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波只是普普通通站在门内，就给了众人无限的震撼。


    顾夜白激动地朝门口走，却被小马扎上弹起的祁景抢先一步。


    他欢欣雀跃地蹦跳到玻璃门前，“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出来！”


    小狗用爪子挠门，祁景用匕首挠门，他还没好全，但眼神清亮了不少。


    晏无波从便利店里走出来，瞥向地上的断臂，问看着还有点癫的人：“你干的？”


    “嗯！”祁景站在她右手边，低头道：“这个人可能是非法组织的人，出来以后看我精神值低，想把我带走。”


    结果自不必说，地上的断臂说明了一切。


    之前晏无波注意力都在副本上，还没仔细看过他。她现在才发现，祁景只是看着脸嫩，身材不像寻常久坐的高中生那样单薄，明显有训练痕迹。


    果然不能小瞧任何人。


    估计潘越龄也想不到，精神值低到“智障”的人还能有战斗的能力。


    “你小心些。”晏无波提醒道：“那人天赋很奇怪，最高可能到SS级。”


    祁景没多问，只是拼命点头。


    顾夜白调整好了激动的情绪。


    这是诡异降临以来，第一例副本消失的情况，需要谨慎对待。


    他站在晏无波左手边，语气熟稔：“饿不饿？请你吃个饭，我们边吃边说。”


    在副本折腾一通，现在凌晨两点半，晏无波是有些饿了。不过这次和在学校不一样，这个副本的消息和收获，她另有打算。


    “你已经知道了吧。”


    顾夜白经验丰富，一听就知道从晏无波嘴里拿消息不容易。


    他神色不变，用具有欺骗性的浓眉大眼爽朗地笑：“比起其他人，我还是更相信同学。”


    晏无波只信一半，这男的可没他的脸那么正直。


    不过她也没有独吞消息的打算，就算现在不说，时间长了总会被人试探出来。


    这是全球性的灾难，各国都在努力应对。她有金元宝不假，但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的消息永远领先官方。


    别的不说，官方的地图她就用得很顺手。对外免费的地图都这么详细，对内情报有多少可想而知。


    晏无波不喜欢弯弯绕绕，直言道：“我可以把副本的消息告诉你，我也可以捐赠一些诡异商品，但我有条件。”


    “行，先上车。”顾夜白答应得很痛快。


    他越过晏无波，对祁景说道：“我让人送你和你老师回去，要是再发现那个疑似非法组织的人，及时打行动组电话。”


    “张沫。”顾夜白叫了个下属过来，“后续你按流程来，我有事。”


    祁景知道晏无波要走了，立刻把手机掏出来。


    “要不要再加个绿微好友？”


    怕她不同意，他特意补了句：“再遇到潘越龄，我还能告诉你。”


    晏无波想到潘越龄的天赋，点头同意。


    扫码，添加。


    她随即跟着顾夜白，坐进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公务车里。


    “吃什么？”顾夜白启动车子，语气轻松得像是约朋友夜宵，“这个时间还在营业的饭店不多，我带你去吃火锅？”


    晏无波没客气，系上安全带，靠在副驾座椅上。


    “行。”


    发动机轰隆作响，几分钟后，车辆从漆黑的小区驶入城市主路。


    路灯投下的光在车窗上飞速掠过，明暗交替。


    顾夜白率先开口：“同学就不怕我一脚油门，直接把你拉到基地，关进审讯室里严刑拷打？”


    晏无波甚至没朝他那边看，平静地注视着窗外倒退的街景，“何必麻烦。”


    言下之意，他现在就可以动手。


    顾夜白心跳快了几分，将副本驱逐出人类世界的方法摆在他面前，且不需要任何代价就能获得，没有心动是不可能的。


    但他有自己的原则，也很清楚这么做与杀鸡取卵无异。


    一个接触副本几天的人就能达成这种壮举，未来未必不会做得更好。


    “我好歹是破晓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顾夜白声音沉下去，“其他组织就不一定了。”


    “嗯。”


    顾夜白摸不清晏无波的路数，想让晏无波先开口谈条件。但晏无波独家信息和货物在手，怎么都轮不到她着急。


    车内一时无话，晏无波索性打开神豪系统面板盘点副本收获。


    金元宝挂在边框上，伸出小细胳膊指给她看新变化：“针对你购买物品过多的问题，我把包裹拆开了，分为道具和普通物品两个模块。诡异系统的道具不归我管，我发放的道具和技能一样能升级。以后改美瞳功能这种事不用问我，你自己看着办。”


    晏无波知道金元宝很智能，但没想到自由度这么高，排版布局都能改。


    她瞄了眼开车顾夜白，趁他分神在后视镜上，抬手把金元宝攥住，在心里问道：“你这样改不会挨骂吗？”


    金元宝坐在晏无波手心里傲娇叉腰，“谁骂我？我又没新加功能，排个版还不让啦。”


