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安营扎寨

作品:《边关悍卒:从校尉到开国太祖

    公元944年二月二十七日,徐崧率领左营大军到达紫金山外围。


    这里地处朔州和雁门关的中间,距离朔州和雁门关相近,在历史上没有什么名气,但是对于朔州和雁门这一带,却是处于一个重要的战略位置,足以同时对朔州和雁门形成牵制。


    往南是雁门县,还有残留的长城遗址,往西则是陈家裕,地势险要,原时空杨家将演义中,杨令公就是在这里被耶律斜轸埋伏,为了不被俘虏自尽而亡。


    话说,如今的杨令公名字还不叫杨继业,而是叫做杨重贵,年龄也只有十二三岁,还在新秦县做个大少爷呢。


    他的家族是麟州豪族,等到后晋灭亡,后汉建立的时候,他的父亲杨信就会自立为麟州刺史,向后汉,以及之后的后周称臣,如今历史稍有改变,不知道这一点会不会变化。


    “命令大军扎营,辎重营按照本将先前的交代,建设临时的厕所,医护营注意做好营中卫生,火头军烧好热水,所有将官士卒饮水,一律喝烧开过的水,严禁饮用生水。”


    徐崧吩咐下去,李崇和朱宏便将命令传下。


    因为是第一次按照原时空的后世的军队扎营的规矩,进行安营扎寨,所以徐崧这边这一整天都在各营进行巡视,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军营像其他这个时代的军队一样。


    要打造一支强大的军队,就要有严明的军纪,整顿军容乃是严明军纪的第一步。


    当然,只是简单地整顿军纪,还是不够的,战乱频繁、政权更替频繁,今天归蜀这个国,明天就成了那个朝的子民,所以这个时代的军人可没有保家卫国的概念。


    徐崧便改变方向,这些日子除了改善军士的生活,在吃穿等方面,给了足够的优待之外,还组织各级军官学习,给他们将卫霍的故事,还有李靖、冉闵等等汉族名将的故事。


    目的就是引导他们,激起他们的民族自尊心,我们的先辈曾经把草原胡人按在地上摩擦,那我们这些人,竟然会臣服胡人,为他们效忠卖命,这是何等的耻辱。


    当然,这个过程是避开了萧赤那来做的,虽然徐崧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瞒得过他,不过只要他没有抓现行,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毕竟,如今的契丹还是非常强大的,相比于契丹,徐崧连个小蚂蚁都算不上,他还需要时间猥琐发育。


    “许指挥使,听闻你这些日子每日给各级将官,甚至那些大头兵讲课,教他们识字?此事可是真的?”


    果然,许松(方便读者,以后都用许松)这边还在查看营盘扎营情况,指点匠作营的工匠们,萧赤那边就过来了。


    “是啊,本将认为一支大军要想真正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除了要知己知彼之外,还需要军队的各级将领都能够读兵书,动兵略,只知道猛冲猛打,那是莽夫,难以长久。”


    许松解释说道。


    “教将官们识字,许将军有这兴致,末将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将军为何要给他们将卫霍故事,还有冉闵、李靖这些人,他们是什么人?难道将军不知道?将军有何居心?”


    萧赤那质问道。


    “萧副使,你这是在质问本将军?”


    许松目光凌厉,盯着萧赤那,冷声问道。


    “末将不敢,不过将军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怕不好与详稳大人交代。”


    萧赤那并不惧怕许松,只是冷冷地说道。


    “呵呵呵,卫霍、李靖、冉闵这些人,都是历史上的名将,本将军给将士们讲他们的故事,自然是要让将士们多多学习,打仗要多用谋略,而不是莽撞行事,这是为了提高大军的战力而为,萧副使有什么意见?”


    许松笑了笑说道。


    “将军莫要巧言诡辩,卫霍等人因何名垂青史,将军比我清楚,他们的军功从何而来,将军也比我清楚,你这是包藏祸心。”


    萧赤那大声说道。


    “萧副使,你过分了,将军乃是我等上官,你竟然敢如此对上官不敬?”


