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许智
作品:《边关悍卒:从校尉到开国太祖》 夜色如墨,云州城西的汪家大宅灯火通明,汪世荣正在书房内踱步,管家汪忠弓着腰站在一旁,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老爷,那几个地痞被抓了,会不会……”汪忠声音发颤。
汪世荣猛地转身,一巴掌扇在管家脸上:“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正要继续发作,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似有瓦片松动,汪世荣警觉地望向窗口,却只看到树影摇曳。
“去,把护院都叫来,今晚加强巡逻。”汪世荣阴沉着脸道。
汪忠捂着脸匆匆退下,汪世荣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春秋,翻开夹层,里面赫然是几封用契丹文书写的密信,他盯着信看了片刻,又小心地藏了回去。
就在此时,屋顶上,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瓦片,如同夜猫般敏捷。
这黑影正是许家四郎许智。
他游历江湖多年,今日刚回云州,就听闻房筠筠被陷害入狱的消息。
房家长子房青风和许智一样,都是向往江湖的游侠儿,两人素有交情,许智在江湖上自然也听说了云朔之地有位房家小姐正直不阿,巾帼不让须眉,对这位正直的房小姐也颇为欣赏,当即决定出手相助。
许智轻功极佳,几个起落便潜入汪府内院。
他伏在一处屋檐上,看着下面巡逻的护院走过,嘴角微扬:“汪家的护院,比起契丹人的铁鹞子可差远了。”
忽然,东厢房传来一阵响动。
许智循声望去,只见汪忠鬼鬼祟祟地钻进一间偏房,他足尖一点,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偏房内,汪忠正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铁箱,手忙脚乱地翻找着什么。
“在找这个吗?”
一个慵懒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汪忠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见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倚在门框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翡翠扳指……正是他丢失的那枚!
“你、你是谁?”汪忠颤声喝道,伸手就要去拉墙上的警铃。
许智手指一弹,一枚铜钱破空而出,精准地打在汪忠手腕上,汪忠痛呼一声,抱着手腕跌坐在地。
“别紧张,我只是来取点东西。”许智笑眯眯地走到铁箱前,随手翻检起来。
箱子里满是账册,其中一本格外厚实,他翻开一看,眼中精光一闪……这竟是汪家与契丹人交易的秘密账本!
“有意思。”许智将账本揣入怀中,又看向吓得面如土色的汪忠:“你们老爷的书房在哪?带路。”
汪忠哪敢不从,战战兢兢地领着许智来到书房外,透过窗纸,能看到汪世荣正在烛下写信。
许智从腰间取出一支细竹管,轻轻吹出一缕青烟,不多时,书房内的汪世荣便伏案昏睡过去。
“迷香?你是江湖人?”汪忠惊恐地看着许智。
许智笑而不答,推门而入,径直来到书架前,他目光如电,很快发现了那本藏有密信的春秋。
“果然如此。”许智展开密信,眉头渐渐皱紧。
信中不仅有汪家向契丹提供云朔军情的证据,更提到了一个惊人的计划……汪家准备在半月后配合契丹细作,盗取云州火器坊的图纸!
“好个吃里扒外的奸贼!”许智冷笑一声,将密信一并收好。
就在此时,院中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老爷!有刺客!”护院们举着火把冲了过来。
许智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枚烟丸往地上一掷,“砰"的一声,浓烟瞬间充满整个书房,待烟雾散去,许智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昏迷的汪世荣和瘫软在地的汪忠。
云州城东,一处不起眼的小院中,几个江湖打扮的汉子正在喝酒,忽然,院门轻响三声,两长一短。
“是老四回来了!”一个虬髯大汉起身开门,许智闪身而入。
“东西到手了。”许智将账本和密信拍在桌上,自己倒了碗酒一饮而尽。
虬髯大汉翻看账本,勃然大怒:“这汪家好大的狗胆!竟敢私通契丹!”
另一名瘦高个仔细检查密信,沉声道:“四哥,这事得赶紧告诉许大帅,契丹人半月后就要动手,时间紧迫。”
许智点点头:“我这就去节度使府,你们继续盯着汪家,若有异动,立刻发信号。”
节度使府书房内,许松正在批阅公文,忽听窗外一声轻响,他眉头一皱,手已按在剑柄上。
“大帅好警觉。”许智笑吟吟地从窗口翻了进来。
“四哥?”许松又惊又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就给你带了大礼。”许智将账本和密信放在案上,简单说明了事情经过。
许松越看脸色越沉,最后猛地一拍桌子:“好个汪世荣!通敌卖国,罪不容诛!”
