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刑律司的铡刀,专斩有身份的人

作品:《曹操穿越宋江:从小吏到雄主

    刑律司的值夜司吏眉心紧锁,那份状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铁针,烫得他指尖发麻。


    赵珒,原济州通判赵廉之子,这个名字在济州城的老户人家里,几乎等同于“不可招惹”四个字。


    赵廉虽已倒台,但其门生故吏盘根错节,余威尚在。


    更何况,状纸上还提到了那句足以让任何小吏望而却步的流言——“早已用重金买通了梁山高层”。


    就在司吏犹豫是否要将此事暂压一晚时,一道瘦削而沉静的身影已悄然立于他身后。


    吴用不知何时已经到来,他伸出两根手指,拈起那张薄薄的状纸,目光一扫,原本温和的脸上竟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买通高层?好大的手笔。”吴用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刑律司的空气都为之一凝,“去,将原告柳氏和她儿子带到后堂好生安顿,派双倍人手护卫。然后,持我的令箭,去赵府,提审赵珒!”


    半个时辰后,刑律司大堂灯火通明。


    赵珒被带到堂上,他一身锦袍,虽有些凌乱,却不见丝毫慌张。


    他环顾四周简陋的公堂,嘴角挂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竟是昂首而立,全无跪拜之意。


    “大胆赵珒,见了学究为何不跪?”堂下差役厉声喝道。


    赵珒发出一声嗤笑:“我父乃朝廷二品命官,天子门生。纵有微末过失,也当押送汴京,由三法司会审。尔等……尔等伪政草寇,也配审我?”他的目光直刺吴用,充满了世家子弟与生俱来的傲慢。


    吴用端坐案后,不怒反笑,他轻轻敲了敲桌案,声音清朗:“赵公子说得有理,国法在上。只是如今这济州城,我梁山的法,就是此地的国法。来人,上物证。”


    他话音刚落,三名差役抬着三样东西走上堂来。


    第一样,是一份田契。


    吴用将其展开,高声念道:“归民柳氏,分得城南良田五亩,此为永业田,任何人不得侵占。落款:屯田司孙清,并盖有‘济州归民事务司’朱红大印!”那红印鲜艳如血,在灯火下刺痛了赵珒的眼。


    第二样,是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件染满暗褐色血迹的粗布短衫。


    吴用指向那血衣,缓缓道:“此乃屯田吏员王三的血衣。耿全将军的驿道巡逻队恰好路过,亲眼见他倒在血泊之中,一臂已废。耿将军的证词,你可要听上一听?”


    赵珒的脸色终于变了,但依旧强撑着:“些许田产争执,何足挂齿?不过是刁民与下吏无事生非!”


    “好一个无事生非。”吴用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最后一样物证——一个被两名壮汉押着、浑身抖如筛糠的小厮。


    “这是你的贴身小厮赵安,他可是有话要说。”吴用声音一沉。


    那小厮一接触到赵珒杀人般的目光,顿时瘫软在地,却还是在差役的逼视下,用蚊子般的声音招认道:“是……是公子打的人……老爷,老爷也曾在家中说过,说梁山贼寇不过一时得势,根基不稳,只要……只要熬过去,这济州迟早还是朝廷的天下,他们……他们迟早要覆灭……”


    “你胡说!”赵珒目眦欲裂,猛地扑向那小厮,却被差役死死按住。


    “根基不稳?迟早覆灭?”一个洪亮而威严的声音自堂外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宋江身着常服,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孙清、耿全等一众将领,个个面沉似水。


    整个大堂瞬间鸦雀无声。


    宋江走到堂中,目光如电,直视着被按在地上的赵珒:“你可知我颁行的《安民十策》第三条是何内容?”


    赵珒此刻已是色厉内荏,却依旧梗着脖子冷笑:“一群反贼草拟的狗屁条令,也想束缚我等士族清流?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好。”宋江缓缓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怒,“说得好。那你可知,为何三司会审,第一案斩的是囤积居奇的奸商,而这第二案,我要斩的,却是你这个官宦子弟?”


    他不等赵珒回答,猛地一挥手,声若惊雷:“孙清,宣判!”


    孙清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卷文书,展开后大声宣读:“罪人赵珒,身为官宦之后,罔顾新政,强占归民田产,重伤梁山吏员,散布动摇民心之谣言,罪大恶极!依《济州临时治政令》第七条:凡欺压归民、毁我新政根基者,不论出身,无关贵贱,一律……斩立决!”


    “斩立决”三个字,如同三柄重锤,狠狠砸在赵珒的心上。


    他终于感到了恐惧,瞳孔骤然收缩,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你们不能杀我!我是朝廷命官的儿子!你们杀了……”


    他的声音被一块破布堵住,再也发不出半点声响。


    次日午时,济州市曹人山人海,百姓们将行刑台围得水泄不通。


    当赵珒被押上台时,他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可是赵通判的儿子,这些泥腿子出身的贼寇,怎敢动他一根汗毛?


    这一定是演戏,是杀鸡儆猴!


    然而,当他看到监斩席上宋江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时,他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开始冰消瓦解。


    “时辰到,行刑!”


    随着行刑官一声令下,巨大的铡刀高高举起,在日光下闪过一道刺眼的寒芒。


    赵珒的瞳孔在最后一刻放大到了极致,里面充满了无尽的惊骇与悔恨。


    咔嚓!


    一声闷响,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喷涌而出。


    全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那寂静持续了足足三息,随即,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好”,人群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与喝彩!


    柳氏抱着她的孩子,在人群中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地叩首:“天理回来了!青天大老爷,天理终于回来了!”


    这颗士族子弟的头颅,比任何告示都管用。


    当天晚上,济州城内外三十多家一直闭门囤货、哄抬物价的米铺,仿佛约好了一般,连夜开仓售米,价格牌上的数字,齐刷刷地直降三成。


    三日后的夜晚,月色如水。


    宋江一身便服,与吴用一同在城南的巷陌间缓步而行。


    济州城已经恢复了生机,甚至比以往更多了几分安宁。


    忽然,一阵孩童的嬉戏打闹声从前方不远的院墙后传来,夹杂着清脆的歌谣。


    宋江驻足细听,只听那童谣唱道:“大铡刀,亮堂堂,宰相儿子也难逃;昨日抢田今断头,梁山法律比天高!”


    宋江微微一怔,侧头问吴用:“法律?”


    吴用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哥哥,百姓们大字不识几个,听咱们的宣讲官天天说‘律法’、‘律法’,听得久了,只觉得音近‘法律’,又觉得这词儿听着有气派,便这么叫开了。”


    宋江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即仰头望向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那就叫法律吧。传我的话,从今往后,在这济州的地界上,没有贵贱之分,只有是非黑白。”


    远处的夜风中,刑律司那块新挂的巨大匾额微微晃动,上面的三个字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像一柄高悬于济州上空、蓄势待发的正义之刃。


    这一夜的审判与鲜血,似乎在百姓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而当第二天的第一缕晨光照亮济州城的石板路时,这颗种子便以一种谁也未曾预料到的方式,破土而出,即将凝聚成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