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辽国北归,图谋幽州

作品:《边关悍卒:从校尉到开国太祖

    公元946年三月十七日。


    耶律德光敕封李嗣源的儿子李从益为知南朝军国事,也就是中原皇帝,命萧翰为宣武军节度使,汴州留守,镇守汴梁,而他自己则是带领兵马北归。


    而此时的许松,已经在军都关,开始按照既定的计划,启动了第二阶段的攻势,目标直指幽州。


    如今的幽州,除了有耶律挞烈率领的五万契丹精锐之外,还有从杜重威等降将手中收来的原晋国士卒两万人,以及赵延寿留守幽州的兵马三万人,总计十万兵马。


    幽州自古以来就是军事重镇,易守难攻,想要攻破幽州,以目前许松手下的兵力,就算是有火器之利,若是正面作战,几乎是不可能,只能智取。


    “都到齐了吧?”


    军都关大营中军大帐之中,许松看了一眼账下诸将,李崇率领一师二团和三团镇守云州,朱英率领三师镇守朔州和雁门关,如今在军都关的,是刘清手下的二师,还有一师一团,以及新组建,在这几个月来,兵力补充到六千人,勉强具备骑兵战力的王清所部第四骑兵师。


    加上许松的亲卫营,兵力达到两万三千余人,用来守卫军都关,以云朔军的火器威力,就是有十万大军,也休想攻下,但是若是用来攻略幽州,即便这两万余人都是精锐战兵,也远远不足。


    营指挥使及以上的将官都在此处了,看着济济一堂的各级将领,许松倍感自豪,这就是他用了近两年时间扩充的势力,如今已经初具规模,拥有了近五万大军,面对契丹人的铁骑也丝毫不惧。


    “本帅已经得到消息,耶律德光已经起程北归,他在中原待不下去了,可是想要离开,没那么容易,我们下一步的战役目标,便是幽州,拿下幽州,耶律德光后退无路,便成为瓮中之鳖,本帅要让他知道,中原,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许松冰冷的声音响起,众将领有的露出喜色,有仗打,自然有军功拿,有的则是露出担忧之色。


    “大帅,攻打幽州,以我们如今的实力,只怕是有些困难啊。”


    王清说道,他曾经率领晋军多次与契丹人交战,有一次甚至打到幽州附近,知道幽州的防守是何等的严密。


    “有困难克服困难,这一次本帅要将整个燕云十六州都拿下。”


    许松摆了摆手说道。


    军都关的夜,带着料峭春寒。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巨大的沙盘占据了中央,幽州城及其周边山川河流、关隘堡垒被精细地标注其上。


    代表契丹军的黑色小旗密密麻麻插在幽州城内外,如同一只盘踞的狰狞巨兽。


    许松背对帐门,负手而立,眉头紧锁地凝视着沙盘。


    帐内气氛凝重,刘清、罗远山、王清、赵元朗等将领围在沙盘旁,低声争论着进攻的路线和可能遇到的阻力。


    火油灯的光芒跳跃着,将他们的身影拉长,投在帐壁上,显得肃杀而紧张。


    “正面强攻绝不可取!”王清的手指重重戳在幽州城厚重的城墙上:“城墙高厚,护城河宽阔,耶律挞烈是宿将,麾下十万兵马,更有杜重威旧部熟悉守城,我军虽有火器,但兵力悬殊,硬碰硬损失太大,即便攻下也必是惨胜,无力应对后续耶律德光的回援或刘知远的窥伺。”


    罗远山不服气道:“难道就干看着?契丹主力北归,耶律德光自顾不暇,正是收复幽燕的天赐良机!集中所有火炮,轰他娘的!炸开一个口子,步骑协同冲进去!”


