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观影魔童哪吒(111)
作品:《观影万界哪吒从魔童开始》 有仙卿捻须摇头:“悖逆!悖逆!龙族如此,置天规于何地?”
“置自身命运于何地?此风断不可长!”
也有星君面露困惑:“以全族元力再铸一甲……只为成全一小儿私谊?”
“这……这代价未免太过匪夷所思,其中……莫非有诈?”
亦有少数几位古仙,眼底掠过一丝追忆和复杂难明的光。
他们或许想起了更为久远的、尚未被天条完全束缚的洪荒岁月,那时生灵行事,或许更近于“心”。
洪荒大劫,封神大劫,西游量劫之后用“心”行事的生灵少之又少。
满天神佛,人间妖邪每一步都充满算计和虚伪。
这大劫,对天庭来说,也不知是福是祸。
他们默然不语,只是将目光更深地投向那光华中的身影。
整个观影厅,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
那件由纯粹心意凝聚、温润流转的新“万龙甲”。
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又像一泓清冽的甘泉,劈开了千万年来笼罩在神佛认知中的某些铁律,冲刷着他们固化的思维。
王母目光幽深,扫过下方神态各异的臣属,最终停留在敖丙身上。
那层温润的光华似乎隔绝了她洞察一切的视线。
良久,她几不可闻地低语,声音轻得只有最近的太白金星隐约可闻:
“……情之一字,竟至于斯?”
这声低语,不知是疑问,是感慨,还是……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忌惮?
西游太上老君这位洞悉阴阳、运转造化的至尊,目光穿透了那层温润的光华,落在其核心——那并非法宝的灵光,而是无数龙魂意志纯粹凝结的“念”。
他微微阖眼,似在推演,又似在回味。
良久,嘴角竟牵起一丝极淡、极难察觉的弧度,低如呓语:
“劫灰之中,竟生此花?妙哉……亦险哉。”
黑神话:
这无声的温情,落在厅内另一片区域的“观众”眼中,却激起了截然不同的暗流。
他们的世界,底色是磨损殆尽的铜锈与凝固的暗红。
亲情友情爱情?那是上古传说里才有的奢侈玩意儿。
他们像一尊尊沉默,毫无生气的石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们看见敖丙为挚友舍命碎宝,眼中带着一丝他们也无法理解的触动。
这破败天地里,竟真还有这般傻气又纯粹的东西没被碾碎。
现在又看着魔童龙族这不掺杂一丝利益,一丝算计的爱,黑神话众人千穿百孔的躯体,灵魂得到了那么一丝慰藉。
黑神话李靖的眼睛,死死钉在魔童龙王敖光搭在敖丙肩头的那只手上。
那只手宽厚、稳定,传递着一种李靖早已遗忘、甚至憎恶的东西——父亲的爱和支撑。
他握着玲珑宝塔,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细微的咔咔声被龙元之力的余韵掩盖。
这让他想起自己和哪吒之间横亘着尸山血海的父子关系。
几千年来,他与哪吒之间只有冰冷的敕令、血腥的镇压和刻骨的猜忌。
他和哪吒与其说是父子,更像是不死不休的狱卒与囚徒。
眼前这一幕,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他盔甲下早已腐朽冰冷的心腔。
不是感动,是尖锐的、带着血腥味的刺痛。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下的仿佛不是唾液,而是铁砂。
他与哪吒之间早就没有和解的可能,看着那魔童孽龙对孩子这样的爱意。
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连他自己都厌恶的复杂情绪。
黑神话哪吒,周身缭绕的业火红莲似乎滞涩了一瞬,暗红色的火焰不安地摇曳。
那张被戾气和永恒少年感扭曲的脸上,第一次掠过一丝近乎茫然的神色。
他看着敖丙舍命陪哪吒,用全族凝结的希望护着哪吒。
看着敖丙身上那层柔和的光甲,看着龙族沉默的守护。
再想到自己与李靖之间那永世无法化解的血仇……
一股没由来的、极其陌生的烦躁猛地窜起,像业火灼烧着脏腑。
他猛地攥紧拳头,座椅坚硬的扶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几道细微的裂痕蔓延开。
朋友?为了朋友毁掉全族的希望?为了一个名为哪吒的魔丸抛弃性命,荒谬!可笑!
一种极其陌生的、早已被遗忘的刺痛感,顺着脊椎爬上来,被他强行用更深的冰冷压下去。
朋友?守护?笑话!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利用和牺牲,迟早会被碾碎。
几千年的血与火,早已把“情义”二字连同他的血肉一起,烧成了飞灰。
可是这一次的魔童哪吒和魔童敖丙他们却让这死灰复燃。
心里莫名涌出来的火,让黑神话哪吒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世界不需要这样的火,需要的只有无尽的杀戮和算计。
黑神话哪吒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望向观影厅无尽的黑暗深处,那里似乎只有血腥和杀戮的回响。
他眼底的猩红翻涌,强行压下那点不合时宜的波澜,只剩下更深的阴鸷和嘲讽。
在黑暗深处,他似乎又看见了敖丙和哪吒共抗天劫的决绝。
万龙甲落在敖丙身上的光,龙王的手,族人沉默的守护……
这些画面像烧红的针,反复刺穿着他意识深处某个早已麻木的区域。
那里本该埋葬着一些东西——也许是陈塘关外沙滩上粗糙的沙粒触感。
也许是第一次笨拙地试图驾驭风火轮时摔出的青肿。
也许是某个早已模糊不清的、关于母亲怀抱的、带着阳光味道的幻觉……
但此刻,他心底只有一片被彻底烧焦的荒芜,连灰烬都没有。
他空洞的目光越过那片温情的蓝白光芒,投向观影厅更深的黑暗,仿佛那里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一丝极其微弱、近乎本能的战栗,沿着他的脊柱爬升,随即被他强大的意志死死摁灭。
他不需要光,他本身就是深渊。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像一尊凝固在黑暗边缘的、孤独的斗战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