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金印还没捂热,就得防着背后
作品:《曹操穿越宋江:从小吏到雄主》 朔风卷着血腥气吹过梁山,将战后第七日的晨曦染上了一层诡谲的铁锈色。
从东京城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军报,如一块巨石砸入看似平静的水泊,激起暗流。
徽宗震怒,一道圣旨削去了童贯的太尉爵位,命其闭门思过。
而老谋深算的蔡京,则顺理成章地暂摄枢密院事,那只看不见的手,终于从幕后伸向了军权。
几乎是同一时刻,一艘快船靠上了金沙滩,船上一名自称“钦差幕僚”的中年文士,手捧明黄帛书,声称奉了天子密旨,特来议和。
聚义厅内,宋江高坐帅位,目光沉静地打量着阶下之人。
此人名唤周通,面容白净,举止有度,一派京官风范,言语间更是滴水不漏,将朝廷的“诚意”说得天花乱坠,甚至许诺,只要梁山肯退兵,便可上奏天子,封宋江为一镇节度使。
宋江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被这天大的喜讯冲昏了头脑,频频点头。
但他的余光,却早已将周通从头到脚扫了个遍。
那文士袍的袖口,沾着几不可见的北地沙尘,绝非从水路日夜兼程该有的模样。
而他身后那名充作亲随的汉子,眼神剽悍,目光在厅中诸将身上一扫而过,最终却频频投向窗外,那里,正是梁山新建的骑兵营方向。
心中已有计较,宋江却不露分毫,反而朗声大笑,命人设宴,为钦差大人压惊。
酒过三巡,气氛热烈,周通脸泛红光,愈发觉得这草莽头子不过是徒有虚名,心中大定。
夜深人静,宋江的书房内灯火通明。
赵铁脊被人搀扶着进来,他那条断臂用夹板草草固定,脸色苍白如纸。
一见到宋江,他便挣扎着跪倒,声音因激动与恐惧而颤抖:“哥哥!那、那个‘幕僚’,我认得他!他叫周通,是蔡京府上的门客,专替蔡太师办那些见不得光的脏事!上回方腊派使者入京,就是他带着人在城外设伏,将使者一行灭口,伪装成山匪劫杀!”
一旁的吴用闻言,羽扇轻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果然如此。这不是来议和,是来我们梁山内部种钉子,探虚实的。名为招安,实为离间。”
宋江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那枚从童贯帅帐中缴获的枢密院金印,在烛光下反射出幽冷的光。
他低声自语,像是在说给吴用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他们以为正面打不过,就想换个法子,从内里腐蚀我们……可惜,比起他们,我更懂得该怎么用滚烫的人血,去喂养所谓的忠心。”
话音未落,他眼中杀机一闪,断然下令:“耿全,立刻带人封锁使团居住的院落,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斩!”
翌日,宋明媚的阳光洒满聚义厅,宋江一反常态,竟真的召集众将,与周通共议“归顺条款”,仿佛已然下定决心。
当着所有人的面,宋江提出了一个让周通心花怒放的条件:“若朝廷能允我梁山自治三州之地,粮赋自征,兵马自练,哥哥我便可考虑罢兵休战,为朝廷效力。”
这无异于画地为王!
周通心中狂喜,在他看来,宋江已利令智昏,这正是他向蔡京邀功的绝佳机会。
他连连应允,当夜便在驿馆内奋笔疾书,将这“重大突破”写成密报,准备送回东京。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将信纸塞入特制的信筒时,一道比猫还轻捷的身影已潜入梁上。
鼓上蚤时迁,悄无声息地完成了调包。
那封真正送出去的信,内容已截然不同:“梁山内部分裂,宋江刚愎自用,致人心不稳。黑旋风李逵、丧门神鲍旭等悍将,皆对其独断专行心怀不满,私下抱怨,或可为朝廷内应,从内攻破。”
信送出前,宋江又命人将一份伪造的副本,巧妙地塞进了周通贴身的官靴夹层里。
做完这一切,他特意安排鲍旭手下的亲兵负责驿馆外围的“守卫”,并“无意”间透露了钦差大人有与东京互通消息的嫌疑。
第三日清晨,天刚破晓,一声雷鸣般的怒吼便炸响在聚义厅前。
丧门神鲍旭手提双板斧,双目赤红,如一头被激怒的凶兽,一脚踹开大门,怒闯而入。
他二话不说,一斧劈在厅中案桌上,红木桌案应声而裂!
“谁!是谁敢说俺鲍旭要背叛哥哥!给俺站出来!”他咆哮着,声震屋瓦。
诸将哗然,不明所以。
宋江“勃然大怒”,猛地一拍帅椅扶手,厉声喝道:“何人在此造谣生事,动摇我梁山军心!”他当即下令彻查泄密之人,一场声势浩大的搜查迅速展开。
结果不出所料,鲍旭的亲兵从周通的官靴夹层中,“搜”出了那封指控鲍旭意图谋反的“密信”。
紧接着,更多“证据”被“查获”,包括数封伪造的周通与蔡京之间的往来凭证,内容皆是如何分化梁山众将,为朝廷大军创造机会。
人证物证俱在!
宋江手持那封伪信,将周通一行人绑赴校场。
面对山寨万余名将士,他声色俱厉,将那封信的内容公之于众,而后长剑直指周通咽喉,声如洪钟:“你们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和平!你们要的,是让我们梁山好汉自相残杀,血流成河!”
“杀了他!”
“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万余将士的怒吼汇成一股滔天巨浪,席卷了整个山寨。
群情激奋,杀声震天。
宋江顺势而为,高举令旗,断然下令:“将此奸贼,斩首示众!以祭我梁山战死的英魂!”
手起刀落,血溅当场。
周通的首级被高高悬挂在白龙滩的旗杆之上,迎着猎猎寒风,昭告着朝廷阴谋的破产。
入夜,帅帐之内,烛火摇曳。
宋江单独召见了鲍旭。
没有了白日的暴怒,他神色平静,从袖中取出一份密信副本,递了过去。
那上面,才是时迁真正换掉的内容。
“兄弟,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宋江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但我需要一场‘误会’,一场足以让所有兄弟都看清的戏。我要让他们知道,朝廷的所谓‘善意’背后藏着怎样的刀子,让他们明白,谁才是真正想毁了我们梁山的人。”
鲍旭看完信,这个七尺高的莽撞汉子,瞬间明白了宋江的良苦用心。
他双膝一软,重重跪在地上,虎目含泪,声音哽咽:“哥哥……哥哥为我洗刷冤屈,我已知足!哪怕是派俺去死,俺鲍旭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宋江亲自将他扶起,双手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目光灼灼:“我要你活着。不但要活着,还要活得比谁都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宋江手里的一把刀,一把专门砍向那些想在背后挑拨离间、搬弄是非之人的快刀!”
窗外,惨白的雪光映照着大地。
一道黑影借着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帅帐,如一只夜枭般融入黑暗。
那是耿全,他怀揣着一封由宋江亲笔写就的密信,正奉命快马加鞭,奔赴东京城内一座毫不起眼的府邸。
那封信的内容,远比“周通任务失败”要复杂得多。
它不仅描述了整个计划的破产,更在结尾处,用一种看似不经意的笔调,提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只有那个至今仍被囚禁在梁山最深处水牢里的阶下囚,才能给出些许线索。
此刻,那片潮湿的黑暗中,正锁着一枚能撬动整个东京棋局的关键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