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季昀心跳有点快。


    他飞快地整理了一下睡衣，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


    几分钟后，门铃响了。


    季昀磨蹭了一下才去开门。


    傅凛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酒店提供的鸡汤，眼神亮得惊人。


    “阿昀，你的宵夜。”


    季昀板着脸，侧身让开。


    “外面站那么久，是想冻病了然后赖上我吗？进来喝碗热汤暖和一下。”


    傅凛立刻闪身进来，语气是压抑不住的愉悦：“好。”


    他端着碗坐在沙发边上，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神却一直黏在季昀脸上，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季昀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故意凶巴巴地说：“看什么看！赶紧喝！”


    “嗯。”


    傅凛应着，喝汤的速度却更慢了。


    【……德行。】


    季昀心里骂了一句，视线却落在他冻得有些发红的耳朵上，终究还是没再催他。


    “要留下来也行，但是只能打地铺，我还没原谅你！”


    季昀凶巴巴的强调，傅凛却没丝毫被凶该有的反应，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好！”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室内一片静谧，只剩下傅凛偶尔喝汤的细微声响。


    ……


    酒店套房内，暖黄的灯光勾勒出季昀故作冷漠的侧脸。


    他指着沙发与床之间那片柔软的地毯，语气硬邦邦的。


    “就这儿，自己铺。警告你，老实睡觉，别动什么歪心思。”


    傅凛乖巧地点头，模样难得的温顺。


    “好，都听阿昀的。”


    他当真从衣柜里找出备用被褥，动作利落地铺好一个地铺，期间甚至没试图多看床上那人一眼。


    季昀掀被躺上床，背对着地铺的方向，强迫自己闭上眼，努力忽略身后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


    夜色渐深，窗外的城市灯火也稀疏下来。


    季昀在半梦半醒间挣扎，总觉得口干舌燥。


    他迷迷糊糊地翻身坐起，意识还未完全回笼，只想下床去找水喝。


    脚尖探出床沿，预期中冰凉地板触感并未传来，反而踩中一片温热的、富有弹性的“地面”。


    “唔！”


    身下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季昀吓得完全清醒，脚下一软，整个人重心不稳，惊呼着就朝前方摔去！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他结结实实地砸进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


    傅凛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懵了，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将摔下来的人牢牢圈在怀里。


    “你……你没事吧？”


    季昀手忙脚乱地想撑起身，手掌却不偏不倚按在傅凛紧实的胸膛上，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能清晰感受到其下有力的心跳和温热的体温。


    他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幸好黑暗中看不真切。


    傅凛倒吸着气，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阿昀这是投怀送抱的新方式？”


    “谁、谁投怀送抱了！”


    季昀像被烫到一样想缩回手，却被傅凛一把按住。


    男人的手掌滚烫，力道不容置疑。


    “踩了人，还想跑？”


    傅凛的声音低低沉沉，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撩人。


    他微微仰头，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精准地捕捉到季昀闪烁的眸光和泛红的耳廓。


    “嗯？”


    两人贴得极近，呼吸交融，空气中弥漫起暧昧的张力。


    “这可不是我去阿昀床上哦。是阿昀自己过来的。”


    季昀能感觉到傅凛胸腔的震动，以及那逐渐变得灼热的体温。


    “我、我只是口渴！”


    季昀挣扎着要起来。


    这一动，膝盖无意间蹭过某处，两人身体同时一僵。


    傅凛的呼吸明显重了几分，圈着他的手臂收得更紧，声音哑得厉害。


    “别乱动……”


    季昀顿时停住动作，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傅凛身体的变化和那份克制下的汹涌。


    一种隐秘的兴奋袭上来。


    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季昀，你得克制！你还没原谅他呢，戒色！】


    傅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像是带着钩子，挠得季昀心尖发痒。


    他缓缓抬起头，朝着季昀那抿起的唇瓣靠近。


    季昀看着眼前俊美无双的脸，默默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下次再戒。】


    他闭上眼睛，温热的呼吸越来越近，即将触碰的瞬间——


    傅凛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一股尖锐的神魂刺痛毫无预兆地袭来，让他下意识地偏开了头。


    那个本该落在唇上的吻，轻轻擦过了季昀的唇角。


    原本氤氲着情动和羞涩的氛围瞬间被打断。


    季昀眯起眼。


    【什么意思？气氛都到这儿了你就这？】


    他猛地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捏住傅凛的下巴，强制地将他的脸转回来，迫使他对上自己的视线。


    黑暗中，季昀的目光亮得惊人，像极了抓到猎物破绽的小豹子。


    “躲什么？”


    他的拇指暧昧地摩挲着傅凛的下颌线，声音压得低低的。


    “跟我玩欲擒故纵那一套？傅凛，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种手段了？”