    晏无波被它逗得开心，手上也体现出来，盘核桃似的一个劲儿搓它。


    金元宝手感跟真实的金子一样，滑溜溜、沉甸甸的，握在手里叫人莫名踏实。


    这次进入的是场景而非副本，所以没有经验，等级仍然是3。


    道具也没有变化，还是“急救喷雾”、“VIP的美瞳”。


    冥币余额暴涨，从原来的一万，涨到1671万。


    物品栏多了总价值1031万的诡异世界小商品，以及微笑连锁黑钻卡一张。


    技能目前有3个，其中1个“强力”技能还在生成中，预计明天半夜才能解锁。


    【是否花费一千万冥币，对“VIP的美瞳”进行升级？】


    晏无波对常亮的金色也不太满意，但总比一晃一晃的好。


    一千万下去，冥币余额骤降到671万，美瞳的道具多了两行字。


    【VIP的美瞳】


    【强化次数：1】


    【强化效果：增加特效常亮功能，每次使用消耗冥币-10%。】


    熬了两个大夜的晏无波精神了。


    10%看着不多，但要是在桂森身上，1亿的10%就是一千万，直接回本。


    顾夜白用余光频频扫向晏无波，马上就要到火锅店，这人盯了一路面板，还没腻吗？


    等了又等，他看见对方的眼睛突然变成金色。


    顾夜白不得不承认，自己性子还是燥。


    他忍不住问：“你想换什么？”


    “资源。”


    顾夜白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这范围可太大了，详细说说？”


    晏无波在给祁景发小商品，奖励他在副本的贡献，头也不回道：“道具我不指望你们能卖我，我要诡异世界的信息、副本资料、人员训练方法，以及其他能尽快提升我实力和经验的东西。”


    神豪系统在，她身上有大量冥币的秘密早晚会暴露。


    在成为别人砧板上的肉之前，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挤到玩家金字塔的顶端。


    论坛上的资料零碎、昂贵、真假不明。要想快速提升，还是找个靠谱的大组织做伸手党更简单。


    凌晨马路空旷，黑色车一路畅通无阻。


    又过了个路口，顾夜白才回道：“哎，要不你加入破晓吧？自己人的话，你不用跟我们交换也能拿到这些。”


    晏无波意义不明地笑了声：“然后我手里的东西全部充公？”


    拿外人东西需要考量，拿自己人东西天经地义。


    顾夜白没接茬。


    他可以不要晏无波的东西，但不能保证别人不动心思。


    车子停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连锁火锅店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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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夜白解开安全带，晃了晃手机，“咱们先吃饭，吃完了听领导是怎么说的。”


    他当着晏无波的面拨通了电话，将她的情况和要求原原本本地汇报了上去。


    电话那头的震惊，隔着听筒都能感觉到，反复问顾夜白这件事的真实性。


    过了几分钟，顾夜白不耐烦了，扔下一句“你们商量好了再找我”就挂断电话。


    “人老了就是磨叽，让他们自己合计去吧，我们吃我们的。”顾夜白大声蛐蛐领导，带晏无波走进火锅店。


    晏无波不清楚这是不是顾夜白降低别人戒心的策略，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这种态度她很受用。


    她还以为会被戴上高帽高高架起，听一耳朵卖惨、大义之类的废话……


    “有忌口的吗？”


    “没有。”


    “好，那就都点一遍。”


    晏无波刚富裕两天，还没见过这种场面。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没有慌张，而是把肉多加了两份。


    顾夜白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若不是晏无波用平板点菜的模样有些生疏，他会认为面前这个人不是“晏无波”。


    昨天谈话后，顾夜白调查了这个奇怪的学生。


    从资料上看，晏无波在上高中前一直生活在“明德福利院”，高中以后就脱离福利院长期住校。住校后，她便不再接受福利院补助，用寒暑假打工的钱生活，偶尔还会寄回去些，生活非常窘迫。


    无论是福利院还是她从小到大念过的学校，对她的评价都非常好，认为这是一个热心温柔、只是有些沉默寡言的人。


    而真实的晏无波留给顾夜白的印象并非如此。


    沉默寡言是真的，但是热心？温柔？


    恕他眼拙，没看出来。


    那名老师说晏无波替她找出□□，救了她一命。但他总觉得，晏无波是嫌这老师结账慢，耽误她购物，才出手帮她解决问题。


    更重要的是，晏无波作为一个初入副本的穷学生，怎么会有那么多冥币，现实世界面对高额账单的底气又是从哪来的？


    一个从小伪装到大的人，把他骗过也不是不可能。


    得找个机会把人带到基地，叫人偷偷鉴定下她的面板。


    这样想着，顾夜白在晏无波面前表现得更放松。


    期间他手机响个不停，但他一概不接，问就是：“再等等，现在他们肯定没商量好，打电话不是让我做你工作就是跟我絮叨。”


    “对了。”顾夜白把毛肚浸在油碟里，貌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个副本？这离你们学校挺远的。”


    晏无波知道他在试探，半真半假道：“钱多手痒，特意找过来花钱，你信吗？”


    顾夜白满嘴毛肚，腮帮子鼓鼓的。他看着晏无波弯眼笑，吞下去后才回道：“信啊，这有什么不信的，你是‘顾客’啊。”


    锅子咕噜噜冒着热气，升腾的水汽让顾夜白的表情有些模糊。


    “我手里也有点儿冥币，留着没用，想花都花不出去，你有什么办法吗？”


    晏无波有一瞬间想说“花不出去你就送诡”，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这要说出去了，和自首有什么区别？


    不仅解释了第一个副本里宿管对她的特殊态度，也坐实她初入副本就身怀冥币的事实。


    晏无波抿了口果汁，“天环购物中心，从名字看，这副本说不定能花钱。”


    “这个等级太高了，又是新副本，现在没什么消息传出来。”顾夜白皱着眉，苦恼道：“副本身份没办法选，不知道进去会变成导购员，还是顾客。哎，你是怎么成顾客的，有冥币就行吗？”


    “顾组长。”


    “嗯？”


    晏无波用公筷夹了一大筷子煮老了的鸭肠，放在顾夜白的油碟里，体贴道：“多嚼会儿。”


    这张嘴还是太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