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火起西仓,谁在等官军来?
作品:《曹操穿越宋江:从小吏到雄主》 风暴的第一个征兆,是三更天的梆子声还未散尽时,自济州城西角冲起的那道妖异的橘红色火光。
“着火了!西仓!粮草库着了!”
守夜的喽啰连滚带爬地嘶吼,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撕开一道口子。
朱富衣衫都未穿戴整齐,提着朴刀便冲出了营房。
一股夹杂着草料焦糊味的燥热空气扑面而来,但他只看了一眼,狂跳的心便瞬间沉稳下来。
火势虽猛,却极为集中,烧的只是外围新近运来的一批战马草料堆,火舌舔舐着夜空,却并未蔓延到存放着数万石军粮的主仓。
这火,放得太刻意了!
“封锁西仓,许进不许出!清点所有当值人手!”朱富声如洪钟,条理清晰地发布命令。
他绕过熊熊燃烧的草料堆,直奔守卫交接的岗亭。
账簿上,交接记录清晰可辨,两刻钟前,曾有一名自称“巡检吏”的官差,手持“刑律司印信”,以盘查奸细为由,临时调走了岗亭最重要的两名守卒。
朱富拿起那枚官差留下的印信拓印,指尖一捻,冷笑一声。
这蜡质的触感,这模糊的刻痕,是伪造的。
人,自然也早已不知所踪。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好算计。”他喃喃自语,转身便向中军大帐飞奔而去,步履间带起的风,仿佛都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中军大帐内,烛火通明。
宋江正与吴用对坐弈棋,听完朱富急促却不失条理的禀报,他脸上竟无半分惊色,只是缓缓落下一子,截断了吴用的一条大龙。
“学究,看来这盘棋,局外比局内更有趣。”宋江抬起头,眼中精光一闪,“他们既然想让我们乱,我们便乱给他们看。”
他对朱富下令:“放火之人不必急着去追,你立刻回账房,连夜重做一本账册副本。记住,在账册末页明明白白地记上一笔:‘本月饷银五千贯,为防意外,暂存于西仓东厢第三号库房’。”
他又补充道:“做账时,动静不妨大一些,务必让那个新来的伙夫陈三狗‘无意中’看到。”
朱富心领神会,抱拳领命而去。
宋江的目光转向帐外阴影处一个铁塔般的身影:“李逵兄弟。”
“哥哥,俺在!”黑旋风李逵扛着两柄板斧,大步跨入帐中,满脸的兴奋。
“点五百黑甲弟兄,人衔枚,马裹蹄,潜伏在西仓后的黑松林里。记住,不得点燃一根火把,不得发出一丝喧哗。”宋江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铁,“你只需听我帐前悬挂的那枚铜哨声,哨声一响,给我把所有摸进西仓的活物,全部剁碎了!”
“得令!”李逵狞笑一声,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吴用抚着长须,微微点头:“兄长此计,名为引蛇出洞,实为敲山震虎。他们要的是一场乱,兄长便给他们一场真刀真枪的戏。”
宋江端起茶杯,吹开浮沫,眼神幽深:“不,我要的,是扯出他们藏在暗处的那条线。”
四更天将尽,夜色最浓之时。
三十余条黑影如鬼魅般贴着墙根,悄无声息地逼近西仓。
为首之人身手矫健,手中火把仅用火罩遮蔽着微光,他一挥手,身后数人立刻上前,用牛筋绞断了东厢库房的铜锁。
“就在里面!五千贯饷银!搬完就撤!”为首者压低声音,语气中透着贪婪与急切。
他们刚撬开第一只沉重的木箱,箱盖开启的“吱呀”声还未落下,一道尖锐如裂帛的铜哨声陡然划破夜空!
“杀!杀!杀!一个也别想走!”
刹那间,地动山摇!
黑松林中,五百名身披黑甲的梁山士卒如地狱恶鬼般咆哮而出,为首的李逵像一头发了狂的黑熊,两柄板斧在微光下舞出两团死亡的旋风。
这群官军斥候做梦也想不到,他们以为的囊中之物,竟是一个精心布置的血肉磨盘。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就被数倍于己、悍不畏死的黑甲军冲得七零八落。
惨叫声、兵刃碰撞声、骨骼碎裂声混杂在一起,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彻底归于沉寂。
时迁自尸体堆中站起,将一枚染血的腰牌扔在宋江面前,牌上用篆文刻着五个字——“京东安抚使司侦骑”。
他掸了掸手上的灰尘,冷笑道:“果然是官家的人,冲着‘饷银’来的。可惜啊,咱们这西仓,从头到脚,何曾有过一文现钱?”
一名侥幸留得活口的斥候被拖到宋江面前,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不待用刑便全招了。
确实有内应传递消息,说梁山军纪涣散,西仓防备空虚,且藏有巨额饷银。
接头的暗语也一并供出:“茶冷则信断,茶热则路通。”
吴用闻言,眼中寒光一闪,立刻对时迁低语几句,时迁点了点头,身形一闪便融入了黑暗。
次日清晨,西仓账房内。
朱富故意将一本账册摔在地上,对着一名小吏破口大骂:“蠢货!昨日那笔‘铁器采购’的账目记错了!是八百斤生铁运往北营打造兵器,不是送到南寨去修栅栏!这么大的纰漏,你想害死我们吗?”
他的声音之大,连廊下角落里一个正在扫地的、名叫陈三狗的伙夫都听得一清二楚,那伙夫扫地的动作微微一顿,
当天深夜,负责城内信报的耿全自脚递铺匆匆回报:就在半个时辰前,一名身份不明的茶贩,在城南冯婆子茶摊上,一言不发,却接连喝了三碗滚烫的热茶,随后将茶碗重重放下,未付一文钱便匆匆离去。
吴用听完,缓缓点了点头,对宋江道:“兄长,饵已入水,鱼也咬钩了。”
宋江起身,走到巨大的沙盘前,手中执起一支小旗,在代表济州城的区域画出一条凌厉的包围路线。
“传令下去,放他把信传出去。”他的声音平静而冰冷,“就告诉他的主子,梁山内部军心浮动,西营粮饷调动失误导致空虚,正是他动手的天赐良机。”
他将手中的账册副本“啪”地一声合上,烛火摇曳,映着他眼底如刀刃般的寒光。
“他们想看戏,戏已经演完了。接下来,该我们编故事了。”
宋江的目光落在沙盘之上,那是一张围猎猛虎的巨网。
而吴用,则轻轻敲了敲桌角,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屋瓦,落在了城南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再精妙的罗网,也需要一根能够牵动全局的引线,而那根线,如今就系在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茶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