    朱宏看不下去了,直接站了过来,近距离盯着萧赤那说道。


    他的目光中带着杀机,萧赤那感觉,他若是再继续和许松硬刚,朱宏这家伙恐怕会直接对他下杀手。


    还有牛大山,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短刀刀柄之上,李崇则是看向周围的亲卫。


    这三人,乃是许松的绝对铁杆心腹,若是他继续质问许松,许松自己可能不会对他出手,但是保不齐这三人会暗施手段,让他战死在这紫金山之中。


    “将军,此事我会如实禀报详稳大人,还请将军想好,该如何对详稳大人交代。”


    萧赤那气势一弱,便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说了一句话,便匆匆离开。


    “将军,要不我找机会将他……”


    萧赤那离开后,朱宏凑到许松的身边,小声说道。


    “不必,这萧赤那在左营日久,他未必了解我们,我们对他,却是极为了解,若是他死了,契丹定会再派其他人过来,到时候可就不好控制了,暂时留着他,对我们还是有些用处的。”


    许松摇头说道。


    “只是他经常如此,跟云州节度使通风报信,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李崇说道。


    “自然会有些影响的,不过影响不大,如今契丹的主要精力都在晋国,我父亲、二哥、三哥,还有四姐都在契丹那边,他们暂时不会怀疑我,而且我们这区两千多的兵马,就算要搞事情,他们也不会放在眼里,最多是派人警告一番罢了。”


    许松说道。


    到了傍晚,营寨终于建成,许松是打算驻扎很长一段时间的,所以营寨建造得非常规范,营房、厕所、洗澡间等等各项设施一应俱全,几乎就等于一个小军堡了。


    在许松他们扎营的时候,紫金山之中,自然早就收到了许松率军前来剿灭他们的消息。


    清风寨坐落在紫金山的深处,已经靠近紫金山和雁门山的交界处了,地势险峻,崎岖难行,大军团根本无法在这里展开,只能进行小股军队的交战,所以刘清他们才能在此盘踞数年,在契丹和后晋之间横跳,没有被剿灭。


    “寨主,已经查明了,山外扎营的那支军队,是云州节度使的人,由云州节度使麾下的左营都指挥使许松率领,这许松还是云州节度副使许从斌的小儿子。”


    山寨之中,一个身穿有些旧了的长衫,文人打扮的中年人,正在向一个满脸胡子,面色黝黑的汉子说话。


    “许从斌的儿子?这个奸人,投靠契丹鞑子,帮助鞑子欺压咱们汉人,最是可恶,该杀,他躲在云州不出来,本寨主奈何不了他,既然他的儿子来了,那咱们就拿他儿子的人头,给他送一份大礼。”


    刘清听到许从斌的名字,顿时咬牙切齿,目光中露出了恐怖的杀意说道。


    许从斌并未参与朔州屠城之事,但是他是汉人,投靠了契丹,虽然这些年也一直帮助云州的汉人,并未做过欺压同胞之事,但是对于刘清他们来说,投靠契丹鞑子,那就是罪该万死,他们对于这些投靠契丹的汉人,恨意更远远强过对契丹人的恨意。


    “寨主不可轻敌,这许松虽然只有十几岁,但是打仗却是一把好手,天生神力,勇武过人,他所带领的左营,也都是精锐,曾经以两千余兵卒,与晋国上万军队对峙,将晋国军队吓得不敢上前。”


    中年书生赶忙提醒道。


    “放心吧,友生,我你还不知道吗?狮子搏兔,亦须全力,若是在山外,我们这几百人只怕不够他塞牙缝的,可是若是他进山了,那想要怎么拿捏他,还不是我们说的算,等着吧,等着他进山,咱们再和他好好周旋。”


    刘清摇头笑道。


    “可派人进山了?”


