息舒缓着身体的痛楚,她眉头微微松动。
冰冷的衣袖从脸畔擦过,他将药瓶放在桌上,“一日两次,吃三天。”
萧善玉揭开盖子闻了下,脸皱成一团,嫌弃道:“不吃,我自己很快就好了!”
“你怕苦?”
“怎么可能!!”她蹭的站起来,声线僵硬,“这点小伤,用不着吃什么药。”
她走后,姜陵拿着药瓶,略有思索。
-
为了避免病重的孙夫人受刺激,孙凝容将父亲的丧事悄悄办在了别院。
她为萧善玉准备了新的房间,走之前突然道:“我知道是你。”
萧善玉:?
“那几天一直躲在我房间的人。”
“哦。”萧善玉松了口气,“你是看见我的葫芦了吧?”
孙凝容摇头,唇角苦涩:“不只是因为这个....其实你很好认,早在梳妆时我就认出来了。”
她直视萧善玉的眼睛,“原来你就是姜道长的徒弟,那之前为何要躲躲闪闪?”
萧善玉语塞。
这要怎么说.....而且她根本就不是他徒弟!
堂堂恶名昭彰的邪修,竟然被这么个无名小卒收徒?这要是传出去,同行怎么看?她萧善玉还怎么混!
他明明就是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