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孝女为太后念经
作品:《先皇要我殉葬?重生嫁新帝杀疯了》 没等上官妍心回答,慧妃又扫了一眼其余新秀。
“她说的事,你们可有谁,也知晓?”
无一人敢说知道。
承认了,岂非是在说,自己不守宫规,才入宫一日,就小动作不断。
这过错,说小了是不守规矩。
说大了,你今日能打探一个宝林的消息,那日后,若有心,岂非要去打探皇上太后的?
上官妍心虽剑指乔嫣然,可话里,已带上了皇上和太后。
此罪从重,她少不得要被扒层皮。
“臣妾,臣妾妄言!”上官妍心再顾不得找乔嫣然的麻烦,膝盖一软,直接给慧妃跪下了。
不冷不热的天气,额头愣是渗出了一层薄汗。
“是,是臣妾胡说八道,没有打听,就是道听途说——”
上官妍心挖空心思给自己找理由,可刚刚被乔嫣然的话一激,说的是在太过明确。
此时强辩,也难服人心。
她眼珠子一转,手指向了跟着自己一道下跪的宫女彩月。
“是她,是臣妾的宫女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臣妾御下不严,听信谗言!”
被上官妍心指着的彩月,并非宫女出身,而是她从上官家带来,自幼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
倒不是她不近人情,实在是刚入宫,尚宫局指派的宫女信不得。
只能让自己的心腹出来顶锅,才放心。
慧妃的审视的目光,由此从上官妍心的身上,移到了彩月的脸上。
没问是与否,看着已将头抵在地上,认命的彩月。
慧妃抬抬手,命令宫人道:“带去慎刑司。”
所有人闻言都是一愣,没想到一来就闹得这样大。
彩月更是抖如筛糠,被拖下去的时候,面色白若金纸。
只因忠心,到底是没为自己分辨一句。
“慎刑司是否太......”上官妍心也没想到,自己几句话,会让心腹宫女被罚到那等鬼地方。
可才要开口求情,便看见慧妃不近人情的目光,又将后话咽了下去。
“今日的教训,尔等记住了。”
“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都得管住自己的手和嘴。
只一句告诫,慧妃不再多言,又慢慢阖上了眼睛,耐心等候。
养气功夫好到,宛如一尊石像。
唯有瑛妃,不甘心地看了慧妃一眼。
每回都这样,明明是她要出的风头,尽被慧妃不咸不淡地抢去了!
如此,众人三缄其口,又等了半个时辰。
可慈宁宫殿内,依旧无人出面。
乔嫣然来回换着重心,双腿依旧站得发麻。
颇为无语地在心里嘀咕,以前就听先帝说过,淑妃心眼子小。
可没想到,先帝的说辞,还是太轻描淡写了。
这分明就是睚眦必报,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再这么等下去,别说瑛妃一类,怕是慧妃这样好气性的,也要记自己一“功”了。
守在门口的宫女冷眼瞧着。
从她的位置,既能盯着殿外久候的妃嫔,也能看见殿内,陪太后说话,闲到偷偷打了个哈欠的王贵人。
如此盯梢,守门宫女都觉得开始犯困了。
正想着垂首打个盹,忽然,听见耳边响起了,嘹亮清晰的念经声。
没错,就是念经。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就地盘腿而坐的乔嫣然吸引了。
没等瑛妃斥责乔嫣然受不住苦,一点规矩没有,她不急不躁地,张开了嘴。
“曹大家闲居,诸女侍坐。大家曰,昔者圣帝有孝道,降于妫汭,卑让恭俭,思尽妇道——”
一字一顿,交叠的拇指虚空捻动,好像握着一串佛珠似的。
这一幕,配上她低沉幽然的语调,说是鬼上身也不遑多让。
就连慧妃也养不住气了,睁开眼看向乔嫣然,“妙宝林,你这是做什么?”
“娘娘,臣妾在诵念《女孝经》。”乔嫣然顿了顿,抬头目光澄澈作答。
“本宫知道你念的是什么,可为何要忽然诵念,还如此......姿态?”
