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克拉克半好笑半无奈地穿上横幅做的披风，布鲁斯哼哼笑了两声，聚会开始了。蝙蝠侠、坚称莱克斯·卢瑟就是莱克斯·卢瑟的莱克斯·卢瑟，和认为只要自己跑得够快就不用代号的克拉克·肯特，他们环坐在一起，分享同一块冰淇淋蛋糕，庆祝布鲁斯·韦恩于28岁成功拿下医学博士学位。


    在饮食上，他们三个的口味很相似，但克拉克更乐于尝试，他经常仗着自己的胃也刀枪不入尝试一些一看就不太适合人类的美食，比如荣恩·荣兹的火星特调，再比如塞尼斯托的绿灯工作餐。因此，莱克斯和布鲁斯很快又陷入了用刀叉你戳戳我我戳戳你的斗气环节。


    克拉克打着哈欠，给自己倒了杯冰可乐。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下午，也没有拉上窗帘，包厢内却十分昏暗。作为唯一一个穿着日常的人，他端着杯子溜达到窗户旁边，半眯着眼睛往外看：“说起来，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天还没这么黑吧？索尔，天气预报……”


    他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克拉克说：“朋友们，过来瞧瞧，窗外似乎不是大都会。”


    莱克斯和布鲁斯放下刀叉，却依旧互相别着走到窗前。包厢的窗户很大，面前的整个街道都一览无余。虽然克拉克和莱克斯无法分辨出这里的具体位置，但布鲁斯可以，所以他说：“纽约？”


    布鲁斯摘下头盔，用力摇了摇头，发现眼前还是纽约，于是他更大声地说，“纽约？！”


    好像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喊出一个回到大都会的传送门一样。莱克斯对此嗤之以鼻，他说：“索尔，联系莱克斯大厦，让莫西叫一辆直升飞机过来。”


    “抱歉，莱克斯。”索尔说，它的系统妥帖地埋藏在两人装甲内部，让这本属于克拉克的宝宝AI成为三人分享的同一根血管，“首先，我没能联系上莱克斯大厦的系统。其次，我刚联网对比了数据，恐怕我们一时半会回不去了。”


    “什么意思？”莱克斯说，他凝望着似乎很久没有见到的过的一批产品，它们早该是时代的眼泪才对，可在这里，它们仍然被大规模投入使用，“我们……来到了过去？”


    “不止。索尔，我说过了你不用那么有礼貌，莱克斯爱发火让他发去，他会拆你？”克拉克伸手拉开窗户，灵活地翻出去，蓝衬衫牛仔裤棒球鞋，看起来十足像个不要命的追逐刺激的城市跑酷小伙，“我没听到大都会的声音，可能不仅是时间——大概也有空间。然后上面——有什么来了。就在上面，很多东西。他们下来了，在杀人。”


    “我才不管这里是哪。”布鲁斯重新把头盔戴回去，“你说有人在威胁民众的生命，对吧？索尔，蝙蝠侠战斗模式。”


    “拜托，布鲁斯。”克拉克转过头，“拜托。要是庆功宴改在医院开，我会受不了的。”


    “索尔。”莱克斯也言简意赅地启动了特制模块，装甲向内收缩，露出其下的武器。他走上前，对半个身体探回室内的克拉克说：“你知道他受不了在这时候坐着，他和他爸妈差不多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克拉克，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看着布鲁斯。”


    “克拉克，我们发过誓的。”布鲁斯舒展筋骨，“人们在死去。”


    克拉克皱着眉毛，很快屈服了。他先叹气再说：“遇到危险喊我，你们知道我听得见。注意安全，我先上了。”


    随后，他转身飞向最嘈杂的地区——那座高高耸立的大楼。莱克斯和布鲁斯目视他远去，布鲁斯说：“我应该让他把横幅摘下来再走的。”


    “也算给你打广告了，韦恩医生。”莱克斯把窗户开得更大些，勉强能让装甲通行，“出发吧，准备疏散人群。”


    “这儿可没有韦恩医生。”蝙蝠侠一马当先甩出钩爪，在索尔的帮助下勉强挂在半空中。即使如此，他嘴硬的声音也传入莱克斯的耳朵：“我是蝙蝠侠！”


    102.


    莱克斯原本以为，自己和布鲁斯会是孤身作战。他太了解世人了，知道布鲁斯和克拉克是多么绝无仅有的两种人。他其实很为自己能有这两个朋友而自豪，他们几乎是人类中最好的一个、和宇宙中最好的一个，莱克斯多有交友天赋啊。


    然而，当他由于视野盲区和炮膛过热，没有即时杀死背后突袭的外星士兵时，一枚圆形盾牌飞旋而来，将外星士兵劈成两半。莱克斯喘息着，眼也不眨地替对方消灭了一个偷袭者，说：“偿清了。”


