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送你去清心寺
作品:《边关悍卒:八极镇天下》 赵琛离席,郑重地向张墨行了一个大礼:“陛下慈悲,琛……谢陛下再造之恩。必谨守清规,日夜为陛下、为明朝祈福,了此残生。”
“好,从此世间再无皇子赵琛,只有僧人了尘。”张墨挥了挥手:“你去准备吧,三日后,会有人送你去清心寺。”
三日后,一辆普通的马车在少量精锐侍卫的护送下,悄然离开了云州城,向着巍峨的蒙山驶去。车内,赵琛已换上了一身灰色的僧袍,虽未剃发,但神色间已是一片平和。
马车驶入深山,沿途人烟渐稀,最终在一处云雾缭绕、松柏掩映的山谷中停下。一座规模不大却十分古朴清净的寺院出现在眼前,门楣上挂着“清心寺”的匾额。
寺中早有安排,只有几名年迈的僧侣在此常住。赵琛——现在的了尘,被引至一间简朴的禅房。从此,晨钟暮鼓,诵经念佛,便是他生活的全部。
他主动要求剃去了烦恼丝,真正成为了一个僧人。
每日里,打扫庭院,诵读经卷,心无旁骛。
山中的岁月宁静而缓慢,仿佛外界的一切纷争都已与他无关。
偶尔,他会站在庵堂后的山崖边,眺望云海翻腾,心中不再有家国之恨,江山之念,只剩下一种看破红尘的寂寥与平静。
他确实遵守了诺言,从未试图与外界联系,也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或许,对于一生都处于政治漩涡边缘、身不由己的赵琛来说,这种青灯古佛的软禁,未尝不是一种痛苦的解脱。
而张墨,在得知了尘在清心庵安分守己后,也渐渐将这个人淡忘。
一个皇子的妥善安置,只是他庞大帝国治理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他的目光,早已投向了南方,投向了如何最终统一天下、如何治理这个新兴王朝的更宏大的命题上。
赵琛的故事,如同许多末代皇族成员一样,悄然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只在故纸堆里留下些许痕迹。属于明朝的时代,正浩浩荡荡地向前奔流。
大明立国、定都中京的消息,如同插上翅膀,迅速传遍天下。带给南方大越朝廷的,是前所未有的震撼和绝望。
大越皇帝赵铎,在听闻张墨不仅称帝,国号为“明”,定都中京之后,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彻底破灭。
他知道,北明(大越对张墨政权的称呼)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自己。而如今的大越,内忧外患,根本无力抵抗。
朝堂之上,主和派的声音终于压过了主战派。
连一向强硬的冯坤也意识到,再不求和,恐怕只有死路一条。最终,赵铎不得不屈辱地做出决定:派遣使节,前往中京,向大明皇帝张墨求和。
经过精心挑选,一个以老成持重、善于辞令的礼部侍郎王文弼为正使的使团组建完成。
他们携带了国书和大量的金银珠宝、江南特产作为礼物,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渡过了云江、混河,一路北上来到了中京。
此时的中京城,经过数月建设,已初具帝都气象。
城墙高大,街道整齐,市井繁华,往来士卒精神抖擞,百姓面色安详,与江南的惶惶不可终日形成鲜明对比。王文弼等人看在眼里,心中更是凉了半截。
大明朝廷对于大越使团的到来,态度颇为微妙。
有武将主张直接驱逐甚至扣押,认为这是消灭大越的天赐良机;但也有文臣认为,不妨听听其条件,若其愿纳土归降,亦可免动刀兵,减少生灵涂炭。
张墨高坐龙庭,听取了各方意见后,淡然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既然越主派使前来,朕便见上一见,且看他赵铎有何说辞。”
于是,大越使团被安排在鸿胪寺驿馆住下,经过一番必要的礼仪程序后,获得了陛见大明皇帝的机会。
奉天殿上,大明文武百官分列,气氛庄严肃穆。
朝会上,如何应对大越使节,成为争论焦点。
武将之首、枢密使铁横出列,声如洪钟:“陛下,如今我大明兵强马壮,士气正旺,正当一鼓作气,渡江南下,扫平伪越,完成一统。
岂能容赵铎那昏君继续苟延残喘?请陛下给末将十万精兵,必能踏平江南。”
不少将领纷纷附和,主战之声高昂。
然而,内阁首辅墨江白持不同意见,他老成谋国,出列缓声道:“陛下,铁枢密所言,自是壮我军威。然老臣以为,此刻即刻大举南征,非为上策。”
他详细分析道:“其一,西齐新定,根基未稳。西齐人虽已归附,然人心未必尽服,潜在叛乱风险犹存。若大军倾巢南下,后方若有变故,恐首尾难顾。”
“其二,连年征战,国力消耗巨大。将士疲惫,府库虽充盈却亦需时间蓄积。
新占之地,需投入大量资源推行新政,安抚流民,恢复生产。此时再启大规模战事,于民力负担过重。”
“其三,江南水网密布,气候异于北地。
我大明将士多习陆战,水师虽已建设,然欲与熟悉水战之大越水师抗衡,并完成大规模渡江作战,尚需时日演练准备,仓促行事,风险不小。”
兵部尚书也补充道:“据报,大越虽弱,然凭借云江天险,仍集结了数十万兵马布防。强攻之下,纵然能胜,我军伤亡亦必惨重。”
张墨端坐龙椅,静静听着臣子们的辩论。
他深知,一统天下是必然目标,但时机和策略至关重要。
他内心天平已倾向于墨江白的意见。现在的大明,最需要的是时间——时间来消化胜利果实,稳固内部,积蓄力量。
贸然发动灭国之战,一旦受挫或陷入僵局,可能引发连锁性的危机。
权衡利弊之后,张墨心中已有定计。他宣大越使臣王文弼上殿。
王文弼战战兢兢,跪拜呈上国书,言辞极尽谦卑,表达大越愿与大明“永结盟好,互不侵犯”的期望。
张墨听完,并未如王文弼预想的那样严词拒绝或苛刻要求立即投降,而是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贵使请起。越主之意,朕已知晓。天下纷争久矣,生灵涂炭,朕心实有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