    “炸开口子?谈何容易!”刘清指着沙盘上幽州城周边的几个卫星堡垒:“看这里,檀州、顺州、蓟州,互为犄角,拱卫幽州。我军若全力攻城,侧翼必遭袭扰。强攻一处,其他各处契丹军驰援,我们会被拖入消耗战。别忘了,我们的火器虽利,弹药补给线却长。”


    赵元朗补充道:“还有粮道。深入敌境作战,补给是关键。契丹骑兵机动性强,若派精锐袭扰我后方粮道,前线大军危矣。”


    争论声在帐内回荡。


    许松始终沉默,目光锐利地扫过沙盘的每一个细节,大脑飞速运转,推演着各种可能。


    他知道将领们说的都有道理,强攻是下策,但智取幽州,谈何容易?这座坚城,如同横亘在云朔军面前的天堑。


    “正面强攻幽州,绝不可取,今日便先议到这里,你们先回去休息,容我再好好想想。”


    许松此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云朔家底太薄,跟契丹耗不起啊。


    在众人离开后,许松依然站在沙盘前,盯着沙盘,看着契丹大军的部署,却无头绪。


    就在他凝神苦思,试图在纷繁的线索中抓住那关键一缕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靠近。


    他没有回头,以为是亲兵送水,习惯性地伸出手。


    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托着一只青瓷茶盏,轻轻放在他摊开的掌心。那手指莹润如玉,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绝非军中粗粝汉子所有。


    许松一怔,猛地回头。


    灯火下,站在他身侧的并非寻常亲兵,而是一个穿着普通士兵服色、却难掩清丽姿容的女子。


    她微微低着头,鬓边几缕青丝垂下,侧脸在光影中勾勒出柔和的线条,正是房家千金……房筠筠!


    “是你?!”许松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


    军营重地,尤其这中军大帐,乃是军机核心,一个闺阁女子如何能悄无声息地混进来,还扮作奉茶侍从?


    敞开的帐篷大门口,两个亲卫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房筠筠身上,充满了惊疑和警惕。


    他们都是许松的心腹,自然是认识房筠筠的,还以为是大帅的安排,如今看来,并非如此,两个亲卫的手放在了刀柄上,盯着房筠筠,一旦她有任何举动,立刻就会迎来两个亲卫的攻击。


    房筠筠抬起头,脸上并无多少惊慌,反而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平静,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然。她迎上许松审视的目光,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大帅恕罪,民女并非有意擅闯军机重地,实有万分紧急、关乎幽州存亡的情报,需当面禀报大帅!寻常途径,恐被延误或拦截,不得已出此下策。”


    关乎幽州存亡?这几个字像重锤敲在许松心上。


    他眼中的惊愕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探究和一丝了然。


    房家早就暗中与他接洽,但是那种接洽并非正式的投靠,更像是房家对于他这个潜力股的一种投资。


    之后房永胜和房青风加入云朔军,一个成为云朔军的参谋军师,还负责一部分民政工作,一个进入靖安司,成为靖安司的二把手,但是那也只是他们个人的行为,房家并未明确表示投靠。


    许松没有立刻斥责,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房筠筠:“房姑娘,你可知军法森严?擅闯中军,形同刺探军机,依律当斩!你所说的情报,若不能抵过此罪……”


    他的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房筠筠身体微微一颤,但眼神却更加坚定。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虽轻,却异常清晰:“民女知道。但请大帅屏退左右,此情报绝密,只可入大帅一人之耳!若情报不实,或对大帅无益,民女甘愿领死,绝无怨言!但若……若此情报能助大帅破幽州,救万民于水火,恳请大帅给民女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她说着,竟缓缓跪了下去。


    许松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她纤弱的肩膀微微发抖,但脊背却挺得笔直。


    他知道房家根基在朔州,但是房家通商天下,与幽州那边也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房筠筠冒死前来,所图为何?她口中的“绝密情报”又是什么?是真有其事,还是另有所图?甚至是契丹人的反间计?


    无数念头在许松脑中电闪而过。他沉默了片刻,那沉默如同实质的压力,让帐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都退下,帐外十步警戒,擅入者,斩!”


