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

作品:《失忆后被帝王强取豪夺

    元栩记起大婚流程,这会儿夫妻二人要手执红缎,一人牵着红缎的一端。他没有收手,亲自将人抱下来,稳稳当当地放回地面,才拿过红缎,将一端放入沈若辞掌中。


    沈若辞垂下头,一眼望到自己的脚,婚鞋精致小巧,踩着大红色的地毯,上边铺洒着各色的花瓣。她将红缎握在手中,被宫人拥着走了几步才恍然想起,今日皇帝迎娶新后,这不该是她要拿的东西。


    沈若辞视线从脚下移开,正想着要如何开口,便听见礼乐声中有女子娇柔的声音。


    “臣妾参见皇上。”


    好几个人的声音,不止一个。


    元栩看着一旁齐刷刷跪了一地的女子,只回了一声“起来吧”,脚下的步子没有停过。


    薛雪媚第一个追上来,“皇上,臣妾奉母后的旨意,前来迎接皇后娘娘,不知娘娘怎么称呼,可是袁……皇后?”


    薛太后宫外的眼线传回消息,接亲的队伍确确实实出现在国公府附近,看来传言是真的。


    皇帝并没有给她半个眼神,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薛雪媚努努嘴,恨不得马上冲上前去,掀了那皇后头上的喜帕,看看到底是什么狐狸精!


    连嬷嬷离皇帝只有一步之遥,见众妃子依然紧跟不舍,便出言道,“贵妃莫要道听途说,是沈皇后。”


    薛雪媚一双眼睛瞪得又大又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仍没想到沈皇后是哪家的贵女。


    连亦心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元栩,她无法接受表哥身穿婚服,迎娶别的女子。她的表哥貌若谪仙,又是九五之尊,这世上没有女子能配得上他。


    可如今事实就在眼前,他那身红衣生生刺疼她的眼,更扰乱她的心,她心绪不宁,浑浑噩噩地跟着连亦兰。


    直到听闻“沈皇后”三字,她脑中立刻迸出来那张脸,思绪也不再漫散,双手猛地握住连亦兰的手臂,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可能!”


    沈若辞也觉得不可能。


    她第一反应是想笑,皇帝视她爹如死对头,连带憎恶她们沈家的人,他是摔坏脑子了才会娶她当皇后。


    她无声地笑了笑,手中的红缎明晃晃的,能感觉到那一端沉稳的力道。


    很快她便不这么想了。


    所有细节拼凑在一起,沈若辞不得不承认,连嬷嬷口中的“沈皇后”正是她自己。


    笑容凝固在唇边。


    沈若辞心头一凛,脚下的步子也停了下来,这太荒唐了,她一刻也等不了,抬手就将眼前的喜帕扯了下来。


    灯火映着她的脸,凤冠下,那张清莹白净,眉眼间又有几丝撩人的娇媚。


    怎么会是沈相那阶下囚的女儿!


    几个妃子吃惊得捂住了嘴巴,只差没当场叫出声来。


    乱套了,乱套了!连嬷嬷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她的头也开始隐隐作痛了。


    元栩离她五步之遥,一回头就见到她身穿嫁衣的模样。


    与梦里不同,这次她要嫁的人是他。


    只是能不能别每次出嫁都让人不省心?


    他脸上腾起几丝不耐烦,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在场的几个妃子心中都大叫不妙。


    上一次见皇帝露出这种表情,是薛雪媚言语露骨撩拨皇帝。后来她被禁足三个月,还是太后求情才放出来。


    这回又会有什么好戏看呢?


    她们齐刷刷地瞪大了眼睛,就见皇帝耐着性子走过去。


    元栩挡在沈若辞跟前,随手夺过她手中的喜帕,“着急做什么,这不还没到洞房的环节。”


    他慢条斯理地将她的喜帕又盖了回去,还不忘认真地摆正头顶的花纹。


    虽然他跟沈若辞已将洞房最重要的事提前做了,但走走这些无趣的仪式,他也不反感。


    就是没想到她这般急。


    连嬷嬷见事态没有扩大,默念了一声“阿弥陀福”,赶忙上前扶住沈若辞,这次非要将人盯紧不可。


    她轻声叮嘱道,“娘娘,切不可乱了规矩。”


    沈若辞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方才喜帕落下的时候,她刚好对上一双慌乱的眼睛。这双眼睛她记得,是连亦心,仍像上次七夕宴见到的那般,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她甚至没来得及看清皇帝的脸,喜帕又重新回到头上,遮住了视线。但她确定,皇帝看清了她的脸,并且没有认错人。


    皇帝要娶的人的的确确是她。


    可那人丝毫没有要说明的意思,沈若辞见他马上要走开,一急之下伸出手扯住男人的下摆。


    “皇上!”