慧妃的神情一言难尽,其余人也是不忍卒视。
就乔嫣然那念法,说是念孝经,听不清念词的,还以为她念的是什么往生悼词呢,一唱三叹的。
让人青天白日,听的是背后发凉。
乔嫣然依旧没起身,一脸认真地向慧妃解释。
“回娘娘的话。自选秀那日起,臣妾便一心记着,太后娘娘夸赞臣妾孝顺,臣妾铭记于心,一直觉得受之有愧。”
那是夸你吗......慧妃欲言又止。
“今日,又闻太后娘娘思亲情切,臣妾有心想宽慰太后娘娘以尽孝道,可却无王贵人那样的福气。”
乔嫣然边说边叹气,不知情地看着,还以为她当真对太后一片孝心呢。
“所以,臣妾只能念诵孝经,好让自己时刻谨记敬孝太后娘娘之心,以寄微薄孝心。”
回答完慧妃的话,乔嫣然一刻不停,又念起了经。
慧妃没有阻拦,就连瑛妃也没有。
她们看得出来,乔嫣然此举,自然不是出自孝心,说是扰太后之心还差不多。
可人家名正言顺呀,理由找得正当,姿态摆得合理。
虽说这个念法,听着不是很吉利,但是也不能因为人家的声调挑刺不是。
太后以势压人,玩阳谋,想让乔嫣然刚入宫,就得罪其他妃嫔。
可却眼高于顶,没想到,那些妃嫔也不是面团捏的。
心里既会有被乔嫣然牵连的怨气,也会有对太后一棒子打死的怨气。
既然乔嫣然浑然不怕明着和太后作对,那她们有什么好阻拦的呢?
不说阻拦的人没有,甚至还有主动加入念经队伍的。
汪如眉一撩裙摆,直接跟着盘腿坐在了乔嫣然的身边。
没忘了先向慧妃请示一句,“臣妾也想向太后娘娘尽孝,还望慧妃娘娘成全。”
说完便跟着乔嫣然一起念诵起来。
只是,要乔嫣然先念一句,她再跟着念一句。
因为她确实记不住《女孝经》的内容,只能捧读。
乔嫣然念经念得一顿,不便中断,只能拼命给汪如眉使眼神。
她此举是为逼太后收手。
论念悼词的腔调,她可是专业人士!
左右太后不会对她有改观,还不如一条路走到黑。
可汪如眉不同,选秀那日,甚至是太后点了她入宫的,何必蹚这趟浑水?
汪如眉只当没看见乔嫣然的眼神示意,连动作也学得有模有样。
此番姐妹情深的模样,旁观者,有人漠然,有人不屑,也有人感叹。
一唱一和,比之适才乔嫣然一人诵念,更添不祥意味。
简直跟有道士和尚领头悼念,未亡人跟着哭送一般。
慈宁宫内,太后的脸色已是黑得不能再黑。
扬手打翻了桌上的摆件,屋内宫人,包括莲心嬷嬷,立刻跪倒一大片。
王贵人亦是收起了朦胧睡眼,小心奉承再侧。
“好好好,好得很。”太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早知她是个牙尖嘴利的,没想到,现下入了宫,还变本加厉了!”
王贵人被吓得抖了一下,紧跟着起身扶住太后,献计道:“姑母不如由她去,看是她的嗓子先倒了,还是咱们先受不住。”
跪在地上的莲心嬷嬷闻言一脸无奈,又不知如何提醒,只能低声劝了句。
“贵人,她,她念得不中听啊!”
因先帝所好,后宫几乎无人不信神佛,最讲究吉利二字。
何况太后年事已高,更会在乎忌讳二字。
“有什么不中听的,不就是《女孝经》吗?”王贵人没经过什么事,特地在门口听清了念词,一脸无所谓道。
“她就是故意念孝经,想让哀家挑不得她的理!”太后听了两人的对话,更是怒不可遏。
幽然之声不绝于耳,让她忍无可忍,“让外头的都滚进来!哀家倒要看看,她这孝女的模样,装得了多久!”
莲心嬷嬷垂首应是,立刻走出殿外,传召众妃嫔入内。
乔嫣然见状,松了口气,无论如何,好歹是先让所有人进去了。
一会儿便是太后要发难,也只会冲着她一个。
起身时,乔嫣然一个踉跄,被汪如眉眼疾手快地扶住。
趁着两人挨得近,乔嫣然立刻低声告诫她,“好姐姐,一会儿见了太后,你可不能再帮妹妹说话了。”
“嫣然你别怕,太后今日此举,分明就是仗势欺人,我不会冷眼旁观的。”
汪如眉说起仗势欺人四个字,几乎是气声,没让旁人听见。
可话里对乔嫣然的维护,和对不公的反抗,是一点儿不少。
“姐姐的心意我领了。”乔嫣然见离正殿只有几步之遥,加快语速。
“只我一人被针对,那是太后仗势欺人,若姐姐帮腔,我便多了拉帮结派,以下犯上之嫌。”
听乔嫣然如此说,汪如眉才不甘心地歇了挺身而出的心思。
“那好吧,可若一会儿你受不住——”
“放心。”乔嫣然捏了捏汪如眉的手,笑里当真是半点忧虑也没有。
“死不了,就不是什么大事。我受得住。”
众人依次入殿,慧妃依旧领头,参拜太后问安,王贵人也归了位。
太后没叫免礼,沉着脸,一眼盯住了跪在后端的乔嫣然。
沉声质问道:“适才,是谁在殿外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