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白龙滩上潮未落,帅旗已折
作品:《曹操穿越宋江:从小吏到雄主》 战鼓之声撕裂了清晨的薄雾,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咆哮。
童贯身披曜日金甲,立于旗舰“镇河号”的九层高台之上,俯瞰着脚下十二万枕戈待旦的大军。
旌旗如林,刀枪如麦,数十艘巍峨的楼船将宽阔的白龙滩河道挤得水泄不通。
他深吸一口沾满水腥气的风,高举令旗,声音借着法力加持,如雷霆滚过每一名士卒的耳膜:“皇恩浩荡,剿匪平乱!今日,毕其功于一役,踏平梁山泊,荡平贼巢,将宋江小儿之首悬于郓城之上,以儆效尤!”
然而,雷鸣般的宣令并未换来预想中的山呼海应。
大军之中,气氛诡异地沉闷。
东西两路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早已如瘟疫般传开,刘光世和王禀的帅印都被梁山缴获,这种前所未有的惨败让每一个底层士兵都心生寒意。
“听说东路军连主帅都被活捉了……”“西路军更惨,据说没几个活口……”私语声如蚊蝇般嗡嗡作响,汇聚成一股无形的恐慌。
童贯脸色铁青,他早知军心不稳,故而备下了一招狠棋。
他猛地一挥手,几名亲兵将一个浑身血污、锁链缠身的人押至阵前高台。
正是被俘的东路军副将,赵铁脊。
一名传令官手持铁皮喇叭,对着梁山方向厉声嘶吼:“梁山贼寇听着!尔等主帅宋江早已被赵将军阵前斩杀!尔等群龙无首,还不速速弃械投降,童帅或可饶尔等一命!”
此言一出,对岸的梁山阵中竟无半点骚动。
反倒是童贯自己的军中,爆发出一阵更大的哗然。
赵铁脊虽被俘,但威望尚在,不少士卒曾在他麾下听令。
此刻见他被如此羞辱,无不心生兔死狐悲之感。
赵铁脊猛地挣脱亲兵,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弟兄们!休听他放屁!宋公……宋公仁义无双,我赵铁脊技不如人,死而无憾!你们何苦为这等奸佞之辈卖命,白白断送自家性命!”
“堵上他的嘴!”童贯勃然大怒。
但已经晚了,赵铁脊的话如同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官军心中早已埋下的火药。
一名传令官慌张来报:“太尉,后军……后军似有骚动!”童贯眼中杀机一闪,猛地拔出腰间佩剑,一剑将那名报信的传令官斩于脚下,鲜血溅了他一甲。
他厉声咆哮:“临阵脱逃,动摇军心者,杀无赦!此人便是下场!”
血腥的镇压暂时稳住了阵脚,但信任的裂痕一旦产生,便再也无法弥合。
午时,日光渐盛。
白龙滩对岸,梁山大阵终于缓缓推出。
五万军士,步骑交错,阵法森严,一股凝练如铁的杀气扑面而来,竟丝毫不输于十二万官军的庞大声势。
中军大纛之下,宋江一袭白衣,未着甲胄,只在腰间悬了一柄长剑,面容平静,宛如在自家后院观景。
这股从容不迫的气度,与对岸杀气腾腾的童贯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军师吴用在他身侧低声道:“哥哥,敌众我寡,士气虽衰,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强行对冲,我军亦将伤亡惨重。依我之见,可用‘虚营诱敌’之计,诱其半渡,一举击溃其先锋,乱其阵脚,夺其军心。”宋江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诸将,沉声道:“便依军师之计。”他转向豹子头林冲,“林教头,你率三千雪刃铁骑,沿河北上十里,寻一隐蔽处埋伏。待我中军号角长鸣,你即刻挥师南下,不必恋战,唯一要务,便是摧毁敌军连接战船的浮桥舟链!”
“得令!”林冲抱拳,眼中战意昂然。
“浪里白条张顺何在?”
“小弟在!”张顺赤裸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和满身的水浪纹身。
“你率水鬼营五百弟兄,潜入浅滩水底。敌船一入河道,不必急于凿船,先断其锚索,让其在急流中失控!待乱起之时,直取童贯帅船!”
“哥哥放心,定将那老儿的帅旗给您带回来!”张顺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部署已定,宋江缓缓拔出腰间长剑,剑尖斜指苍穹,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全场。
他什么都没说,但所有人都读懂了他眼中的决心。
未时,骄阳西斜,童贯终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他令旗猛地一挥,怒吼道:“全军突击!给本帅踏平那片滩涂!”
“咚!咚!咚!”战鼓声变得急促而狂暴。
先锋一万余人嘶吼着登上数十艘蒙冲战船,奋力划桨,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对岸。
登陆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梁山军竟未放一箭。
官军甫一踏上滩头,便看见一座空空如也的营寨,寨中篝火熊熊,锅里的肉汤还冒着热气,仿佛梁山军是刚刚才仓皇逃离。
“有诈!”先锋将领心头一凛,正欲下令警戒。
“咻——咻——咻——!”
