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去哪了？”


    “不知道，但他们留下这些说明他们也不甘心。”


    俩人把能带的带走了，地图、笔记、那块牌子，塞满了林韵背包。


    下山路上林韵问：“你觉不觉的……这一趟下来，咱们像是在拼拼图？”


    赵川“嗯”了一声：“但这拼图，根本就不是完整的。”


    “那要怎么拼？”


    “把手伸的比他们预想的还长，拼一块就把一块留下来，让他们自己也看不懂。”


    “你也太狠了。”林韵笑了下，“你这要是活着出去，回头我给你弄个雕像，就立荒岛门口。”


    赵川看她一眼：“你要真想立，就立块木头吧，省事。”


    “别说了，你再说我都想画草图了。”


    下山路不好走，林韵几次脚滑，赵川一路拉着她，等回到营地，天已经擦黑。


    他们刚进火堆区，吴晓雨迎上来：“你们……去哪了？”


    “找了一座老屋。”林韵直接抢话，“里面有个牛X雕刻写着SOS，你要是想看明天自己去。”


    吴晓雨脸色变了：“你们发现了什么？”


    赵川没理她，把包放下就朝沈瑾那边走。


    林韵看了吴晓雨一眼，说了句：“你要真想活的久点，还是少打听别人的事。”


    吴晓雨怔在那里没动，林韵也不再搭理她。


    这天晚上，火堆烧的特别旺。


    赵川、沈瑾、林韵围着那块牌子看了半宿，沈瑾说：“他们刻这玩意，肯定是最后阶段才弄的。”


    “说明他们知道自己跑不了了。”林韵小声说。


    赵川盯着那牌子，突然说：“我们要是也撑到那个时候，会不会也想刻个什么东西？”


    沈瑾：“不，我们会刻一条路，给别人走出去。”


    赵川把牌子扔进火堆里。


    火光“哔哩哔哩”地烧着，把那句话慢慢吞了下去。


    但所有人心里，都记住了——活着，才是骗局。


    那块写着“SOS！别信他们！活着才是骗局！”的木牌在火堆里烧的通红，火星子噼里啪啦地往上窜，像是有人一下一下在撕心裂肺地敲打营地的神经。


    没人说话。


    林韵搓了搓手，靠在那块烤的暖和的石头上，低声嘀咕一句：“这牌子烧完了，咱也别想着就能安心睡觉了，我总觉的今晚有事。”


    赵川瞥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也开始预感灵了？”


    “直觉，女人的第六感你懂不懂？”林韵打了个哈欠，“你别不信，今天白天下山路上我就觉着那片林子太静了。”


    “那你还一路讲段子讲到快疯。”赵川捣了捣火堆，“我还以为你没事。”


    “那是怕你犯困摔山下去了。”


    赵川轻哼了下，没接她的话，起身去水桶那边舀了点水倒进锅里煮剩下的那几块野菜。


    正弄着呢，陈洛言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个布包。


    “赵川，能聊聊吗？”她站在火堆另一头。


    赵川头都没抬：“你又要换什么资源？”


    “不是。”陈洛言把布包放下，“你们今天是不是去了图上的‘S点’？”


    赵川停了下动作。


    林韵眯着眼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我手里那张图也有标记。”陈洛言平静地说，“我们原本计划后天过去踩点，你们走的比我们快。”


    赵川看了她几秒：“你想说什么？”


    “我不是来抢东西的。”陈洛言坐下，“我是想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到墙上那句SOS？”


    “你早知道那间屋子？”


    “我知道那里有建筑，但不知道屋里还有字。”陈洛言看着火，“我们之前有个队员半个月前失踪，就是在那片区域，后来我们没再派人去。”


    林韵冷笑了一下：“那你现在又来找我们说这些，是想套我们口风？”


    “不是。”陈洛言盯着火堆说，“我是想告诉你们……我们其实有接收到过一次信号。”


    赵川眉头一动：“什么信号？”


    “摩斯码。”陈洛言从包里拿出一个破旧的小电台接收器，“十天前，在凌晨两点到两点半之间，我们这台机器短暂接收到一段闪烁信号，全是点线组合。”


    “内容？”


    “只有一句——stay low，stay quiet，don’t believe them.”


    “待低、别出声、别信他们。”林韵翻译完，嘴角一抽，“又是‘他们’。”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赵川问。


    “不知道，但我们当时以为是幸存者留的暗号，所以我们尽量保持低调，不跟岛上的动静硬碰。”陈洛言说，“可现在看来……可能不是幸存者，而是某个还活着的‘局内人’。”


    赵川看了她几秒，没再追问什么，只是把锅里的野菜拨了拨，说了句：“你还没吃吧？要不留下来凑一口？”


    陈洛言摇了摇头：“我们那边也烧了汤，谢谢。”


    说完她起身走了。


    林韵盯着她的背影，小声道：“你觉不觉的她有点变了？”


    “从哪看出来的？”


    “以前她讲话都是句句带锋，现在像是在防着啥。”


    “说明她怕了。”


    “你觉不觉她怕的是我们？”


    赵川没回答，只是把锅盖盖上，轻声说：“不管她怕不怕我们，咱的怕‘他们’。”


    当天夜里，营地按惯例换岗守夜。


    赵川轮到最后一班。


    他披了件外套坐在火堆边，四周安静的出奇，连虫叫都没几个，只有火堆偶尔一跳，把那锅煮的发白的骨头汤冒出点泡。


    他盯着火发呆，耳朵突然动了动。


    “滴……滴滴……滴——滴滴滴……”


    节奏很短促，但明显不是自然声。


    赵川立马站起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猫着身子往外走。


    声音是从东边来的，那边是营地之外的开阔地，平时用来晾晒晒干肉和野果，没人住，也没设岗。


    他踩的极轻，走到一块巨石边上，蹲下往前看。


    只见远处高地上，有一个微弱的光，一闪一闪地亮。


    节奏规则——亮两下停一下，再亮三下，再停。


    赵川心跳一下快了。


    摩斯码。


    他立刻从裤兜里摸出笔记本和铅笔，趴在地上记下每一组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