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小子煮的啥玩意儿?咋能这么香
作品:《重生八零,从参军入伍开始》 王全胜站在屋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觉得,这震得人耳膜发麻的巨响,这呛得人咳嗽的硝烟,才叫过年!
仅仅几秒之后,稀稀拉拉的鞭炮声便从村子各处响应起来,此起彼伏。
大多数人家都穷,鞭炮不过是买上一两挂百响的,听个响动,图个热闹。
可王全胜家,还有村里另外几户有儿子在外面吃公家饭的人家,鞭炮声却像是铆上了劲。
你方唱罢我登场,大有不把旧年的晦气全部炸走不罢休的架势。
在这年头,过年放炮的时间长短,就是一户人家脸面和底气的最好证明。
放得越久,就预示着来年的日子越红火。
王全胜看着父母脸上意犹未尽的神色。
神秘一笑,转身回屋,抱出了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大纸筒。
他在晒谷场中央稳稳立好,用火柴点燃了引信。
“呲——”
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在漆黑的夜幕中嘭地一声炸开,化作一朵绚烂的金色菊花。
“哎呀!”刘淑英惊呼一声,眼睛瞪得溜圆。
王老汉也是仰着头,嘴巴半张着,浑浊的老眼里映满了璀璨光华。
他们活了大半辈子,只在县里远远瞧见过这叫烟花的稀罕玩意儿。
哪想过有朝一日,这天上的仙女花,会在自家的院子里绽放。
一朵接着一朵,红的、绿的、紫的……
绚烂的烟火将王家小院照得亮如白昼。
也引得半个村子的人都探出了脑袋,对着王家的方向指指点点,满是羡慕。
足足放了十分钟,直到最后一个烟花在夜空中燃尽,王老汉和刘淑英还痴痴地望着天空。
回到屋里,围着烧得正旺的火盆,一家三口继续喝着热茶。
屋外是彻骨的寒冷,屋内却温暖得让人昏昏欲睡。
就这么守着,聊着,直到窗外泛起了鱼肚白,新年的第一缕晨光照进屋子,三人才各自回房睡下。
大年初一,睡到晌午才起。
王全胜一睁眼,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肉馅混着面粉的香味。
他走到灶房,只见刘淑英正手脚麻利地擀着皮儿。
王老汉则笨手笨脚地学着包饺子。
“爹,娘,我来。”王全胜洗了手,熟练地包起饺子来。
刘淑英看着儿子那双修长有力的手,包出的饺子个个肚儿圆,边儿齐,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她偷偷从兜里摸出几枚洗得锃亮的铜钱,趁王全胜不注意,塞进了几个饺子里。
“吃到铜钱的,明年准发大财!”她喜滋滋地宣布。
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第一个铜钱,就被王全胜咬到了。
硌得他牙一酸。第二个,则进了王老汉的碗里。
刘淑英乐得直拍手。
“看看!我们家两个男人明年都要发大财!我老婆子就等着享福咯!”
王全胜把那枚铜钱在碗里拨弄着,郑重地看向母亲。
“娘,你放心。不止明年,以后每一年,我都让您和我爹过上好日子,让您享一辈子的福!”
大年初二,按老家的规矩,是家族聚宴的日子。
天刚亮,王全胜就把自家和从邻居家借来的桌椅板凳全搬到了晒谷场上,整整齐齐摆了四桌。
午饭前,王阙、王兴旺这些叔伯兄弟们,都拖家带口地来了。
一时间,小小的院子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往年,主桌上坐着的都是村里辈分最高、年纪最长的几位老爷子。
可今年,大队长王爱民特意把王全胜拉到了主桌,就坐在他身边。
没人有异议,一个二十出头的后生,端上了国家的铁饭碗,这份体面,足够坐上这张桌子。
“老哥,你这身新衣裳料子可真好!穿着真精神!”
一个族叔端着酒杯,对着王老汉竖起大拇指。
王老汉今天特意穿上了王全胜带回来的那身藏青色中山装,整个人都显得挺拔了不少。
他笑得满脸褶子都舒展开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里比喝了蜜还甜。
儿子出息了,连带着他这个当爹的,腰杆都挺直了!
酒过三巡,话题自然就绕到了王全胜的终身大事上。
几个婶子大娘七嘴八舌,把附近几个村里模样周正的姑娘都数落了一遍,恨不得当场就给王全胜定下一门亲事。
王全胜只是笑着,不接话,由着长辈们热闹。
等刘淑英把一盘盘菜端上来时,整个晒谷场都安静了一瞬。
油光锃亮的红烧肉,金黄酥脆的炸带鱼,鲜美滑嫩的白灼海鱼。
还有那一大盆冒着热气的猪肉白菜炖粉条……
这些菜,别说吃,很多人见都没见过!
“我的乖乖!全胜,这就是海里的鱼?托你的福,咱这辈子也算尝过山珍海味了!”
一个堂哥夹起一块炸带鱼,吃得满嘴流油。
一时间,恭维声不绝于耳。
这一顿饭,吃的不仅是菜,更是王全胜挣回来的脸面。
从初三到初七,王全胜一家就没在自己家开过火。
今天东家请,明天西家叫。
整个王家寨的亲戚都排着队请他们家吃饭,热情得让刘淑英都有些招架不住。
初七晚上,年假也到了头。
刘淑英借着煤油灯昏黄的光,帮王全胜收拾着行李。
自家晒的干蘑菇、熏的腊肉、炒的香辣酱,塞了满满一大包袱。
“这些带去单位,给你那些领导同事分分,人情世故要走到。”
她又拿出几双纳得密密实实的鞋垫。
“天冷,多垫一双,脚暖和了身上才不冷。”
王全胜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念叨,一句也没嫌烦,心里只觉得暖烘烘的。
“娘,你和我爹在家也别太省了。等我,最多两年,我就在县里买上房子,把你们二老都接过去,咱们一家人天天在一起,一起享福!”
初八中午,吃过刘淑英亲手做的送行饭,王全胜背上行囊,坐上了回县城的班车。
刚踏进水电局的大门,办公室里几个同事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全胜回来啦!过年好啊!”
“新年好,新年好。”
王全胜笑着一一回应,把从家里带来的土特产分了一圈。
回到宿舍,刚把东西放下,张有学就推门进来了。
“过年好啊,张哥。”
“嗨!跟我还客气啥!”张有学大大咧咧地一摆手。
“以后别叫张哥,叫我有学哥就行!我去找唐宝玉他们,一会儿凑一桌麻将,晚点上我家吃饭,让你嫂子给你露一手!”
“那怎么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张有学不由分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这么定了!”
送走了张有学,王全胜看着包袱里母亲熏的腊肉,心头一动。
他从床底下拿出个小煤油炉,在宿舍门口支起一口小锅,将腊肉切成厚片,丢进锅里。
没有油,就靠腊肉自身的油脂。
很快,滋啦滋啦的声响伴随着一股霸道的肉香,瞬间弥漫开来。
十来分钟后,张有学去而复返,刚走到楼道口就猛地吸了吸鼻子,循着香味找了过来。
他看着锅里那煸得焦黄卷曲,滋滋冒油的腊肉片,眼都直了。
“我的天!全胜,你小子煮的啥玩意儿?咋能这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