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皮甲换命,商路初通
作品:《曹操穿越宋江:从小吏到雄主》 济州府,万通钱庄总号。
沈万石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庭院中那十匹神骏非凡的河曲马,心中却无半点喜悦,反而像是压着一块千斤巨石,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马是好马,筋骨雄健,皮毛油亮,一看便是能驰骋沙场的良驹。
可这份“谢礼”,连同宋江附上的那张短笺,却比任何刀剑都更让他感到刺骨的寒意。
“辽人卖马,必有后图,沈翁若闻风声,望速告我。”
寥寥数字,却字字诛心。
这不仅是提醒,更是警告!
宋江在告诉他,你沈万石能搞到什么货,我宋江一清二楚;你背后是什么人,我宋江也了如指掌。
你以为是在与我做交易,实际上,你的一举一动,早已在我棋盘之上。
这五日来,沈万石寝食难安。
李逵雷霆一击,在枯河渡斩杀溃兵,将被劫粮草原封不动送回府门,这记“恩威并施”的重锤,彻底砸碎了他最后的一丝侥幸。
他本以为,梁山不过是群落草为寇的莽夫,可以用金钱驱使,甚至可以暗中掣肘。
可事实证明,他错得离谱。
那位端坐梁山聚义厅的宋公明,心机之深沉,手段之狠辣,远超他一生所见过的任何官场巨擘。
他用一次完美的“信用”展示,将沈万石牢牢地绑在了梁山的战车上。
从此,万通钱庄的兴衰,便与梁山的声誉休戚与共。
“老爷,您找我?”心腹裴宝躬身而入,声音压得极低。
沈万石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锁在那批骏马上,仿佛能看穿它们背后连接的幽州私市和辽国边境。
“裴宝,你说……那位宋公明,他到底想做什么?”
裴宝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回答:“老爷,小的以为,他图的早已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也不是几次买卖的钱粮。他要的,是这天下的商路,是人心向背的大势。”
“人心……”沈万-石咀嚼着这两个字,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他想起了被送上山的次子沈砚。
前几日托人带回的信中,沈砚竟对梁山赞不绝口,言及山寨之内屯田练兵,百姓安居,法度严明,俨然一个独立王国。
甚至那首《商贾安》,如今已在济州府的行商口中悄然传唱。
收买人心,安抚商贾,这哪里是流寇所为?
这分明是开国之君才有的气魄与手腕!
正当他心神激荡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
一名负责外围警戒的家丁脸色煞白地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爷,不好了!济州知府派了府衙的孔目官,带着十几名衙役,说是奉命清查近期城中大宗货物的流向,点名……点名要查我们万通钱庄的账!”
沈万石只觉得脑中一声惊雷炸响,眼前阵阵发黑。
来了!
终究是来了!
朝廷的刀,终于还是悬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与梁山交易如此频繁,百副皮甲,千斤铁料,三百石军粮,二百匹战马……桩桩件件都是掉脑袋的死罪!
账目上虽然做了手脚,但如此大的吞吐量,只要有心人深究,根本不可能瞒天过海。
他猛然惊觉,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可以左右逢源的巨富,而是一枚被官军和梁山两只巨手死死夹住的棋子,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涔涔而下。
“慌什么!”沈万石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厉色,“裴宝!”
“小的在!”
“去后院账房,将所有与‘北地’、‘关外’客商往来的旧账,连同这半年的入库总账,全部挑出来,立刻焚毁!一份都不能留!”
“是!”裴宝不敢多问,转身便走。
“等等!”沈万石叫住他,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再派我们最可靠的人,立刻出城,走水路去梁山,传一句话给宋公明——”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仿佛能看到那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收紧。
“告诉他,陆路已不安全。下一批货,我们走海路!”
话音未落,窗棂外,一棵大槐树的浓密枝叶间,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如同一片飘落的叶子,悄无声息地滑落。
那黑影正是奉命暗中保护并监视沈府的时迁。
他将“海路”二字清晰地记在心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沉沉的夜幕里。
梁山,政事厅。
灯火通明,将巨大的沙盘地图照得一片雪亮。
宋江的手指,在一份刚由时迁从济州府星夜送回的密报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富有节奏的声响。
“走海路……”他低声自语,眼中精光暴射。
他缓缓起身,走到巨大的地图前。
这张图,比朝廷的任何一张舆图都要详尽,不仅标注了山川河流、州府县城,更用朱笔密密麻麻地圈出了各地的豪强势力、官军布防、粮仓武库,甚至连每一条可供大队人马通行的商道都清晰可见。
他的目光,越过了梁山泊所在的鲁西南,一路向东,最终停留在了山东半岛最东端的一个名字上——登州。
那里,是朝廷的水师重镇,也是通往高丽、东瀛乃至更广阔海域的起点。
宋江的手指,重重地落在了“登州港”三个字上,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吴用先生常言,欲取天下,必先得人心。如今人心渐附,商路亦为我所用。”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政事厅内回响,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与自信,“但陆路终究受制于人,关卡重重。一旦朝廷下定决心,处处围堵,便如巨蟒缠身,动弹不得。”
“可一旦商路入海……”宋江的嘴角缓缓上扬,勾勒出一个充满野心的弧度,“那便是蛟龙入海,天高任鸟飞!军需粮草,兵器铁料,皆可通达天下,再不受中原一地之限制!”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地图,看到了无尽的汪洋,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宏大棋局。
“沈万石啊沈万石,”他轻声叹道,语气中却听不出一丝怜悯,只有冰冷的算计,“从你选择走海路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再无退路了。你的身家性命,你的万通钱庄,都将成为我梁山霸业最坚实的一块基石。”
他收回手指,转身回到案前,重新坐下。
夜色渐深,山风呼啸,吹得窗外旌旗猎猎作响。
宋江的眼神却愈发清明,整个人的气势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宝刀,锋芒毕露。
三天后的深夜,梁山聚义厅侧殿,一盏孤灯如豆。
宋江端坐于主位,神情肃穆。
他的左右手边,分别坐着豹子头林冲与黑旋风李逵。
林冲一身布衣,双手置于膝上,腰背挺得笔直,眉宇间带着一丝凝重。
而一向暴躁的李逵,此刻却罕见的沉默不语,只是瞪着一双牛眼,看着桌上的烛火,浑身的肌肉紧绷,仿佛一头随时准备扑杀的猛虎。
密议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宋江的目光,缓缓扫过两位心腹爱将的脸庞,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