他当即命人唤来许礼、赵元朗等人,众人看过证据,无不义愤填膺。
“大帅,我这就带兵去抄了汪家!”赵元朗怒道。
许松却摇摇头:“不急,既然知道契丹人要来,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他看向许智,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四哥,还得请你那些江湖朋友帮个忙。”
许智会意一笑:“老七,你是要……”
“放长线,钓大鱼。”许松手指轻叩桌面:“让汪家把契丹细作引出来,一网打尽!”
三日后,云州城传出消息,因证据不足,房筠筠被无罪释放。
而暗中监视的探子回报,汪世荣得知此事后,在书房大发雷霆,当夜就派心腹出了城。
又过了五日,一支商队悄然抵达云州,住进了汪家别院。
商队首领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自称来自幽州,但许智派去的江湖人一眼就认出……此人右手缺了小指,正是契丹有名的细作"九指狼"萧哒哒!
与此同时,火器研究院附近突然多了几个"货郎",整日在坊外转悠,院内的工匠们也注意到,最近送来的饭菜里,总有些能让人昏昏欲睡的"加料"。
在云朔之地暂时稳定后,许松就将火器工坊的资深匠人迁移到了云州,在城南建立了一座火器研究院,专门研究火器,至于朔州那边,只作为生产的工厂,不再进行火器的研发。
汪家的动作都在许松的掌控之中。
四月二十日夜,乌云遮月,一队黑衣人悄然摸向火器坊,为首的正是萧哒哒和汪世荣。
“都打点好了?”萧哒哒低声问。
汪世荣得意一笑:“放心,今晚值班的护院都收了银子,坊内的工匠也吃了加料的晚饭,保管睡得死沉。”
就在他们即将翻墙而入时,四周突然火把大亮!
“汪世荣、萧哒哒!你们的事发了!”许松一身戎装,在亲卫簇拥下大步走来。他身后,赵元朗、许智等人押着汪忠和一干契丹细作。
汪世荣面如死灰,萧哒哒则怒吼一声,拔刀冲向许松。还未近身,一道剑光如匹练般划过……许智出手了!
“铛"的一声,萧哒哒的刀断为两截,咽喉前已抵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
“动一下,死。”许智冷冷道。
三日后,云州校场人山人海。
汪世荣、萧哒哒等一干人犯被押上高台,当众宣读罪状。
“汪世荣,私通契丹,出卖军情,谋盗火器,罪证确凿,判……凌迟处死!”
“萧哒哒,契丹细作首领,屡次潜入云朔图谋不轨,判……斩立决!”
另有与汪家勾结的多位官员被审判,处死。
宣判完毕,许松环视台下百姓,高声道:“自今日起,凡通敌卖国者,皆以此为例!云朔之地,绝不容叛徒!”
百姓们群情激愤,纷纷高呼:“大帅英明!杀得好!”
人群中,房筠筠看着高台上的许松,眼中满是敬佩。
她身旁的许智笑道:“房小姐,这下可还你清白了。”
房筠筠深深一礼:“多谢四公子仗义相助。”
许智摆摆手:“要谢就谢大帅吧,他早就看出你是被冤枉的,只是碍于律法程序,不得不暂时委屈你。”
房筠筠望向高台上那个挺拔的身影,轻声道:“云朔能有许大帅,实乃百姓之福。”
春风拂过校场,带来远处桃花的芬芳。
许松的目光不经意间与房筠筠相遇,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有某种默契在无声中传递。
这场风波过后,云朔之地的吏治为之一清。
云州节度使府的后园内,几株老梅开得正盛,暗香浮动,许松负手立于亭中,望着池中游鱼,似在沉思。
“大帅,房青风求见。”亲卫在亭外禀报。
许松眉梢微动:“请。”
不多时,一名身着青衫、腰悬长剑的年轻男子大步而来,他面容俊朗,眉宇间与房筠筠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江湖豪气。
“草民房青风,见过大帅。”房青风抱拳一礼,不卑不亢。
许松转身打量这位明明家资巨万,却喜好游侠,名满云朔的游侠儿,见他站姿如松,目光清正,不由暗自点头:“房公子不必多礼,令妹之事,是本帅失察了。”
房青风摇头:“大帅秉公执法,何错之有?若非大帅明察秋毫,舍妹冤屈难雪。青风此来,是特地道谢。”
许松示意他入座,亲手斟了杯茶:“房公子游历江湖多年,见识广博,不知对如今天下大势有何看法?”
