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太尉的船票

作品:《曹操穿越宋江:从小吏到雄主

    聚义厅内,一百零八将的身影被跳动的烛火映照得忽明忽暗,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山雨欲来的凝重。


    宋江端坐于虎皮交椅之上,声音不大,却如千钧重锤,一字一句砸在众人心头:“弟兄们,刚刚收到的探报。高俅那厮亲率十万禁军,会同三十六路节度使,兵分七路,已破了我们外围的金沙、石碣、芦花三座旱寨。”


    此言一出,大厅内瞬间炸开了锅!


    “十万大军!高俅老儿是打算把咱们梁山泊给填平了不成!”


    “哥哥,还等什么!点齐兵马,杀下山去,叫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豹子头林冲、双鞭呼延灼等一众悍将个个按捺不住,杀气腾腾,只待一声令下。


    性如烈火的霹雳火秦明更是上前一步,抱拳请命,声若洪钟:“哥哥,末将愿为先锋,不破官军,誓不回山!”


    “末将杨志,也愿同往!”青面兽杨志手按刀柄,目光锐利如刀,“高俅老儿,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然而,宋江却缓缓抬手,压下了众人的请战之声。


    他的目光没有看向秦明和杨志,反而穿过人群,落在了末席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汉子身上。


    “邓龙兄弟,你出列。”


    众人一愣,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那个角落。


    邓龙,原二龙山头领,归顺梁山后一直行事低调,此刻被点名,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宋江从怀中取出一封薄薄的信笺,信封上并无字迹。


    他将信递给邓龙,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看看这个。”


    邓龙颤抖着手接过,展开一看,刹那间面无人色,冷汗涔涔而下。


    那上面并非什么朝廷公文,而是一封笔迹模仿蔡京的密信副本,内容正是劝诱他为内应,里应外合,事成之后封官许愿的毒计——正是当初被公孙胜用计调包的那封血书的仿制品!


    大厅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复杂起来,怀疑、审视、甚至带着一丝敌意。


    宋江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如铁:“你曾为朝廷所诱,险些铸成大错。如今,高俅大军压境,正是你自证清白之时。”


    邓龙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但他紧紧攥着那封信,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一种决绝的光芒。


    他没有辩解一个字,而是昂首挺胸,环视众人,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双手用力,将那封足以致命的密信撕得粉碎!


    “我邓龙既已入伙,便是梁山鬼!此生与朝廷不共戴天!”


    他嘶吼着,将碎纸屑掷入一旁的火盆,火苗“轰”地一下窜起,瞬间将那些字迹化为灰烬,也仿佛烧掉了他心中最后的一丝懦弱与犹疑。


    宋江看着他,眼中露出一抹赞许,随即转向众人,朗声道:“邓龙兄弟的忠义,众家兄弟有目共睹!外敌当前,我梁山上下,当同心同德,共抗强敌!”


    一场足以引发内乱的危机,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反而变成了一次凝聚人心的宣誓。


    风波刚平,旱地忽律韩伯龙快步呈上一卷羊皮地图:“哥哥,这是官军最新的粮道图。高俅主力沿大运河南下,随军粮船三百余艘,满载精粟六十万石,由殿前司都虞候刘光世亲自押运,预计五日后抵达济州水门,作为大军后继。”


    宋江的目光落在地图上那条蜿蜒的蓝色水线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阮小七兄弟!”


    “在!”活阎罗阮小七一步蹿出。


    “我命你即刻率领三百水军精锐,伪装成渔户,驾五十艘小渔船,潜伏于梁山泊各处水口。从今日起,日夜散布流言,就说我梁山内乱,邓龙不满哥哥我的打压,即将叛变投敌,闹得越大越好,要让官军的探子听得一清二楚!”


    阮小七嘿嘿一笑,拍着胸脯道:“哥哥放心,这等好事,俺最拿手!”


    “张横兄弟!”宋江又唤。


    “哥哥请吩咐!”船火儿张横出列。


    “你带二十名水性最好的喽啰,今夜便动身,潜入济州外的运河浅湾。高俅的粮船夜间必会择浅滩停泊。你们的任务,就是用水下功夫,将桐油和石灰混合,悄无声息地封堵他们粮船底部的龙骨接缝处。记住,下手要隐蔽,量要足,务必让那些船在三日之内,自行渗水,沉于河道之中!”


    张横眼中精光一闪,抱拳领命:“哥哥妙计!神不知鬼不觉,让他们变成一群水耗子!”


    命令下达,众人分头行动。


    当夜,宋江却未安歇,他独自一人,披着斗篷,来到了后山的铁坊。


    铁坊内炉火熊熊,打铁声震耳欲聋。


    神臂匠王铁头见宋江亲至,连忙迎上,献宝似的捧出一个木盒。


    盒内,是十数枚崭新出炉的铜印,上面赫然刻着“殿前司粮秣督运之印”的篆字,无论是字迹还是磨损痕迹,都与真印别无二致。


    宋江满意地点点头:“辛苦王头领了。去,命人将我们仓底那五百袋去年受潮的霉米拖出来,用这些假印盖上封口,再混入真粮之中,然后把这批‘军粮’的藏匿地点,‘不小心’透露给我们前几日策反的那名官军细作。”


    一旁的韩伯龙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问道:“哥哥,此计虽妙,可万一……万一他们不上当,没有来抢我们的粮仓呢?”


    宋江转过身,看着远处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官军营地火光,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对人性的洞悉与嘲弄:“十万大军,人吃马嚼,一日耗粮便在三千石以上。他们劳师远征,粮草是命根子。如今他们的运粮船队即将出事,前线粮草必然告急。这批送到嘴边的粮食,不是他们要不要的问题,而是他们不得不抢!”


    三日之后,一切皆如宋江所料。


    济州前线送来加急快报:一支官军侦骑果然按捺不住,突袭劫走了那批被“泄露”的梁山粮草。


    高俅大喜过望,当即下令全军换食新粮。


    谁知开袋一看,米粒色泽暗沉,隐有霉味。


    但军情紧急,伙夫只得煮成米饭。


    结果数千名士卒食后上吐下泻,腹痛如绞,军中瘟疫初起,哀嚎遍野。


    高俅勃然大怒,当场怒斩了三名失察的运粮官,却也只能下令全军加快推进,试图以一场速胜来摆脱困境。


    与此同时,更让他焦头烂额的消息传来:大运河上,押运粮草的船队接连有粮船莫名其妙地缓慢进水,一艘接一艘地沉没。


    河道上漂满了散落的粮袋,官兵们费尽力气打捞,也只得十之一二。


    军中开始流传有“水鬼作祟”、“梁山妖法”的说法,士气一落千丈。


    押运主将刘光世心急如焚,力劝高俅暂缓进兵,先稳固粮道。


    高俅却斥其为“怯战”,强令大军不得停留,直扑梁山泊核心水域。


    二龙山的高崖之上,夜风猎猎,吹动着宋江和邓龙的衣袍。


    远处,官军的营盘如同火龙,蜿蜒数十里,前锋的烽火已经逼近了梁山泊的外围水寨,喊杀声隐约可闻。


    邓龙望着那片连天的火光,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哥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会来抢那批霉米?”


    宋江没有回答,只是负手而立,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夜幕:“人心如水,可载舟,亦可煮粥。我给他们一口馊饭,他们自己就会急着烧断后路,把船凿穿。”


    风起云涌,天际的乌云越压越低,将月色彻底吞噬。


    就在此刻,宋江的目光越过远处的烽火,投向了更为平静,也更为致命的梁山泊南面水域。


    那里,风平浪静,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死寂。


    一场真正的血战,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