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谁在给死人升官
作品:《曹操穿越宋江:从小吏到雄主》 幽州城内,一场无声的清洗在耶律德光的雷霆震怒下拉开了序幕。
皇帝的谕令如凛冬的寒风,一夜之间刮遍了全城。
彻查“叛党名录”的命令,让每一个与韩延徽有过交集的汉臣将官都如坐针毡。
紧随其后的,是追削韩延徽生前一切职衔爵位,焚毁其功勋碑,其家眷亲族,无论老幼,一律打入囚车,发往北境最苦寒的矿场充当苦役,永世不得赦免。
这道谕令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一场宣告。
它宣告着皇帝对汉臣的信任已经荡然无存,任何同情或潜在的背叛,都将招致毁灭性的打击。
谕令颁布的当夜,两名曾是韩延徽麾下的汉军校尉,自知在劫难逃,试图携带家小连夜南逃。
然而,幽州城早已是天罗地网,他们没能跑出十里,便被契丹狼骑追上。
次日清晨,两颗血淋淋的头颅被高高悬挂在城门之上,示众三日,以儆效尤。
一时间,幽州城内风声鹤唳,汉军营中更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城南的一家小酒肆里,三教九流混杂,正是消息流传最快的地方。
一个满脸虬髯、身形壮硕的汉子,正是改换了装束的张铁头,他端着一碗劣酒,重重地砸在桌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唉,真是惨呐!韩将军一世英雄,到头来落得个家破人亡,连给他收尸的老卒都被挖了双眼!”
他嗓门极大,周围几桌的酒客立刻被吸引了过来。
一个好事者凑上前,压低声音问道:“老哥,此话当真?那老卒不过是收敛了无头尸,何至于此?”
张铁头环顾四周,做贼心虚般地把声音压得更低,却又恰好能让周围一圈人都听见:“你们懂什么!关键不在收尸,在那颗脑袋上!那老卒临死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只喊了一句话——那颗脑袋,根本就不是韩将军的!”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
张铁头可城门上挂的那颗头颅……双耳完好,皮肤白净,哪有半点沙场痕迹!”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个消息仿佛插上了翅膀,在幽州城的街头巷尾、军营酒肆中疯狂传播。
韩延徽未死?
那被斩的又是谁?
皇帝是在杀鸡儆猴,还是在掩盖什么更大的秘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疯狂滋长。
三日后,幽州城内的恐慌被推向了新的高潮。
一封盖有南院枢密使大印的“密令”,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十几位汉军中层将领的案头。
密令内容简单而致命:“凡曾与韩延徽共事者,即日起解除防务,调离要隘,限三日内赶赴牙城听候整训。”
密令的署名是耶律奴瓜,南院大印也货真价实,但收到密令的将领们却都看出了不对劲。
那方大印,盖得偏了半分,而且按照辽国军令惯例,凡调动将领的紧急军令,必须附有金鹰符作为勘验,但这封密令却没有。
消息传回梁山,吴用捻着胡须,冷笑一声:“好一招毒计。这道密令是假的,但比真的还管用。它就是要逼反这些人。去了牙城,是生是死全在耶律奴瓜一念之间;若是不去,便是公然抗命,正好给了他清算的借口。人心一旦起了疑,就算明日真的勘验公文发下来,也没人敢信了。”
宋江眼中精光一闪,当机立断:“既然他要用假的,我们就给他添一把真的火!”他立刻传令张铁头,让他组织潜伏在边境的边民,连夜编造一首童谣,四处传唱。
“黑石山,白水江,契丹大王要杀韩。军营里,点名册,凡是姓韩的,都去填刀枪!”