    同样的,军营这边,许松也在和李崇商量着。


    “放心吧,已经派人进山了,不过刘清此人疾恶如仇,对于投靠契丹人的汉人更是痛恨非常,只怕他不会答应与你见面。”


    李崇点点头,随后说道。


    “他一定会的,除非他就想当个草寇,这么小打小闹的,对契丹人根本无法造成致命伤害,直到有一天被契丹人围剿。”


    许松却是摇摇头说道,遍观这几年刘清的行事,他并非那种胸无大志之人,又对契丹人和投靠契丹人的汉人如此痛恨,许松有信心说服他加入自己。


    此时的黄河边上,也是热闹非凡。


    耶律德光率领大军已经进军至黄河边上,兵围博州。


    “麻答,西路军安端那边已经攻破代州,逼近忻州,咱们这边也不能慢了。这博州就交给你了,我给你两万兵马,攻取博州,然后和杨光远会师,从马家口强渡黄河,你可能做到?”


    契丹大营之中,耶律德光气势威严,看向一个身材高大,带着血腥味的契丹大将说道。


    麻答声音很大,不屑说道:“大汗放心,这些两脚羊,只知道读什么四书五经,一个个软脚虾一样,不用那个杨光远,末将也定将晋将什么何重进、白再荣还有安彦威都给砍了,头颅做成酒杯,献给大汗。”


    这位麻答乃是耶律德光的心腹大将,如今乃是恒州节度使,为人残暴不仁,经常在恒州抓捕无辜百姓,杀良冒功,对于汉人打心底里看不起。


    杨光远原本是石敬瑭的手下,后来拥兵自重,石重贵想要杀他,他便背叛晋国,投靠了契丹人。


    “不可轻敌大意,晋国虽与我大契丹有所差距,然其军队战力,亦不可小觑,你且去吧。”


    耶律德光提醒道。


    黄河北岸,正有一支万余人的兵马,由李守贞和皇甫遇两人率领,沿着黄河向马家口挺进。


    戚城,晋国守军中军。


    高行周如今已经59岁了,马上就要到花甲之年,但是这位老将却是老当益壮,精神矍铄,正在庞大的舆图前,给各军将领布置作战任务。


    石重贵为了抵御契丹,将高行周敕封为北面行营都部署,但是晋军令出多门,以至于各军无法协调,高行周率领大军与契丹大战于戚城,被契丹大军击败,退守戚城。


    “藏用,你率领本部兵马守卫北城,抵挡契丹主力,死战不退,若是丢掉城门,立斩不赦。”


    他看向下手一个与他面容相似的年轻人,大声命令道。


    这位正是高行周的长子,高怀德,字藏用,乃是原时空后世北宋的开国功勋。


    “末将遵命,死战不退,定不让契丹鞑子攻上城头。”


    高怀德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高行亮,你率军守卫西门,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高行周看向他的弟弟,高行亮命令道。


    “末将遵命!”


    “王周,命你守卫东城,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末将遵命!”


    “潘桓,命你守卫南城,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末将遵命!”


    各军得令,便各自安排,率领本部兵马开赴南北各城,布置守城之事。


    “父亲,如今契丹人兵锋正盛,陛下那边坐镇澶州,张彦泽驻守黎阳,却逡巡不前,景延广那个奸臣,也是拥兵自重,亏他之前对契丹如此强硬,如今面对契丹大将军,面对我军劣势,却畏敌如虎,也不敢派军支援,我们这一战,还能打赢吗?”


    高怀德等到其他人离开后,上前问道。


    “休要多言,乱我军心,藏用,你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怎还如此冒失?无论如何,这戚城,我们都必须守住,否则一旦被契丹人攻破,契丹人便可渡过黄河,威胁澶州,到时候陛下可就危险了。”


    高行周怒斥,而后解释道。


    “孩儿错了,父亲万万不要生气。”


    高怀德急忙说道。


    “行了,你守好北城即可,那里是契丹的主攻之地,你万万不可大意。还有,向符将军求援的探马可已经派出了?”


    高行周摇摇手问道。


    “回父亲,在契丹人包围戚城前就已经派出去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派了四队求援探马,还有我的亲卫也派出去了,想必此时符将军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


    高怀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