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她带来的不是降书,是战书
作品:《曹操穿越宋江:从小吏到雄主》 聚义厅的灯火亮如白昼,却照不透人心。
宋江亲自迎至阶下,四周不设甲兵,只命两个眉清目秀的童子奉上清茶,仿佛迎接的不是一位刚刚叛出辽营的南院统军之女,而是一位远道而来的故友。
这番从容,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威压。
萧玉瑶立于庭院中央,一身素袍未解,风尘仆仆,却脊背挺直如枪。
她的目光越过宋江,精准地落在廊下那名女将身上,林昭雪的手正不自觉地搭在长弓弓臂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你若信我,就该让我见韩延徽。”萧玉瑶的声音清冷,像初冬的薄冰,敲在众人心上。
宋江脸上挂着那副招牌式的温厚微笑,仿佛没听出她话中的锋芒。
“韩将军忠勇可嘉,可惜已于三日前‘死’于幽州南门,头颅悬竿示众三日,如今怕是已入土为安——萧姑娘若想看,宋某倒是可以派人去把尸首寻来?”
他缓步上前,每一步都踏得极稳,气势却层层递进:“但我知道,你不是为他而来。你是来问——这扇门,到底能不能从里面开?”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碎了萧玉瑶所有的伪装。
她藏在袖中的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泛起涟漪。
良久,她才压下喉间的苦涩,低语道:“我要三日时间,证明我能给你什么。”
当夜,梁山泊安民台的密室之内,烛影摇曳。
吴用手捻长须,满面忧色:“公明哥哥,此女来历不明,心机深沉。她若仍是诈降,此番放她入营,等于引狼入帐,我梁山基业危矣!”
宋江却不言语,只是指着面前巨大的沙盘,点在紫荆关外一处不起眼的山谷上。
“军师请看这里,枯河谷。按辽军惯例,换防总在朔望之夜,路线百年不变。可近两月,他们的巡骑路线竟屡屡绕行此地,多走三十里山路。这说明,有人在替他们规避我们可能设下的伏兵。”
他顿了顿,从一旁取出一张残破的账册抄本,推到吴用面前。
“这是浪里白条张顺从黄河边一个辽人酒肆里,听陈老艄使了些手段‘捡’来的。上面记着,幽州东仓每月都会多支出三百石军粮,却无任何出库印签。三百石粮,足以养活一支五百人的精锐骑兵。”
宋江的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精光:“若我没猜错,南院大王耶律奴瓜早已暗中蓄养私兵,意图不轨。他万事俱备,只缺一个能让他名正言顺发难的由头,和一个能让他一击制胜的内应。”
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昭雪瞬间恍然:“所以萧玉瑶要的不是庇护,是借刀杀人!她要借我们之手,除掉篡权的耶律奴瓜,为韩延徽,也为她自己报仇!”
次日清晨,天光乍亮,演武场上人声鼎沸。
宋江亲临高台,当着山寨数千将士的面,召萧玉瑶至场中。
话音未落,忽见远处尘土飞扬,十数名披着残破辽甲、浑身浴血的汉子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为首的正是“浪里白条”张顺。
“公明哥哥!大事不好!”张顺声嘶力竭,悲声高呼,“紫荆关失守了!契丹人自相残杀,耶律奴瓜反了!韩将军的旧部被屠戮殆尽!”
一石激起千层浪,围观的梁山将士瞬间哗然,群情激愤。
宋江面沉如水,猛地转向萧玉瑶,声色俱厉地当众质问:“你说愿献上辽军布防总册,以表归顺之心,可有凭证?!”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萧玉瑶身上,有怀疑,有审视,更有毫不掩饰的敌意。
她孑然一身,立于万军之前,仿佛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她沉默了片刻,顶着千夫所指的压力,缓缓从贴身小囊中取出一枚色泽暗沉的铜虎符,高高举起。
“此乃南院副统军印信,原属韩延徽将军。如今,在我手中。”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演武场:“耶律奴瓜欲夺兵权,已将韩将军所有亲族旧部囚禁于白狼沟地窖之中,不日便将处死。你要证据?我可以带路,让你们去救人——但条件是,救出之后,那些忠于韩将军的勇士,尽归你调遣!”
三日后,黄河渡口风急浪高,乌云压顶。
陈老艄亲自掌舵,一艘不起眼的渔船借着夜色悄然北渡。
船上载着一支二十人的精锐小队,由林昭雪和一名伪装成辽军医官的梁山细作共同领队。
萧玉瑶一身猎户打扮,随行指引,将沿岸辽军哨卡的换防规律、明暗桩的位置一一道来,精准无误。
接近白狼沟时,天公不作美,一场暴风雪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鹅毛大雪遮天蔽日。
队伍被迫暂时藏身于一处废弃的猎户旧棚。
深夜,风雪稍歇,远处隐约传来一阵犬吠与凄厉的哭喊。
林昭雪心中一紧,按弓欲动,却被身旁的萧玉瑶一把拦住。
“是辽军在押送汉人俘虏,看方向,是去林子里处决。”林昭雪压低声音,眼中怒火燃烧。
“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让地窖里的人也陷入险境。”萧玉瑶的声音比风雪还要冷,“等他们把人关进地窖,一并解决。我会让人炸塌入口两侧的山壁,断了他们的退路。”
她眼中寒光一闪,一字一句道:“我要让他们知道,背叛同袍的人,连雪都埋不了他们的尸骨。”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两声沉闷的爆炸声撕裂了山谷的寂静。
梁山小队依计引爆了预埋的火药,巨石与积雪轰然滚落,瞬间封死了地窖唯一的通道。
早已埋伏多时的林昭雪等人如猛虎下山,趁乱突袭守卫营地。
混战之中,他们成功救出七名被囚的韩氏旧部,其中一人竟是韩延徽的堂弟,他从怀中死死揣着的一卷油布里,拿出了一份手绘的《幽州夜巡更漏图》。
返程的船上,风浪已息。
林昭雪看着萧玉瑶被鲜血浸染的袖口,冷冷地问:“你早就知道,他们今晚会杀人灭口。”
萧玉瑶没有看她,只是望着渐渐远去的北岸,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我不是来投降的……我是来清算的。”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梁山泊安民台上,宋江徐徐展开了那份刚刚送抵的《幽州夜巡更漏图》,图上详尽的标注让一旁的吴用都倒吸一口凉气。
“军师,”宋江的指尖在图上轻轻划过,最终停在幽州城的帅府之上,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弧度,“告诉耿全,把我们那份伪造的‘叛党名录’残本,再想办法泄露一份给耶律奴瓜。”
吴用一愣:“还要泄露?”
“对,”宋江抬起头,眼中光芒闪动,“这一次,就说这份名单是从萧玉瑶的随身行囊里搜出来的,把她的名字,也给我加在第一个。”
命令传下,一只信鸽冲天而起,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际。
一场足以颠覆北院权柄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