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旗杆上的活信使,专送绝命书
作品:《曹操穿越宋江:从小吏到雄主》 济州城内,人声鼎沸,南来北往的商队如过江之鲫,唯独那几支打着“云台茶庄”旗号的队伍,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他们的骡马在入城时明明驮着沉甸甸的茶叶,出城时却依旧蹄印深陷,仿佛运载着比茶叶更重的货物。
时迁的身影如一片不起眼的落叶,悄无声息地缀上了一辆偏离主道的马车。
他看着那车轮碾过青石板,留下两道与众不同的深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蛛丝,终于露出了马脚。
马车没有去码头,也没有进驿站,而是绕过繁华的街市,一路向北,最终在一片荒废的旧窑场停了下来。
这里曾是济州烧制砖瓦的地方,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和一个个黑洞洞的窑口,在暮色中如同巨兽张开的嘴。
时迁如狸猫般窜上残破的窑顶,借着最后一点天光,将整个窑场尽收眼底。
那赶车的伙计将马车引入最深处的一座砖窑,随即几条黑影闪出,手脚麻利地从车上卸下几个沉重的木箱,搬了进去。
夜色渐浓,寒风卷着尘土,发出呜呜的鬼叫。
时迁伏在窑顶,气息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等待着,直到窑内亮起一豆昏黄的灯火。
他像壁虎一样,悄无声息地滑下墙壁,贴近一处破损的窗棂。
窗内,一盏油灯摇曳,照亮了一张桌案和一个人影。
那人背对着窗口,正坐在铜镜前,动作轻柔地为自己描眉。
他的侧脸在灯光下白得像纸,毫无血色。
时迁的瞳孔骤然收缩,只见那人描完眉,竟从镜台旁拿起一张薄如蝉翼的东西,缓缓覆在自己脸上。
那东西与他的脸庞完美贴合,瞬间,一个毫无特点的、略带病容的中年书生面容便取代了那张死人般的白脸。
做完这一切,他才满意地笑了笑,打开桌上的一个紫檀木匣。
匣内,整整齐齐地躺着七张不同身份、不同年龄的人皮面具,每一张都栩栩如生,令人毛骨悚然。
这,就是“白面郎”!蔡京安插在山东地界最毒的一颗钉子。
时迁的目光从那木匣上移开,落在了桌案的另一侧。
那里摊着一张济州府的详细地图,上面用朱砂笔圈画了几个地方。
其中一处,赫然是梁山为收拢流离孩童新办的蒙学,旁边标注着四个杀气腾腾的小字:“蒙学为乱源,宜焚”。
而在另一处,济州都监耿全的府邸也被一个血红的叉标记,批注更是简洁:“耿全必除”。
好一条毒计!
烧毁蒙学,断梁山仁义之名;刺杀耿全,嫁祸梁山,挑起官府与梁山的死战。
时迁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如鬼魅般退入黑暗,身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窑场之外。
一张无形的大网,以他为中心,迅速张开。
数十名梁山快脚卒闻令而动,如黑夜中的猎犬,悄无声息地封锁了窑场周遭的所有通路,唯独留下了通往东南方向的缺口,等待着那条毒蛇自己钻出来。
次日,天降大雨,整个济州府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雨幕之中。
一名自称从梁山逃出的书吏,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地冲到府衙门前,嘶声力竭地高喊着要见卢俊义都监,声称自己手握一份梁山叛将私通朝廷的绝密名单,特来投诚。
府衙后堂,卢俊义端坐主位,目光如电,审视着堂下那个瑟瑟发抖的书吏。
此人眼神游移,看似惊恐,但那份深入骨髓的镇定却瞒不过久经沙场的玉麒麟。
卢俊义的视线落在他不住绞动的手上,那青布袖口虽被雨水打湿,边缘处却依旧沾着几点难以洗净的窑灰。
卢俊义心中冷笑一声,正欲开口盘问,府衙外忽然传来三声沉闷如雷的鼓响!