    傅凛微微一怔，随即立刻反应过来。


    神魂的抽痛仍在持续，但阿昀此刻的神情和话语，却像是一剂更强烈的麻醉药，让他暂时忽略了身体的疼痛。


    他从没见过阿昀这样子，真是……带劲。


    他眼底的欲念迅速被一种刻意营造出的慌乱和无措取代，仿佛真的是个被登徒子调戏了的良家妇男。


    他微微侧过脸，声音里带上了几分窘迫和虚弱。


    “没有，阿昀，别这样……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这就入戏了？孺子可教也。】


    季昀闻言非但没有松开，反而俯身靠得更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傅凛的颈侧，带来一阵细密的战栗。


    “不舒服？”


    季昀轻笑，另一只手探入傅凛的睡衣下摆，指尖在流畅的线条上流连，感受到手下肌肉瞬间的绷紧。


    “哪里不舒服？嗯？说出来……哥哥帮你‘检查’。”


    他刻意拖长了语调，学着傅凛以往逗弄他的腔调，将“哥哥”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带着十足的挑衅和撩拨。


    傅凛配合地瑟缩了一下，喉结剧烈地滚动，呼吸愈发急促混乱。


    他像是完全陷入了被动，被季昀突如其来的强势弄得“方寸大乱”，只能徒劳地抓住季昀在他身上作乱的手腕，声音破碎。


    “阿昀……别……别闹……”


    “谁跟你闹了？”


    季昀低下头。


    “骗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乖？现在知道怕了？”


    他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重重地落了下去。


    傅凛象征性地挣扎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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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便仿佛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力气，任由季昀为所欲为。


    他开始小心翼翼地回应起来，带着一种“被迫”的沉沦和无法自控的情动，每一个细微的颤抖都恰到好处地取悦了身上那个试图掌控一切的小少爷。


    地铺的空间远不如床上宽敞，两人紧密相贴，翻滚间带起窸窣的声响和愈发升高的体温。傅凛的“无力反抗”反而更加刺激了季昀好胜心。


    “叫我。”


    傅凛眼神迷离，哑声回应。


    “阿昀……”


    “不对。”


    季昀不满地咬了一口。


    “老婆……”傅凛从喉间逸出一声闷哼，下一秒，翻身而上，将主动权夺回。


    季昀还沉浸在自己的霸总演绎中，骤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回过神来，傅凛已经俯身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得温和。


    “玩够了吗？该我了。”


    季昀看着身上一脸温和的傅凛，当看清那双幽黑的瞳仁倒映着自己的脸时，他隐约觉得，今晚会是个不眠之夜。


    ……


    云收雨歇，天蒙蒙亮起。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季昀浑身酸软地趴在傅凛身上，脸颊贴着他仍有些汗湿的胸膛，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竟然会相信傅凛刚才那套“柔弱不能自理”的表演。


    但欺负“良家妇男”的感觉也不坏。


    他懒洋洋地不想动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傅凛的锁骨。


    傅凛的手轻轻抚摸着季昀光滑的脊背，思绪放远。


    刚才神魂的刺痛绝非好事，这意味着流失的速度或许比他预想的更快。


    就在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傅凛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声极轻微的震动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季昀抬起头，狐疑地看向那边。


    “现在国内应该是凌晨四点吧，谁的消息？”


    傅凛伸手拿过手机。


    发信人——季明远。


    消息内容简短：「南海秘境线索中断。速归。」


    所有的温存和片刻的安宁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破。


    傅凛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季昀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撑起身子，关切地问。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傅凛迅速收敛外泄的情绪，将手机屏幕按灭，随手放在一边，重新将季昀揽入怀中，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尽力保持平稳。


    “没什么，神界的一些琐事。明远让我回去一趟。”


    他不能让阿昀知道真相，至少现在不能。


    季昀皱了皱眉，显然不太相信。


    “琐事需要大半夜催你速归？”


    他想起父亲突然的远行和傅凛日渐苍白的脸色，心底隐隐升起不安。


    “是不是跟你神魂不稳有关？”


    “别瞎想。”


    傅凛吻了吻他湿润的发丝，避重就轻。


    “是之前堆积的公务需要处理。阿昀还要玩两天吗？我陪你玩够了再一起回去。”


    他直接忽略季明远那句“速归”。


    阿昀开心最重要。


    “谁要玩了！”


    季昀嘟囔了一句，但见傅凛不肯多说，也知道问不出什么。


    他将脸重新埋进傅凛的颈窝，声音闷闷的。


    “公事要紧，回去吧。”


    傅凛沉默了片刻，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低声道：“好，一起回去。”


    只是怀抱，比刚才更用力了几分，像是要把他拥进骨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