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这正是落了下风,给了他口实!

作品:《开局流放边关,我直接打穿北境线!

    夜色如墨,东莱府衙的书房内却灯火通明。


    济国公赵承璟一身锦袍,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身前的紫檀木案。


    案上的名贵茶盏早已失了温度,一如他此刻冰冷阴沉的心情。


    堂下,几名心腹谋士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刻意放缓,生怕引燃这位王爷心中的怒火。


    “都说说吧,本王如今被一个黄口小儿逼得进退失据,下一步该如何走?”


    赵承璟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冰坨子砸在众人心上。


    他的心已经有些乱了,被赵衡这种胡乱的招数弄的焦头烂额。


    他有心反制,但却不知余下人是怎么想的。


    一个留着山羊胡,眼神精刮的谋士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道:“王爷息怒!依下官看,那赵衡的根基全在那条所谓的龙脊之路上!他用高薪诱惑流民,甚至连禁军将士都敢挖!只要咱们釜底抽薪,断了他这个工程,他便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不攻自破!”


    “王爷可以朝廷监国之名,下达钧令!就说他赵衡私自募工,扰乱地方民生,引得军心动荡,强行暂停他的工程!他再胆大包天,难道还敢公然违抗朝廷的命令不成?”


    这话一出,立刻引来另一名身形微胖的谋士反对。


    “周先生此言差矣!”胖谋士急忙出列,“王爷,万万不可!那赵衡修建龙脊之路,打的是利国利民的旗号,此事早已上报朝廷,陛下那边也是默许的。我们若强行叫停,岂不是显得我们心胸狭隘,与国之大计作对?这正是落了下风,给了他口实!”


    山羊胡谋士周先生顿时急了,反驳道:“那依李先生之见,又当如何?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用银钱把咱们三千禁军的魂都勾走?再过几日,怕是连守城的兵都没了!”


    “这……”胖谋士一时也语塞了。


    眼看堂下就要吵作一团,赵承璟猛地一拍桌案!


    “够了!”


    一声断喝,书房内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惊惧地看向主位上的亲王。


    赵承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中掠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深沉与老辣。


    “遏制工程的手段,是下下之策。”


    他缓缓开口,声音恢复了平静,“龙脊之路连通北境与海港,无论是对军需运输还是商业贸易,皆是百利而无一害。本王不是分不清轻重之人,在这点上,本王甚至要支持他赵衡。”


    此话一出,左右谋士都是一愣,满脸错愕,彻底摸不清王爷的路数了。


    支持赵衡?那还对付他干什么?


    下一刻,赵承璟话锋陡然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不过,路要修,他赵衡的规矩却要改!他用这等下作手段挖我禁军墙角,瓦解军心,本王若不给他个教训,还真当本王是泥捏的了!”


    他站起身,走到众人面前,目光如刀,缓缓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传我军令!”


    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铁,砸进每个人的心底。


    “自即日起,凡我禁军将士,有敢在夜间私自出营,前往龙脊之路工地做工者……”


    他顿了顿,谋士们都屏住了呼吸,以为将听到一场血腥的军法处置。


    “若被抓住,不罚本人。”


    不罚本人?


    众人再次愕然。


    赵承璟的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


    “罚他们的上司!”


    “普通军士被抓,罚其所属伍长!伍长被抓,罚其所属什长!什长被抓,便罚都尉!”


    “抓到一次,当众领二十军杖!抓到两次,官降一级!抓到三次,褫夺军职,打入大牢,永不叙用!”


    这道命令如同一道阴冷的寒流,瞬间席卷了整个书房。


    在场所有谋士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直冲天灵盖!


    太狠了!


    这根本不是军法,这是诛心!


    直接惩罚士兵,只会激起兵变,法不责众。


    可惩罚他们的上司,却是拿捏住了所有底层士兵的软肋!


    军中袍泽,最重情义,尤其是那些平日里护着他们,替他们扛事的伍长什长。


    谁愿意为了自己赚几个钱,却害得自己的顶头上司当众挨打受辱?


    这道连坐之法,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瞬间将所有士兵都用道义和情谊牢牢捆住,让他们自己断了去工地赚钱的念頭!


    王爷的命令,第二天清晨便如疾风般传遍了整个禁军大营。


    命令下达的时候,正赶上数百名禁军士兵拖着疲惫的身体,怀揣着刚领到的一百文铜钱,兴高采烈地从外面潜回营地。


    他们还没来得及换下便装,就被赵承璟的亲兵队堵了个正着!


    “王爷有令!昨夜私自出营者,上司代为受过!”


    亲兵队长面无表情地宣读了军令。


    那些刚回来的士兵全都懵了,他们看着自己所属的十几个伍长被亲兵们从营房里粗暴地拖了出来,押到了演武场中央。


    “按倒!行刑!”


    “啪!啪!啪!”


    浸了水的牛皮军棍,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抽在那些伍长的背上!


    皮开肉绽,鲜血飞溅!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大营。


    那些被罚的伍长,都是从京城一路跟着弟兄们过来的老兵,平日里最是护短。


    可此刻,他们却因为手下想多赚几个钱,而被扒了裤子,当着全营的面活活受辱!


    “头儿!”


    “都是我的错!你们打我吧!别打我们头儿了!”


    一个年轻士兵看得双眼血红,猛地冲了出去,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可迎接他的,却是亲兵冰冷的刀鞘。


    赵承璟的手段立竿见影。


    所有拿了钱的士兵,看着那个曾经在战场上替自己挡过刀,在军官面前替自己说过话的上司,如今却因为自己而被抽得血肉模糊,每个人的心都像被刀子狠狠剜了一下。


    那怀里沉甸甸的一百文铜钱,此刻却变得无比滚烫,烫得他们良心不安,烫得他们抬不起头来。


    当天夜里,禁军大营一片死寂。


    再也没有一个人敢越雷池半步。


    前往龙脊之路工地干活的禁军人数,一夜之间,十不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