“咚!咚!咚!”
不等堂上众人反应,大门被人从外猛地推开,宋江身披黑色斗篷,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雨水顺着他的衣角滴落,气势却如烈火烹油。
他的目光越过惊愕的卢俊义,死死钉在那书吏身上,声若洪钟:“拿下!此人便是蔡京太师的门客,潜伏济州的细作之首——白面郎!”
那书吏脸色剧变,想也不想便转身欲逃。
可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一道黑影如旋风般卷过,铁塔似的李逵已然挡住他的去路,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他的后颈,另一只手照着他的脸颊猛地一撕!
“刺啦”一声,一张薄薄的面皮被硬生生扯下,露出一张惨白如纸、眉眼阴柔的脸孔。
满堂官吏胥役瞬间哗然,惊呼声此起彼伏!
聚义厅上,火盆里的烈焰熊熊燃烧。
宋江将那份从白面郎身上搜出的“叛将名单”副本高高举起,展示给厅中济济一堂的众位头领。
火光映照着他肃杀的面容,也照亮了每一位兄弟脸上或惊或怒的神情。
“兄弟们都看看,”宋江的声音在厅内回荡,带着彻骨的寒意,“这就是我们的敌人,送来离间我们的刀子!这纸上写的,说我们自家兄弟要反了自己?可笑!可悲!可恨!”
他猛地将那份名单掷入火盆,纸张瞬间被火焰吞噬,化为飞灰。
“从今往后,梁山上下,只有一种声音!”宋江环视诸将,一字一顿,“敌人的耳朵,就是我们说话的嘴!”
“愿随主公,生死不疑!”厅外,闻讯赶来的将士们在雨中振臂高呼,声浪排山倒海,几欲掀翻屋顶。
然而,宋江并未立即处决白面郎。
他下了一道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命令。
白面郎被剥得只剩一件单衣,手脚捆缚,如同一块腊肉般被倒吊在聚义厅前最高的辕门旗杆之上。
他的头顶,悬着一个硕大的竹篮,里面装满了数十封用油布包好的“密信”。
时迁亲自将最后一封信放入篮中,笑着拍了拍白面郎因充血而涨成紫红色的脸。
“你不是爱传话么?今儿就让你当个活旗幡,给全天下传个够!”
那些“密信”,每一封都由吴用亲笔拟定,盖上了伪造的官府和梁山内部印信。
信中内容更是耸人听闻:“晁盖旧部密议夺权,欲奉林冲为主”“宋江暴虐,私通金人,滥杀开山功臣”“梁山粮草不济,即将降辽国以求生路”……每一封,都是一柄足以在朝堂之上掀起腥风血雨的利刃,专等着那些潜伏在暗处的眼睛来取。
三日后,雨过天晴,最后一封“密信”在黎明前被一个鬼祟的身影取走,那人离去的方向,直指东京汴梁。
军师吴用轻摇羽扇,对宋江断言:“不出半月,京师必有大乱。高俅、蔡京之流为自保,或削边将之权,或兴党同伐异之争,朝堂之上,再无宁日。”
宋江立于梁山之巅的城楼上,遥望着那条通往东京的驿道尽头,一道隶属梁山情报营的快脚卒身影正迎着朝阳疾驰而来。
他淡淡道:“让他们吵去吧。等他们从内斗的迷梦中醒悟过来,我们的骑兵,已经过了黄河。”
风起,吹动着他身后的黑色披风。
旗杆上,白面郎嘶哑了三天的叫声,终于在衰竭中渐渐微弱下去。
那只悬挂了三日的竹篮,此刻空空如也,在风中孤独地摇晃着,发出吱呀吱呀的轻响,仿佛在为一场落幕的戏剧送行。
而一场新的、更加酷烈的风暴,正沿着漫长的驿道血脉,奔涌向前。
三日的喧嚣与折磨过后,高耸的旗杆终于陷入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沉寂,只剩下风声,预示着即将破晓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