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作品:《直到喜欢上老公的哥哥

    约莫二十分钟后,汽车减速驶入加油站,钟应去加油,邱园则下车去卫生间。


    毕竟宿舍附近的卫生间卫生状况实在是不算好,邱园想着能解决就提前解决。


    加油站和卫生间离得老远,夜里十点多,正是人少的时候。


    忽然,身后有几声咳嗽,伴随着点打火机打火的声音,邱园回头一看,是几个司机靠在大车边抽烟,微点的火光后面,几双眼睛凝着她。


    她不由得加快脚步。


    卫生间年岁久了,灯光罩在白色洗手台上,反射出黄色的水渍,邱园闭着眼忍着不适。灯光忽然闪了下,隔壁飘来烟味和解皮带的声音,邱园莫名着急,在心里催促自己快些。


    此时忽然听到一声唤:“邱园。”


    不紧不慢,但十分安心:“我在外面等你。”


    钟应的声音。


    所有的惊慌一瞬被抚平。


    邱园兀地想起几年前的一个冬日,她跟林盛鸣一起回老家过完年后返乡,林盛鸣把车子留给母亲,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提前搭钟应的车回未市。


    那年正月,未市郊区遇到十年难遇的大暴雪,大雪使郊区的交通几乎瘫痪,他们被堵在高速上,在堵了不知道多久后终于能拐下高速,找了一家勉强能迎客的农家乐住宿。


    车子在路上就因为低温几乎抛锚,坚持到了农家乐,发动机果然熄火,林盛鸣急着回去处理工作,几乎一直在想办法联系人来接他。


    邱园问农家乐老板卫生间在哪里。


    老板一脸理解,指了个地方,肉眼可见地排满了乌泱泱的人头,全是从高速上下来解急的。


    “不过,”老板看了眼她手里握着的卫生用品,说:“那边还有一个比较旧的,没什么人,就是太远了。”


    邱园感激地说没事。


    她想叫林盛鸣陪她,一看他一脸烦躁地跟人讲电话,转念一想算了。


    于是零下十度的天气里,她全副武装地出去找厕所,雪厚到已经能没过脚踝,她艰难地在雪地中跋涉,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雪幕里辨认路牌。


    卫生间估计是村子里的公共卫生间,大雪天没什么人用,风呼呼地从排气孔往里灌,发出诡异的咆哮,不过邱园倒是没多怕,说进去就进去了。


    上完准备出去的时候,她听到外面一群男人交谈的声音,说着什么大雪造福那家农家乐了,另一个人应和说是是。


    是普通不过的交谈,邱园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决定等他们走过去再出去。


    这时却听到一道声音问他们:“这大雪大概还有多久停?”


    她一愣,那两个本地人估计也意外:“这、你是游客吧?我们也不知道啊,你应该去看天气预报。”


    “嗯,打扰了。”


    有些莫名的对话。


    邱园却安定下来,她从卫生间出来,站在台阶上,隔着雪幕看到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


    暴雪天,灯影不明,钟应围巾遮着下半张脸,迎着风,肩头,睫毛上都是雪粒,目光隔着雪幕看过来,只看了一眼他就往回走。


    邱园跟在他身后。


    路上没人,有时候路灯也不亮,邱园好几次以为他走了的时候,定睛一看,他保持着不变的距离,始终走在前面。


    她踩着他踩过脚印,两个人脚下规律的咯吱声让她心安。


    回到农家乐,林盛鸣看她满身都是雪,头发都被浸湿,担心地问她干嘛去了,上来抱她给她取暖,她被这么一打扰,想说的道谢没能说出口,因为钟应已经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由于是临时入住,最后只剩一间家庭房,两个卧室,一个不大的客厅。邱园和林盛鸣一间,钟应自己一间。邱园带的衣服不多,唯一的一件毛衣被雪浸湿,有些潮,半夜,她睡不着,想起可以把毛衣挂在客厅的暖气片上烤一烤。


    从房门里出去,客厅亮着一盏灯,钟应坐在沙发上。


    她一出来就对上他的目光。


    邱园指了指暖气片,解释:“烘一下衣服。”


    钟应“嗯”了声,看了她手里的白色毛衣一眼。


    邱园随便搭话:“还不睡吗?”