    “大帅!”两名亲卫一惊,本能地想要劝阻。让大帅单独面对一个目的不明、擅闯军营的女子,风险太大。


    许松抬手制止了他们,目光依旧锁在房筠筠身上:“执行命令!”


    亲卫无奈,只能抱拳:“遵命!”


    带着满腹疑虑,退出大帐。


    厚重的帐帘落下,隔绝了内外的声响。


    偌大的中军帐内,只剩下许松和跪在地上的房筠筠,以及沙盘上那座象征着巨大挑战的幽州城模型。


    灯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帐壁上,忽明忽暗。


    许松走到帅案后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房筠筠,声音听不出喜怒:“现在,你可以说了。记住,你的性命,就在你接下来的话语之中。若有一字虚言,神仙难救。”


    房筠筠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恐惧,有决绝,更有一丝孤注一掷的希冀。


    她深吸一口气,朱唇轻启,吐出了一个名字和一个足以撼动幽州城防的秘密……


    帐外,寒风呼啸。


    帐内,一场关乎幽州乃至整个北地命运的风暴,正随着一个闺阁女子的低语,悄然酝酿。


    许松的眼神,在听到那个名字和秘密的瞬间,骤然亮起,如同暗夜中捕捉到猎物的猛虎。


    沙盘上那座固若金汤的幽州城,似乎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却又足以致命的缝隙。


    帐内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许松的手指在幽州城沙盘上划出一道弧线:“好!房姑娘此讯,可抵十万雄兵。”


    房筠筠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踏步声。许松掀开帐帘,晨光中一队新编入的亲卫正在操练,钢刀映着雪光晃人眼目。


    “那个刀法……”许松突然眯起眼睛。


    队列末尾的年轻士兵招式看似朴实,但每记劈砍都带着战场淬炼出的狠辣,与寻常新兵截然不同。


    而且这刀法之中,带着一丝枪术的韵味,这个士兵,原本擅长的,乃是枪法,而非刀法。


    “叫什么名字?”


    牛大山小跑过来:“回大帅,叫杨重贵,太原人士,上月流民入关时投军的,因识得几个字……”


    “杨重贵?”许松咀嚼着这个名字,余光瞥见房筠筠突然攥紧了袖口。


    他不动声色地走近,那士兵收刀行礼,露出被太阳晒得发红的脖颈……一道陈年箭疤蜿蜒至衣领深处。


    “好刀法。”许松随手抛去自己的水囊:“跟谁学的?”


    年轻士兵接住水囊的手掌布满老茧:“回大帅,家父做过边军教头,这是家传刀法。”


    声音低沉平稳,却让房筠筠猛地抬头……这分明是官话里刻意压制的陕地口音。


    许松忽然笑了。


    他注意到士兵腰间挂着的木牌,上面除了姓名还刻着个模糊的"忠"字,边缘残留着被刀刮过的痕迹。


    当夜军帐中,靖安司的密档摊在案头。


    许智指着画像:“刘知远的弟弟,刘崇的心腹杨信的儿子,本名杨业,刘知远率军攻打契丹大军之时失踪,不知道何时改名换姓,来到了云朔。”


    “哦?那他是如何选入亲卫营的?要知道亲卫营的每一个士卒,都是从我们军中精锐士卒中选拔,按说他来云朔军不过数月,应该是没有资格进入亲卫营的。”


    许松皱眉说道。


    “这事吧……你问问大山哥吧。”许智微微苦笑说道。


    杨重贵,这个名字历史上并不出名,但是若是说起他另一个称号名字,想必在华夏不说家喻户晓,也绝对名满天下。


    杨无敌,杨业,杨令公,杨家将,这些字眼,绝对是华夏儿女都耳熟能详的。


    没错,这位就是原时空历史上,那位开创了杨家将传奇的杨令公,虽然杨家将的事迹大部分为杜撰,但是杨令公这个人却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为人勇而有谋,王夫之评“杨业,太原之降将也,父子握兵,死士为用,威震于契丹;谤书迭至,且任以边圉而亡猜”。


    这让许松顿时起了爱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