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火种燎原,刀枪何言
作品:《曹操穿越宋江:从小吏到雄主》 校场中央,全军头领肃立如林,目光死死钉在那门新铸的铁炮之上。
百步之外,三重厚实的木盾夹填着湿泥,仿佛巨人的胸膛,无声地挑衅着这头钢铁怪兽。
宋江亲手接过火把,在无数道或敬畏、或质疑的目光中,俯身点燃了那根粗糙的引信。
嘶嘶的火花沿着引线疾速前行,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
终于,一声前所未有的轰鸣炸响,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脚下的大地都为之一颤!
众人只见一道黑影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那三重坚不可摧的木盾在它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瞬间被贯穿、撕碎,木屑与泥土爆散成一团烟雾。
炮弹余势不衰,一头扎进后方的土地,激起冲天土浪,留下一个深达三尺的恐怖坑洞。
死寂。
整个校场陷入了绝对的死寂,随即被山呼海啸般的惊叹所取代。
不少头领当场腿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那尚在冒着青烟的炮口叩首不止,口中喃喃念着“天雷神威”。
宋江强压下心中的狂喜,转身高举起一块早已备好的铜牌,声若洪钟:“主射手牛大眼听封!”
一个浑身肌肉虬结的铁匠汉子,此刻却激动得浑身发抖,他几步上前,跪倒在地。
“牛大眼在此!”
“今授你‘爆炎都尉’之职,掌管我梁山火器营!”宋江亲手将铜牌挂在他的脖子上。
牛大眼捧着那块沉甸甸的铜牌,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哽咽,却响彻全场:“小人……小人祖孙三代都是打铁的,抡了一辈子锤子,没想到……没想到今日,竟能打出个将军来!”
人群沸腾了,这是对所有底层匠人最直接的激励。
然而,在欢呼声的一角,豹子头林冲却一言不发,默默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帐内,他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心爱的丈八蛇矛,枪刃寒光凛冽,却映出他愈发凝重的脸。
亲兵见状,小心翼翼地劝慰道:“教头,这铁炮虽然威猛,可终究笨重。攻城拔寨,尚需靠近城墙,两军冲锋,还得看我等兄弟的枪快不快。”
林冲缓缓摇头,声音低沉:“你不明白。此物若是有十门,百门,千门……万马千军尚未接阵,便已在百步之外溃不成军。”他放下长枪,走到沙盘前,取出随身佩刀,在沙盘上划出一道道经典的冲锋阵型。
可无论他划出雁形阵、锥形阵还是鱼鳞阵,最终都被他用刀背划出的一道横线拦腰截断。
那道横线,代表着一排炮火的覆盖。
他颓然闭上双眼,长叹一声:“若主帅以此物为心腹臂膀,我等……我等这一身武艺,恐怕不过是余勇耳。”
三日后,宋江的一道命令印证了林冲的忧虑——举行“演武较技”。
由火器营对战林冲亲率的五百精锐步骑。
地形被设在一处狭长的山谷,规则是火器营只能动用一门铁炮,而林冲部则只能使用冷兵器。
这看似是一场速度与力量的对决。
鸣金一响,林冲身先士卒,亲率前锋骑兵如离弦之箭,直扑谷口的炮位,意图在铁炮装填完成前将其摧毁。
然而,他算错了一点。
宋江早已密令王小锤对引信做了改良,设下了“定时延燃”的诡计。
那门铁炮的炮口,根本没有对准谷内的通路,而是斜向上,预埋于谷口两侧的石壁之下!
林冲的精锐刚冲入谷中,还未看清炮口方向,就听闻头顶传来两声沉闷的巨响!
并非炮弹出膛的尖啸,而是某种爆炸的闷雷!
紧接着,地动山摇,两侧石壁轰然崩塌,无数巨石混着烟尘滚落,瞬间将狭窄的谷口彻底封死!
碎石飞溅,当场砸伤了数十名士卒,整个冲锋阵型乱作一团。
演习结束的鸣金声响起。
林冲满身尘土地从谷中走出,脸色铁青如铁。
他输了,输得莫名其妙,甚至没见到敌人的影子。
当晚,宋江单骑而来,不带一名护卫,径直走进了林冲的营帐。
他甫一坐下,便开门见山:“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主帅这是要用冰冷的铁疙瘩,换掉我们这些热血的兄弟了。”
林冲抬起头,只是不愿百年之后,史书上写我豹子头林冲,一生不弱于人,最终却‘败于妖器’。”
宋江闻言,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站起身,从怀中郑重地取出一份厚厚的册子,放在林冲面前。
封面上,是五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火器协同战法》。
“我不是要废了你的枪,”宋江的目光灼灼,“我是要让你的枪,活下来,活得更好!你看——”他翻开册子,指着其中的一页,“炮轰敌阵阵脚,步军枪出如龙,趁乱收割;炮火延伸,阻断敌军后援,我军铁骑便可毫无顾忌地抄其侧翼,一击致命。林教头,从此以后,你们不再是被淘汰的莽夫,而是终结战场的利刃!”
林冲的目光落在册子上,一页页地翻阅下去。
上面详细描绘了数十种炮兵与步骑协同作战的全新阵法,精妙绝伦,闻所未闻。
他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这……这才是用器之道,以器驭人,而非以器代人!”
数日后,梁山颁布《军功新规》。
新规明确规定:火器营之功,与步骑之功等同,斩获均赏。
更增设“协同标旗”一奖,凡炮兵与步骑协同破敌,参战部队双倍记功!
一石激起千层浪。
林冲更是主动请缨,亲自带领麾下精锐,与牛大眼的火器营合练“炮后突进”战术。
校场之上,炮声轰鸣刚刚落下,弥漫的硝烟尚未散尽,林冲便率领铁骑如黑色潮水般呼啸而出,马蹄踏地,尘烟滚滚,宛如龙腾。
高坡上,年轻的匠人王小锤望着自己亲手设计的延时引信盒,被小心翼翼地装入下一门刚刚冷却的重炮中,嘴角不由得微微扬起。
而在匠营最深处,那个终日戴罪操劳的身影——郑天禄,正机械地调配着新一批火药。
忽然,他停下了动作,因为他发现那张满是硝石粉末的配药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碗尚在冒着热气的肉汤。
他端起碗,发现碗底压着一张小小的字条,上面只有一行字:
“父仇未忘,但今日之火,已非昨日之火。”
郑天禄捧着那碗汤,久久未动。
一滴混浊的泪水从他布满血丝的眼中滑落,滴入面前的硝粉之中,瞬间蒸发,无影无踪。
夜色渐深,梁山大寨灯火通明。
新铸成的三十门铁炮在月光下排列成阵,如同一群沉睡的巨兽。
按照宋江的密令,这批致命的武器将在天亮前装车,秘密南运。
牛大眼亲自带着爆炎都尉营的亲信,做着最后的检查和保养,每一个部件都擦拭得乌光发亮。
他走到为首的一门主炮前,习惯性地用手抚过炮身冰冷的金属,当他的手触摸到炮耳的转轴处时,动作却猛然一顿。
借着巡逻火把的光,他发现那光滑的转轴上,竟多了一道极其细微的划痕,像是一根针尖刻意留下的记号。
那绝非铸造时的瑕疵,更不是搬运中的磕碰。
牛大眼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
他不动声色地直起身,目光扫过四周忙碌的身影和远处影影绰绰的山林,夜风吹过,带来了远处岗哨的梆子声,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却又似乎处处都透着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