为时已晚。
滩涂两侧的芦苇荡与密林之中,突然万箭齐发!
早已等候多时的伏兵将复仇的箭雨尽数倾泻而出。
强弩如蝗,密不透风,冲在最前的官军瞬间被射成了刺猬。
紧接着,无数滚石檑木从上游山坡滚落,狠狠砸入官军混乱的阵型中,人仰马翻,惨叫连天。
“稳住!稳住阵脚!”先锋将领声嘶力竭地呼喊,然而他的声音很快便被淹没。
就在此时,上游方向,一声悠长而苍凉的号角划破天际!
“杀!”林冲双目赤红,一马当先,三千雪刃铁骑如一道黑色的雷霆,从官军意想不到的侧翼猛然杀出!
他们的目标不是登陆的先锋,而是官军后方那用铁链连接起来的百余艘战船组成的浮桥!
铁骑过处,人头滚滚,但林冲的目标只有一个——舟桥!
他手中丈八蛇矛狂舞,将几名守桥的将官挑飞,亲自挥舞巨斧,狠狠砍在连接舟桥的巨大铁链之上!
“铛!”火星四溅,铁链应声而断!
河水湍急,失去了铁链束缚的百余艘战船瞬间如脱缰野马,在河道中失控漂散,互相冲撞,将后续准备渡河的数万大军彻底堵死在北岸!
夜幕降临,战局已彻底逆转。
混乱的河道成了官军的坟场。
张顺率领的水鬼营如同水中的幽灵,他们用利刃割断锚索,用特制的撞角凿穿船底。
一艘又一艘战船在原地打着转,缓缓沉入冰冷的河水。
张顺更是艺高人胆大,亲自攀上童贯的旗舰,在无数亲兵的惊呼中,他如鬼魅般掠上高台,一刀劈断了那面象征着朝廷威严的“童”字帅旗!
帅旗倒下,官军最后的心理防线也随之崩溃。
张顺在乱军中夺下童贯的金印,纵身跃入河中。
童贯吓得魂飞魄散,披头散发,连战靴都跑丢了一只,仓皇换上一艘小舟,拼命想逃回北岸。
“老贼哪里走!”一声霹雳般的暴喝,李逵驾着一艘艨艟快船,如疯虎般追至河心。
他根本不屑于登船肉搏,抡起手中的两柄板斧,对着那小舟便是一记猛劈!
“咔嚓!”木屑横飞,船板被硬生生劈碎,童贯尖叫着落入水中,呛了几口水便没了动静。
片刻之后,张顺的身影破水而出,手中提着已经溺毙半昏的童贯,如同拖着一条死狗,游回了南岸。
篝火熊熊,宋江负手立于岸边,冷冷注视着被扔在地上的童贯。
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枢密使,此刻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大口喘着粗气。
宋江的声音平静而冰冷:“童太尉,你出征之时,曾言要对梁山‘寸草不留’,如今,你感觉如何?”
童贯眼中满是恐惧与不甘,他挣扎着吐出几个字:“天……天不助我……”
“是人心不助你。”宋江挥了挥手,再也懒得多看他一眼,“押回梁山,明日问审。”
三日后,聚义厅前的广场上,血腥味仍未完全散去。
三具代表着朝廷三路大军的帅印——刘光世的银印、王禀的铜印、童贯的金印——被并排悬挂在梁上,在风中微微摇晃。
神机军师耿全手持战报,立于高台之上,高声宣读:“此役,我梁山大破童贯十二万大军,斩首三万,俘虏四万,溃散者不计其数。缴获粮草、军械、战马堆积如山!”
台下,梁山诸将振臂高呼,声震云霄。
“宋公神武!宋公神武!”
“替天行道!替天行道!”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宋公可代天行道!”瞬间引爆了全场,呼声如山崩海啸,久久不绝。
宋江立于高台之上,望着天边如血的残阳,心中却无半点狂喜。
他轻轻抬手,止住了众人的欢呼。
就在此时,林昭雪策马疾驰而来,翻身下马,快步上台,将一封密函递到他手中。
宋江展开一看,正是那辽国僧人所留符牌的拓本,上面的文字诡异难辨,却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他将密函收入袖中,目光越过狂喜的众人,望向远方的地平线,轻声说道:“他们以为,靠人多就能压死我们……可他们永远不会懂,人心一散,十二万大军,也不过是十二万待宰的羔羊。”
风起,卷起他白色战袍的一角。
欢呼声还在继续,但宋江的目光却已投向了山下。
在那里,临时搭建起一座无比巨大的营地,灯火通明,人影憧憧,将夜色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这一战,梁山胜了,但战争留下的,远不止是胜利的荣光。
那数万降卒,以及童贯本人,将是比一场血战更加棘手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