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妈?
作品:《妈!》 啊?艺考班?
“你要艺考了?!”李盈盈意外。
不光李盈盈感到意外,就连卫莱子自己都没想到,旅游的时候她只是跟她姐随口闲聊说觉得在综艺节目组工作特别好,能做个幕后人员跟拍编导什么的天天和各种明星近距离接触该有多幸福,她说者无意,她姐却听者有心了。
也就十分钟前,她姐忽然从公司打电话过来,说是有个暑期艺考培训营明天开课,刚巧编导班有人退课空出一个名额,她姐先给她交定金报上名了,问她想不想去。
“定金?多少钱啊?我不去的话还能退不?”
“退不了,八百。你不是对电视综艺那些感兴趣吗,这家艺考机构我打听是很权威的,既然有名额空出来,我想着就先交钱把位置占上。不过你也不用觉得有负担,实在不想去就算了,反正就几百块。”
“啊?我天那可是八百,咋能叫‘反正就几百块’哇!”
“哎,哎呀,那我……”卫莱子忽而被八百块架起骑虎难下,思前想后无路可退,一咬牙道,“我去!”
通话时答应去是为了那八百块不能退的定金,等挂断了电话,卫莱子才后反劲儿似的,一颗心怦然跃动起来喜出望外。
她……以后要参加艺考,读传媒专业,做相关的工作了吗?
就像,她小心翼翼埋在心底最深处不敢多看一眼的美梦,她连幻想一下都要嘲笑自己癞蛤蟆发痴的那个非分之想,那样?
欢欣雀跃中又掺杂着些忐忑。她,卫莱子,艺考?听着都像天方夜谭!
她真的可以吗,艺考要花很多钱吧,以她的经济状况真的可以吗?
其它打算走这条路的同学都是从小就学艺术特长的,像秦梦幼儿园开始练舞蹈,她班文委钢琴、声乐、表演主持全在学,还有她想考美院的初中同学连高中都读的是专门的美术艺校。像她这种半路出家的纯外行,怎么和人家竞争?
要是最后没考上,她姐给她报班的学费,岂不都白浪费了。定金八百,全款要八千,八千!多么可怖的天文数字!考不上她就要辜负大姐了怎么办啊……
越想越焦虑简直坐立难安了,卫莱子匆忙给大姐追了个电话回去,诉说了自己的忧虑。
大姐只告诉她:“你要真那么不想辜负我,就好好学,拼命考上。”
钱的事用不着她小孩子瞎操心,何美美对自己有信心,“姐有钱,也有本事赚钱,肯定供得起你。担心这个,卫莱子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另外关于艺术特长,她要考的是编导专业,又不是音乐播音表演美术,从小学唱歌跳舞乐器表演画画那些并不必要吧?她打小那么爱看电视的人,考编导不是挺有优势吗,焦虑啥呢傻妹妹。
“诶?爱看电视就行了,真的假的?”卫莱子狐疑。
管它真的假的,权当它是真的安慰自己增加信心也无伤大雅。何美美叫妹妹少胡思乱想多干活,赶紧收拾行李去,晚点等她下班了就带卫莱子坐动车去省城报到。
话是这么说,行李卫莱子也在收拾了,可是脑子要胡思乱想她着实是控制不住。正好又收到李盈盈的消息问她去不去图书馆,卫莱子顺势一个电话回过去,对着李盈盈叽哩呱啦好一通倾诉。
倾诉完,卫莱子感觉好多了。
但是李盈盈不好了。
就,唤醒了一些不愉快的记忆,李盈盈生气。
凭什么啊?她妈对文艺感兴趣,她大姨就尊重孩子想法全力支持她妈艺考。
那她当年高中想学文,她大姨怎么嘴皮磨破非得劝她学理?她大学想稍微往文科靠靠报个文理交叉专业,她大姨怎么好话说尽非得劝她报数学系?
噢,原来是因为她妈要她学理,她妈要她读数学。
她大姨跟她妈,向来都是一伙的。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讨厌所有自以为是的家长!