    布鲁斯还在远处用钩爪救助受伤的市民，他黑色的披风衬着灰色的砂砾，好像融入建筑与建筑间的一团阴影。他学的格斗技巧大部分都是花架子，少部分有实战价值，本应被异世界狠狠教上一课。但索尔真的非常靠谱——它和装甲如此贴合、妥帖，如同布鲁斯生来就有的某种感官，将他的天赋与优势发挥到最大，成为战场上来去无踪的——呃、蝙蝠侠。


    “不是说话的时候。”莱克斯对持盾的男人说。如果不是当下形势紧迫，他的确有很多话想说，因为穿得这么“爱国”对莱克斯而言确实有点儿……令人怀疑他的精神状态。但现在能有搭把手的人都难，如何再分心去担忧他是不是精神病呢？


    于是莱克斯简洁明了地说：“我是莱克斯，他是——”


    布鲁斯亢奋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他的确因为在大楼中穿梭、对抗外星反派、拯救无辜生命这件事而过于激动了。他压低声音，声线好像一辆半挂大猫开摩托，对刚被一蝙蝠镖打碎半个头颅的敌人说：“我是黑夜，我是恐惧，我是蝙蝠侠！”


    “他是蝙蝠侠。”莱克斯从善如流地说，“你们有什么计划吗？还是先疏散民众？”


    103.


    加油，加油，克拉克。


    他对自己说，克拉克踩着云朵，站在那栋大楼和不停向外冒外星士兵的圈之间。


    按理来说，克拉克*能*在瞬息之间解决一切，但他不能在这里全力以赴。自从他七岁，在布鲁斯的浴缸里变成人后，克拉克就再也没有全力以赴过。他的力量从那天起开始膨胀，逐渐越过人类、越过人类极限、越过火星人、越过火星人极限。直到塞尼斯托告诉他，克拉克，你太强了，守护者不能允许你戴上戒指，直到那时，他的力量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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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膨胀。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到多少，可能……可能他最终将无所不能，成为神，或者超越神的某种东西。


    克拉克不恐惧自己的力量，他只是迷茫。他知道布鲁斯和莱克斯会拼尽一切追上他的脚步，他从不孤独。正如克拉克十六岁学会飞行，而莱克斯用喷气背包和反重力科技漂浮，布鲁斯则更朴实，使用钩爪枪和滑翔翼穿梭空中。他们两个是扯着克拉克的裤子也要和他走在一条路上的朋友。


    他恐惧的是更为……普通的东西。因为接下来克拉克必然要战斗，他将越过自己设下的限制，亲身参与他一无所知的战争。他将面对前二十八年从未面对过的局面，克拉克怀疑自己能否应对。


    如果这些外星人才是无辜的呢？如果这里的地球人才是罪魁祸首？他皱着眉头，最后还是决定上前。无论如何，莱克斯和布鲁斯已经在下方疏散人群，克拉克应该为他们减轻压力。至于何方才是正义的——这些事放到之后再说吧，现在有人正在死去，克拉克不能……停下。


    他在半空中无奈地垂下头，转身向传送门飞去。大厦上似乎有一个人翻身滚落到飞船上，惊诧地飞走了。而留在大厦上的金发披风持锤男则顺着他弟弟的视线望过去，他看到了克拉克，喃喃说：“这又是什么……”


    可能是在说正靠热视线和舰船激情对冲的克拉克，也可能是在说他背后飘扬的“布鲁斯·韦恩毕业快乐”。


    哦，大概是第二个原因，因为托尔接下来的一句话是：“谁是布鲁斯·韦恩？”


    104.


    布鲁斯·韦恩，好吧。在长时间的战斗中，布鲁斯·韦恩快要冲破蝙蝠侠的面具，酣畅淋漓的来一场OOC故事，幸好索尔依照他曾经的吩咐，死死把交流频道锁在莱克斯、布鲁斯和克拉克中间。因此，在史蒂夫等人看来，自称蝙蝠侠的人似乎是个哑巴，或者说，冷峻而严肃。


    相较于预测，地面上的人们战斗强度并不高，莱克斯明白这是一定是克拉克做了什么。他们有这种共识：有人需要帮助，而他是克拉克。莱克斯和布鲁斯对视一眼，他们默契地保护对方的后背。


    战场另一面，巨大的蛇一样的钢铁巨物贯穿大楼，盯着托尼死咬不放。他在通讯里发来这一消息，而莱克斯说：“索尔。”外星AI极速接管了史蒂夫的通讯，再以此为原点向其他人扩散，很快，本土英雄们就听到“冷峻而严肃的”蝙蝠侠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还有谁记得今天是我的毕业派对？我的冰淇淋蛋糕，我的定制横幅，我的狂欢时间，全被这帮家伙毁啦。”


    “咳。”莱克斯简单咳嗽一声作为对布鲁斯的提醒，他在通讯里说，“这是索尔。被外星长条追的那个，能不能把它引过来？”


    “我是钢铁侠，托尼·斯塔克，好吧？”托尼边和长条周旋边说，“虽然不知道你是谁……可以。之后呢？”


    莱克斯深吸一口气，他说：“克拉克，我们遇到解决不了的大麻烦了。”


    紧咬着莱克斯的话尾，一个年轻而和缓的声音说：“正要去找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