    但她还没走过去,他忽然就起身,径直回了房间。


    ......


    钟应在卫生间外面的台阶底下,随意地踱着步。


    一道影子轻轻拢过来:“谢谢你,钟应。”


    他没多想:“走吧。”


    邱园一度以为他不喜欢她做他的弟媳,就连和她的毛衣共处一室都受不了,因此也总有点怕他。


    想了想,她问:“你之前是不是不喜欢我?”


    他的脚步几不可闻地一顿:“为什么会这么想?”


    邱园摇摇头:“想到了一些事。”


    他很快否认:“没有。”


    “如果我让你这么感觉,我很抱歉。”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邱园想了想,还是没问。


    他的车停到宿舍区门口,邱园下车前,说:“今天谢谢你。”


    “等等。”他停好车,和她一起下车。


    并排走着,邱园低头看着路,听见他说:“明天和我一起回城里。”


    沉默一瞬,她回答说好。


    最后一段台阶前,邱园脱下外套递给他:“回去吧。”


    “嗯。”他也看她,伸手递出一个东西,邱园定睛一看,花露水。


    她今天特地去驾校的两个小卖部找过,没有卖花露水的。


    钟应说:“这里蚊子多。”


    邱园接过来:“谢谢你。”


    他什么都没说,站定,一只手提着外套搭在肩膀上,目光示意她回去。


    ——


    第二天,邱园虽然不愿意看到王德生,但还是起得很早帮秦姐和自己抢位置。


    人还没挤到前面,就听见车友里有人嚷嚷:换人了?王教练呢?


    “你没看他最近开的教练车是新的吗?他之前的那个旧的,被他偷偷压回去了,还开着呢,开报废车辆,这不违法吗......”


    “按理说这事过去那么旧了,再说了他压车安主管不知道啊?肯定要护着他,这事早该过去了吧。”


    说话的车友摇头:“你没看‘应景’这两天来人了?王德生本人也嘚瑟,开着废车也敢到处揽生意,估计是被发现了。”


    邱园愣了一下,忍不住插话:“应景?他们不是造车的吗?”


    但凡在厂里上班的一定都知道在顺义有一片很大的汽车制造园区,而‘应景’是那里这两年发展越来越好的一家企业。


    车友说:“你不知道,应景最开始就是做固废处理的,后面往汽车方向做了,估计业务多少跟汽车回收沾点边吧?”


    邱园点头,刚好在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王德生的时候换教练...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钟应说谈的生意,不会就是这个生意吧?


    她不禁想去求证,但新教练来了,大家一哄而散,很快把刚刚的话题抛之脑后。


    下午六点左右,邱园练车结束,原本想着去吃个饭就可以回家,但是新教练觉得她开得不错,有意把她的考试时间提前,因此又留下她嘱咐半天,这一耽搁,就耽搁到了快天黑。


    事情一结束,邱园顾不上吃饭就往宿舍跑,幸好她的东西早就收拾好了,直接拿起来就能走,快步往宿舍走的时候,路边一辆车忽然轻轻响了响喇叭。


    邱园循声望去。


    钟应边打电话边下车,拿开话筒问她:“吃饭了吗?”


    邱园摇头又点头:“不饿。”


    确实不饿,天儿太热了,她刚刚喝了半瓶冰水就没食欲了。


    “给你打包了饭,在车上。”他往外走,示意她上车,“你先吃,不着急。”说着又扭头去听电话,朝那边“嗯”了几声。


    也不知道他吃没吃。邱园上了车,一股凉气扑面而来,他开着空调。副驾放着几个纸盒子,打开,凉皮,黄瓜丝和黄面,旁边还有一盘切好的水果和绿豆汁。


    筷子挑起来面,一点儿没坨。


    钟应手里举着电话,在路灯底下无意识踱步,感觉他说得不多,多半时候都在听。


    今天他又是一身黑色西装,上衣脱了露出白衬衫,因为热,袖子卷起半截,扣子倒扣得好好的。


    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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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园很少见到这样的他,作为亲戚,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她才会在饭桌上见他一面,那个时候他也不穿西装,除了沉默和带给她过往记忆的微妙难堪,她对他几乎没有别的印象。