房青风略一沉吟:“大帅治下云朔,政通人和,百姓安居,实乃乱世桃源。然契丹虎视眈眈,中原藩镇割据,这太平景象恐难长久。”
“说得好。”许松目光灼灼:“本帅欲组建一支特殊力量,专司情报、监察、缉捕之职,名为‘靖安司’,房公子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房青风一怔:“大帅的意思是……”
“靖安司指挥同知,正五品衔,直接听命于本帅,”许松直视房青风双眼:“你可愿意?”
房青风深吸一口气,起身郑重一礼:“青风虽一介草莽,亦知忠义二字,大帅既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许松朗声大笑:“好!来人,请四哥。”
片刻后,许智摇着折扇悠然而至,见到房青风,眼前一亮:“房兄,多年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
房青风亦惊喜道:“许四哥!原来你也在云州!”
许松笑道:“四哥,我已请房公子出任靖安司指挥同知,这指挥使一职,非你莫属。”
许智收起折扇,难得正色道:“老七,你知道我一向闲云野鹤……”
“四哥,”许松打断他:“江湖虽大,终是小道。如今云朔百废待兴,正需你这样的英才。靖安司职责重大,既要监察百官,又要防范外敌,非你不可。”
许智与许松对视片刻,忽而一笑:“罢了罢了,谁让你是我七弟呢。”
“这是自然,”许松松了口气,转向房青风:“还有一位指挥同知,是严庄先生,你们日后共事,当多亲近。”
三日后,节度使府签押房内,许松召集心腹议事。
“靖安司下设三处,情报处由严庄负责,专司敌情刺探;监察处由房青风统领,负责吏治纠察;行动处由许智直管,执行特殊任务。”
许松展开一幅架构图:“各州县设靖安卫所,同时以云朔为中心,向契丹、晋国、河东、汉中等地辐射,最终监察天下。”
赵元朗皱眉道:“大帅,此举恐招非议,监察百官之权过大,若被滥用……”
“所以要用可靠之人,”许松看向许智三人:“靖安司直属本帅,不受其他衙门节制,但所有重大行动必须事先报备,事后详陈,靖安司只有监察缉捕之权,而无审判之权,另设内察队,专司监督靖安司内部。”
严庄抚须道:“大帅思虑周全,在下建议再设一条规矩……靖安司办案,必须证据确凿方可拿人。”
“正该如此,”房青风附和:“我辈行事,当以理服人,即入官府,那便当以律法为先。”
许智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只要不缚住我手脚就行,对付契丹细作,可没那么些讲究。”
议事至深夜,靖安司的架构、职权、规章逐一敲定。
临散会时,许松忽然道:“四哥,房兄,明日随我去个地方。”
次日黎明,三人微服出城,来到城南一处乱葬岗。
寒风呼啸,荒草丛中白骨隐现,几只乌鸦在枯树上发出刺耳鸣叫。
许松指着一片新坟:“这些都是饿死的灾民,去年冬天,汪家勾结贪官,克扣赈灾粮,导致三百余人冻饿而死。”
他又指向远处一座小土包:“那里埋着一家五口,父亲不堪饥饿,先杀了妻儿,然后自尽。”
房青风握紧剑柄,指节发白,许智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眼中寒光闪烁。
“成立靖安司,不仅是为对付外敌,”许松声音低沉:“更是要清除这些蛀虫,让百姓不再受欺压,让这样的惨剧永不重演!”
他转向二人,目光如炬:“你们手中的权力,关系千万人生死,望二位牢记今日所见,慎用此权。”
房青风单膝跪地,抱拳过顶:“青风在此立誓,必秉公执法,若有违背,天地不容!”
许智轻叹一声,也郑重行礼:“老七放心,四哥知道轻重。”
一个月后,靖安司正式成立。衙门设在原云州按察司旧址,黑底金字的匾额高悬大门,威严肃穆。
开衙当日,许松亲临训话:“靖安司之责,在‘靖乱安民’四字,望诸君持身以正,执法以严,不负本帅所托!”
衙门外,百姓围观议论。
有人担忧这是"前唐不良人重生",有人则拍手称快:“早该有这么个衙门,专治那些贪官污吏!”
很快,靖安司以雷霆手段证明了它的价值。
房青风带队彻查云州府库,揪出七名贪污官吏;许智亲赴边境,截获契丹派往中原的密使,得到杜重威与契丹主来往的密信;严庄的情报网扩展到了汴京,连汴梁皇宫内的动静都能及时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