    声音急急的,又弱又可怜。崭新的婚服被她攥得死死的,元栩望着那只莹白的小手,垂下头来在她耳边轻语了一句,“沈相已归家。”


    沈若辞手上的力气像被抽干,一点一点松开他的衣摆,最后无力地从他身侧滑落。


    红缎那头传来沉稳的力道,她被牵着走。连嬷嬷死死地按着她的手臂,生怕她又做出什么不合礼仪的举措。


    等到了雪辉宫,她走了一路,也想了一路,脑子清醒下来,就想明白一件事。于她而言,虽说都是棋子玩物,但到底是不一样的。


    至少皇后不是袁妙莹。


    袁妙莹在宫外的时候就苦心积虑害她,一旦进宫做了皇后,沈若辞还要仰她鼻息过日子。


    她只是一颗不受待见的棋子,日后堂堂皇后对付起她来就有如瓮中捉鳖,不费一丝一毫的力气。


    眼下,她自己做了皇后,袁妙莹还欺负不到她。


    总归不是全无好处,沈若辞唇角勾了勾。忽地视线一明,喜帕从她眼前垂落下来。


    城中灯火通明,大红色的灯笼沿着长安街挂了一路,犹如白昼。


    朝廷安排了五十场大戏,对全城百姓免费开放,大街小巷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巡城的士兵帽子上都插着统一的红花,一波接着一波,到处洋溢着喜悦的气息。


    宋临已经拿着圣旨和衣服前去牢房里接沈相出狱,此时沈墨已换上干净的便服坐上回府的马车。


    因为不想节外生枝,宋临已经吩咐车夫绕开人群密集的地方,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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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快马车快要到达相府的时候,一阵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来。沈墨提起车帘朝外边看了一眼,“今日城中可是有人办喜事?”


    “是,义父。”宋临心虚地答道。


    眼见前边的路堵住了,沈墨吩咐车夫打开车门,他干脆下车走路回府好了。


    “哪家办喜事?”


    宋临被问得额头突突直跳,不久前他才瞒着义父,亲手送沈若辞出嫁,此时此刻他只能硬着头皮撒谎,“孩儿不清楚。”说完他试图拨开人群,当务之急是赶紧送沈相回府,避免夜长梦多。


    哪知越是怕什么,越来什么,才没走几步,就遇上巡城的叶统领。


    叶统领一见沈墨就笑容满面地迎上来,朝她作揖道贺,“沈相,大喜大喜啊。”


    沈墨以为对方是在祝贺自己出狱的事,回道,“多谢。今天是什么日子,要劳烦叶统领亲自出马巡城?”


    叶统领一头雾水,“今日是皇上大婚的日子啊,这不刚刚才祝贺过沈相。”


    沈墨冷笑一声,也难怪这城中搞出如此大的阵仗,原来是那狼崽子大婚,看来他也是沾了这场婚事的光,才能赶在今日出狱。


    想起这些年来皇帝磋磨人的手段,沈墨叹息道,“谁家的女儿,这么倒霉!”


    叶统领的脸色有种难以言喻的精彩,他看看沈墨,又瞄瞄一旁的宋临,最后笑容都凝固在脸上,才艰难地开口,“您家的。”


    沈墨沉下脸来,“叶统领,本官跟你没有仇吧?”


    叶统领哪壶不开提哪壶,极没眼色地奉承道,“没有没有,咱俩能什么仇?好着呢,日后我们全家老少还要仰仗国丈的关照。”


    沈墨当他在放屁,看向一旁的宋临,“沿沿真的在柳太妃那里?”


    宋临不敢撒谎,沉默不语。


    沈墨沉思了片刻,突然大笑起来,心中悲愤交加,口中连说了三个“好”字,这才吐出胸中一口浊气,提步就往相府的方向奔去。


    宋临大气不敢出,只紧紧地跟着沈相,寸步不离,等到了相府,沈相才对他开口,“回房里跪着。”


    宋临如蒙大赦,拜别沈相便赶往房中跪着。


    雪辉宫里,沈若辞的红盖头被掀开的瞬间,笑容凝固在唇边,那人跟她一样,一身火红色的婚服,衬得眉眼愈发张扬恣意,此时正含着笑看她,神色有些不屑。


    他随手将喜帕从床沿拂落在地,笑得轻描淡写,“区区一个后位,也值得你高兴成这个样子。”


    屋中宫女嬷嬷站了两排,恭恭敬敬地等侯着,此时听到这句话,心下都咯噔一下。她们都知道沈相如今还是阶下囚,这皇后恐怕也不会太好做。


    沈若辞望着地上的喜帕怔了一会儿,才咬着唇缓缓回道,“多谢皇上。”


    真是谢谢他了。


    元栩愉悦地从一位嬷嬷手中接过两个匏瓜形状的白玉盛器,用红绳连柄,小巧玲珑没有半分杂质。


    长指白玉,略有几分赏心悦目。


    “娘娘,合卺酒。”


    连嬷嬷在一旁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