    但是最近几次见他,他都穿着西装,制服带来的文气和他的沉默严肃调和,令邱园难以忽视他身上一些别的东西,好像也在提醒她,抛开那个共同的家,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吃完收拾好盒子,邱园下车丢垃圾,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驾驶位上了。


    邱园主动坐到副驾:“你吃了吗?”


    “吃了。”汽车驶上道路。


    彼此都沉默了一会儿,邱园先道:“对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想问王德生的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他指尖敲了敲方向盘,“收废品的。”


    邱园皱眉,下意识反驳:“你别听妈她们胡说。”


    关于钟应的工作,邱园之前也有所耳闻。他不听家里安排的工作,非要去什么厂里,一个人长期在外面,家都不怎么回,别人说起来,都是心疼罗纹遇上个不听话的孩子。


    邱园不止一次听见罗纹放纵亲戚数落钟应的不是,每次她只是笑笑,说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钟应说:“不会。现在也在慢慢做别的。”


    “…跟你父母有关?”


    十几年前,他父母皆亡故于一个化学厂的爆炸,爆炸起因于有人违规堆积易燃化学废料。


    “对。”


    邱园心里忽然小小难过了一下,是也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没有跟最亲近的人告别是她一生的痛,原来他也一样。


    邱园说:“教练说我的考试可以提前,我很快就可以持证上路了。”


    钟应一愣,反应过来她是在跟自己分享好消息。


    ”以后我也能开车了。”


    钟应忽然看她一眼,那一眼令邱园意识到自己的话是不是有歧义,虽然她的本意只是想表达关心。


    钟应伸手调低空调温度:“累了可以睡一会儿。”


    邱园确实困,但是还是扭头看着窗外,她一般在外人面前睡不着,结果没想到的是没一会儿她就真睡着了。


    再次睁眼的时候,身上多了件外套,熟悉的气息。


    邱园记起昨夜他给自己披上这件外套时,他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会让她想起很多年前,在那个地下长廊,他也是这样看她的。


    不过那个时候他老是抽烟,但他现在的外套并没有烟味...思绪飘飞的时候,钟应察觉到这边的目光,也忽然扭头。


    邱园迅速移开眼,钟应也只作不知道她醒了后一直在看他。


    “醒了?”


    “嗯,”邱园为了缓解尴尬,看向窗外,“快到了。”


    “嗯。”


    窗外一掠而过的建筑表明他们正在经过大钟寺路,邱园忽然想起手表:“你的手表落在我家了。”


    “待会儿你等我上去拿给你。”


    “好。”


    过了大钟寺不远就是邱园租的屋子,车在小区外面停稳,离她住的那栋楼还有一段距离,邱园说:“你等一下,我现在去给你拿。”


    他解安全带:“我们一起去。”


    邱园动作一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别的,但很快恢复:“不用——”


    “太热了,你不用来回跑,我就在楼下等你。”


    邱园想说她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估计说出来也只是越描越黑。


    夜色彻底降临,邱园跟他并排走。


    离她那栋楼越来越近,钟应的脚步慢了,正要说“在这儿等你”,邱园却忽然回头:“上去坐一阵吧。”


    钟应看她的时候,略微垂着眼睛,像是在确认她的意思。


    邱园强调:“开这么久车,喝口水缓缓。”


    他说:“好。”


    邱园的邻居是一群在中关村创业的男男女女,产品和纸箱子摆了一楼道,楼道灯不亮的时候,走路的时候要格外注意,邱园好几次要提醒钟应注意脚下,钟应都提前避开了,还把挡路的东西挪远了些。


    钥匙扭开门锁的前一瞬,邱园忽然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