这首童谣简单粗暴,却直击人心最深处的恐惧。
一夜之间,辽国南境三十多户韩姓人家,不论是富户还是贫民,拖家带口,抛弃所有家产,集体向南逃亡。
他们的恐慌性逃亡,比任何檄文都更有说服力,彻底坐实了辽国皇帝要对汉人赶尽杀绝的传言。
趁着这股风潮,梁山泊聚义厅侧殿,宋江亲自接见了数名冒死投奔而来的原韩部汉军代表。
在众人面前,他神情肃穆,高声宣布:“韩延徽将军虽身陷北地,然其忠肝义胆,可昭日月。我宋江今日在此立誓,特设‘忠毅将军’虚位以待!今后梁山泊每逢战捷,必于帅旗之下,祭奠其名,以慰英灵!”
此言一出,几名汉军代表当场泪流满面,跪地叩首。
宋江扶起他们,又命文书当场拟就一篇杀气腾腾的《讨逆檄文》。
文中历数耶律奴瓜“矫诏擅权、屠戮忠良、构陷汉臣”等数条大罪,更在文末用朱笔特别注明:“天不亡汉,韩公未死!将军已脱囹圄,正在暗中联络天下义士,共图匡复大业!”
这篇檄文的抄本,经由陈老艄的水路,如雪片般流入幽州市井,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五日后,辽国南院金帐之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萧玉瑶一身素衣,决然跪在耶律德光面前,手中高举着一份缴获的梁山檄文,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义父!您削的是一个死人的官,可逼反的是一群活人的心!昨夜,又有六百汉军逃营,南门守将竟不敢派兵追击,他怕一旦动手,会立刻激起全营兵变!”
她将檄文呈上:“义父请看,宋江的手段,远比我们想象的更狠。他不在攻城,他在攻心!他用一个虚假的希望,让所有对朝廷不满的汉人相信,只要不服从耶律奴瓜,就有活路,就能等到韩将军‘王者归来’!”
耶律德光看着檄文上那句“韩公未死”,气得脸色铁青,抓起案上的牛角杯狠狠砸在地上,怒极反笑:“好!好一个宋江!好一个攻心之计!那你告诉朕,依你之见,朕现在该怎么办?把韩延徽的尸骨挖出来,再杀一次吗?”
萧玉瑶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不!义父,解铃还须系铃人。请允许我,再回一次梁山。告诉宋江,我可以将‘幽州布防总册’作为交换,但他必须向天下人承认韩将军已死,并保证韩家仅存的血脉安全无虞!”
黄河渡口,朔风卷着雪花,天地间一片苍茫。
陈老艄的乌篷船静静地靠在岸边。
萧玉瑶的身影再次出现,这一次,她身后跟着两名神情冷峻的辽军武士,看似押送,实则是她最亲信的护卫伪装而成。
登船前,她迅速将一卷用油布紧紧包裹的羊皮地图塞入船舱的暗格,飞快地对陈老艄交代:“告诉宋公明,十五日后,耶律奴瓜将在城东粮仓点验他囤积的私粮,届时他会带走大部分亲卫,东仓守备最为松懈。”
船缓缓离岸,驶入风雪弥漫的河心。
就在此时,其中一名“武士”悄无声息地翻身跃入冰冷的河水,如同一条游鱼,借着水流的掩护,迅速朝着下游的梁山水军哨卡漂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梁山安民台内,一灯如豆。
宋江小心翼翼地展开了那份从水中送来的羊皮地图。
幽州城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处兵力部署、每一座明哨暗卡,都清晰地标注其上。
而在地图的右下角,他看到了一行用簪子划出的细微小字,字迹娟秀却力透纸背:“奴瓜已知我通南,若我不归,必先杀我母。”
宋江的目光在那行字上停留了许久,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他看到了萧玉瑶的绝望与决绝,也看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张图是真,情报是真,但萧玉瑶的命门,也被耶律奴瓜死死攥在手里。
他缓缓合上地图,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深邃的弧度,对身旁的吴用沉声道:“好,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失联’三日。”
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一艘快船立刻从水寨中驶出,朝着风雪中的黄河渡口疾驰而去,船上的人接到的指令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确保萧玉瑶乘坐的船,在未来三天之内,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一场精心设计的失踪,即将在天寒地冻的黄河上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