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娘们不愧为权贵之女,果然不好应付!”


    王税吏心中发恨,但是也不好直接发作。


    县太爷近来催得急,勒令他在一周内筹齐一批精致的桌椅板凳,用于县衙新修的议事厅。


    若完不成任务,他的差事恐怕不保。


    可镇上的木匠手艺参差不齐,价格又高,他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匠人。


    恰好李奇的家具在集市上大放异彩,连刘员外都赞不绝口,这让王税吏动了心思——与其四处找匠人,不如敲诈李奇,让他为自己解决难题。


    他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副虚伪的笑脸:“好,既然苏氏这么爽快,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李奇,你的手艺不错,县太爷正缺几套上好的家具。你若能接下这活儿,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还能给你点好处。怎么样?”


    李奇听了这话,怒火中烧,差点破口大骂。


    这王税吏分明是想空手套白狼,拿莫须有的罪名压他,逼他白干活!


    他冷笑道:“王税吏,你这是让我给你白做工?门都没有!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不然,滚出我家!”


    王税吏脸色一沉,正要发作,苏清瑶却轻轻一笑,接口道:“奇哥,别急。既然王税吏有求于咱们,咱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合作嘛,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个条件。”


    王税吏一愣,皱眉道:“什么条件?”


    苏清瑶目光一冷,语气却轻描淡写道:“王税吏,你前番诬陷我偷粮,今日又说我夫君偷木材,这账总得算清楚。你若真心想合作,就先给我们夫妻磕头赔罪,承认自己错了。否则,这活儿我们可不接。”


    此言一出,院子里一片哗然。


    乡亲们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清瑶竟敢让王税吏下跪道歉?


    这胆子也太大了!


    王税吏更是气得脸色铁青,指着苏清瑶喝道:“你……你一个罪臣之女,敢让我下跪?反了你了!”


    李奇却听明白了苏清瑶的用意,顿时心领神会。


    这女人真是个妙人!


    她这是要借机整治王税吏,杀杀他的嚣张气焰!


    他立刻配合,朗声道:“对!王税吏,你若真有诚意,就按我媳妇说的做!不然,县太爷那边你自己去交代!我们夫妻可不怕你!”


    王税吏气得浑身发抖,两个衙役也傻了眼。


    他们何曾见过有人敢这么跟官差说话?


    可偏偏李奇和苏清瑶气势十足,周围乡亲们的议论声又如刀子般刺耳,让他骑虎难下。


    他咬牙切齿,强压怒火道:“好……好!你们夫妻俩有种!这事我记下了!”


    苏清瑶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记下?王税吏,你若不敢应下,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县太爷的差事你完不成,丢了差事可别怪我们不给面子!”


    这话正戳中王税吏的痛处。


    他额头冷汗直冒,心中飞快盘算。


    若不低头,今天这事恐怕没法收场,县太爷那边更是交不了差。


    可若真下跪,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思来想去,他狠狠一咬牙,挤出一丝笑意:“行!苏氏,李奇,你们狠!这笔账我先认了!”


    他竟然真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咬牙道:“是我王某人错了!之前的事,是我不对!这下行了吧?”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乡亲们目瞪口呆,连李奇都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王税吏真会下跪!


    这家伙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乡里,如今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低头,简直是大快人心!


    苏清瑶却面不改色,淡淡道:“王税吏,起来吧。既然你有诚意,合作的事好说。说吧,县太爷要多少套家具?什么要求?”


    王税吏站起身,脸色阴沉得能滴水。


    他强压怒火,低声道:“县太爷要五套桌椅,用于议事厅。要求做工精致,结实耐用,三天内交货。价钱……好说,每套五十文,如何?”


    李奇一听,心中暗喜。


    五套家具,每套五十文,那就是二百五十文!


    这可是一笔大买卖!


    但他不动声色,看了苏清瑶一眼。


    苏清瑶微微一笑,接口道:“五十文?王税吏,你也太小气了。县太爷的议事厅,那可是门面活儿。咱们的家具,连刘员外都赞不绝口,每套少说也要八十文!若不答应,你另请高明吧!”


    王税吏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县太爷催得急,他实在找不到比李奇手艺更好的匠人。


    况且,刚才当众下跪,他已丢尽了脸面,若再空手而归,回去如何交代?


    最终,他咬牙道:“好!八十文就八十文!十天后我来取货,若敢糊弄,仔细你的皮!”


    李奇冷笑:“放心,我的家具,包你满意!”


    王税吏带着衙役灰溜溜地离开,乡亲们爆发出一阵欢呼,有人高声道:“李奇,好样的!这王税吏平日里欺负人,今天总算吃瘪了!”


    还有人冲苏清瑶竖大拇指:“李奇媳妇,真有胆量!这下王税吏怕是不敢再来找茬了!”


    送走王税吏,李奇和苏清瑶回到屋里,相对而笑。


    李奇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清瑶,你可真行!这一招高明,逼得王税吏下跪赔罪,还敲了他一笔价钱!”


    苏清瑶摆摆手,笑道:“这算什么?王税吏这种人,欺软怕硬,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自然老实。咱们得抓紧时间,把这五套家具做好,绝不能让他抓到把柄。”


    李奇点头,豪气道:“放心!有我这手艺,保管让县太爷挑不出毛病!”


    接下来的几天,李奇和苏清瑶忙得不可开交。


    李奇白天砍木材、做家具,晚上点着油灯精雕细琢。


    苏清瑶则在一旁帮忙打下手,递工具、量尺寸,还负责记账和规划。


    两人配合默契,院子里堆满了木料,凿子和刨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三天后,五套桌椅如期完工,每一套都雕工精美,榫卯严实,纹饰典雅。


    王税吏带人来验货时,挑了半天毛病,最终却不得不承认,这批家具远超预期。


    他付了四百文的货款,临走时狠狠瞪了李奇一眼,低声道:“小子,别得意!这账,咱们慢慢算!”


    李奇毫不示弱,回瞪道:“随时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