生气,每想起一次就要气一次。
过往之事多烦心,但好在,如今她的家长是白老师。
眼看开学就要高三了,按说暑假正应是争分夺秒抓孩子学习的时候。白老师却还是快乐散养,除了和她正经聊了一次未来打算之外,就没怎么过问她学习上的事,每天要玩还是要学她自己掂量着办。
而即便没有家长的管束,李盈盈也并不会全然沉浸在享乐里虚度光阴。因为她还有很渴望很渴望的事情要去做,她有梦想的学校专业、有想要在此处弥补的遗憾,那些渴望自会引领她主动地努力进取,不需要任何旁人来逼她学习。
白老师是不怎么管李盈盈学习,不过孩子的体魄健康还是得稍加干涉,总在家里躺着坐着缺乏运动对身体不好。
有时候晚上出去健走,白老师就拉上李盈盈一起加入中老年健走队,踩着土味动感音乐节拍绕公园大步快走个三五圈。既能锻炼身体,又能呼吸新鲜空气,健康极了。
还有社区老年活动中心搞文艺汇演什么的,李盈盈也被叫去帮过忙。主要是充当青壮劳力在底下干活,上台演节目她肯定不行。
和白雨荷相熟的老姐妹们,对李盈盈无不交口称赞。李盈盈现今在爷爷奶奶大爷大妈堆里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大方懂事有礼貌学习好哪都好,比自家不让人省心的儿孙强多了。
就是可怜见,这孩子没爸没妈,孤苦伶仃的。
也不知那夫妻俩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走了,只留孩子和老娘在世上相依作伴,唉,作孽哦!
没爸没妈,李盈盈倒是不在乎。毕竟那只是“李盈盈”的爸妈,又不是她的。
但是白老师应该很思念女儿。
她们家的客厅摆着几个相框,有祖孙俩的合影,也有白老师女儿的照片。李盈盈曾无意窥见过,白老师独自坐在客厅,对着女儿的照片掉眼泪。
白老师的女儿,“李盈盈”的妈妈,她存在过的时间不过短短二十载。照片里的她仍是花季少女,穿着白上衣背带裙,清爽的齐刘海学生头,站在镜头前略显拘束地抿嘴微笑。
白老师很少主动提及女儿,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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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孙女面前。只有那次,李盈盈期中成绩突飞猛进,从稳定的班级十来名蹿到第三名。白老师看完成绩单,说了一句:“咱家盈盈啊,聪明,像你妈妈。”
李盈盈没接话。
在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李盈盈总算产生了一点高考逼近的紧迫感,逐渐调整到开学模式。休闲时间急剧缩减,都不怎么看闲书玩游戏了,几乎都在自己房间里学习。
退休老教师白雨荷女士桃李满天下,偶尔会有教过的学生带着礼物来家里看她。这天来了一对中年夫妻,俩人学生时代坐同桌,女生全班第一、男生倒第一,但当时作为班主任的白老师从未放弃这位倒第一的男生,也很关照第一名的女生,所以两个人都非常感激白老师,成年后在大城市扎根难得回老家也会记得来看看老师。
此时白老师出门了还没回家,李盈盈先负责接待客人,迎进门请他们在客厅坐下,倒了两杯饮料。
完全不熟,但是成年人惯会假装熟络,客与主热情攀谈:“盈盈都长这么大啦,上回过来你好像才上初中呢!”
“开学高几?都高三啦,时间过得真快。”
“高三可是关键时期,使使劲努力考个好大学,将来人生就不一样了……”
“哎呦,瞧我,你是不是在学习,咱们打扰你了吧?没事孩子,你不用管我们,我俩自己坐这等白老师就行,你回屋接着学去吧。”
李盈盈于是接着回屋学习去了,房门一关,外面二位客人自便。
二位客人便在客厅里兀自闲聊了起来。
聊到一晃眼白老师外孙女都长这么大了,聊到白老师家的陈设还和上次来一样几乎没变,聊到白老师住过的老房子似乎在规划拆迁。
“老师那老房子要是没卖就好了,听他们说那块地拆迁款给的正经不少哩,换个新小区电梯房绰绰有余,不比这好。”男的说。
“这也没办法,换我也会卖房子离开的。”女的说,“当初她女儿就死在家里,还住那儿该怎么面对,天天一回家就想起女儿,会活不下去的吧,唉……”
说到这,两个人一起叹气。
停顿片刻,客厅的说话声明显压低,不想屋里人听见似的,女人唏嘘地道:“实在太可惜了,想当年敏敏姐还是咱们这的高考状元,我小时候可崇拜她了。没想到……”
男人忽问道:“她是为什么自杀的?”
“也许是产后抑郁?或者跟孩子爸有关,男的不要她娘俩,她想不开?不知道,我瞎猜的。”女人叫停话题,“别说这个了,等下白老师回来了。”
尽管有意压低了声音,但老房子室内门板薄薄一层隔音效果感人,夫妻俩以为孩子在屋里听不见自己说话,其实李盈盈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李盈盈可以假装没听见,听没听见对她而言无所谓。
尤其是,如若白老师不希望孙女知道这些,李盈盈更会当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相信那位早逝的妈妈是身体虚弱生病走的,如同真正的“李盈盈”那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