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洛阳之变

作品:《边关悍卒:从校尉到开国太祖

    毕士安详细地介绍了今年的财政收支,总的来说,若是不计算战争缴获和抄家那些豪强地主所得,如今他们依然是入不敷出。不过这是未计算新占领的幽州等地。


    如今均田策和摊丁入亩、商税、四监等政策已经推行下去,来年的收入必然会增加一到两倍。


    “建造部这边呢?今年你们的工作繁重,许多大工程都已经开始,如今都是有什么进展了?”


    许松又看向了庆祥。


    今年建造部这边启动了修建水泥厂,扩建兵工程和冶炼厂,修建港口,修建船厂等等大工程,民政部核算的各项支出,除了军费占了将近一半外,建造司这边数第二,占据近三成。


    “回大王,朔州、蔚州和蓟州的水泥厂都已经完工,并且出产的水泥一部分用于修路,一部分运送到云州、武州、檀州、榆关和平州,加固城防,如今大王规划的道路,已经修通了五百里左右,来年如果不发生大的战事,我军所辖各州官道,都将可以修成水泥路。”


    庆祥起身回禀道。


    接下来他又介绍了船厂、天津卫港口等修建扩建,总体来说都是在稳步推进,船厂那边已经在试验合金龙骨,之前都已经试过四次五百料战船下水,虽然失败了,但是却也总结了一些经验,估计用不了太久,合金龙骨装备战船就可以实现了。


    不过要实现火炮上船,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


    天津港也已经基本竣工,而且按照许松的要求,在港口建设了十二座岸防炮炮台,目前大口径火炮已经基本研制出来,只是因为重量太大,不适合野战,所以未装备大军,但是在幽州城已经装备了八门仿造的后世虎门炮台那种大口径的红衣大炮。


    这种火炮重达8000斤,长一丈左右,口径110-130毫米。


    “嗯,那就好,来年你们的任务会非常重,财政方面本王也会大力支持,加大招收流民的力度,不过也要注意,不能一味追求工程进度,还要善待那些做工的百姓,不能让他们偷懒,但是也不能动辄棍棒相加,肆意虐待。”


    许松看着庆祥说道。


    “大王放心,微臣也是工匠出身,知道百姓疾苦,定不会做出此等恶劣之事。”


    庆祥急忙回答道。


    建造部的各大工程招收了数万流民,而且还在继续招收,如此庞大的人口,若是不能善加管理,后续必然会产生难以想象的恶果,所以许松也给庆祥调拨了一支靖安司兵马,协助他做好管理。


    “好,今年咱们大明的地盘扩大了一倍多,各方面都是欣欣向荣,本王很高兴,内阁拟个方案,年终之前,给各级官员发放年终奖励,交给我审阅后,即可发放。”


    许松露出笑容大声说道。


    “谢大王。”


    听到许松的话,众多官员都是露出了笑意,许松虽然管理严格,遇到贪赃枉法的,向来是法不容情,但是对于下属赏赐这一块,向来大方,年底的年终奖想必也会比较丰厚。


    “这是大家应得的,我们能够在短短不到三年时间,发展到如今的规模,诸位功不可没,许松在此,感谢诸位。”


    许松躬身行礼,大殿中的众多文武也都起身还礼,而后许松继续说道:“以后,我们要实施预算制度,各部每年需要多少预算钱款,在年初的时候,给民政部报一个预算,让民政部根据府库余款,进行分配,预算内的,可以直接拨付,超出预算的,就要进行论证审批,而且不管是超出预算,还是未超出预算,实际用款与预算金额相差太大的,都要在考核时进行减分,此事由民政部主导,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来。”


    许松的话,让各部主官脸色一苦,这位大王又出了新的幺蛾子,还真是把他那折腾劲儿贯彻到底啊。


    “微臣,谨遵王命。”


    毕士安起身说道,显然,许松事前已经和他沟通过,甚至指点过一些事情。


    “下一件事,便是乡官治理的事情。”


    许松的话,让大殿之中顿时响起了议论之声。


    因为交通还有成本等各方面复杂的原因,这个时代,朝廷派遣官员一般都是只派到县一级,乡镇一级基本都是靠着宗族自治,所以才会有皇权不下乡的说法。


    许松崛起之初,就派遣军中伤病退役的老兵管理乡镇村一级,但是这些老兵一般都没有什么文化,管理得也比较混乱,更多的其实还是依靠那些地主宗族。


    只是《云州月报》创办之后,有专门的读报人去各乡各村读报,才让明军的各项政策能够直达百姓,但这终归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想要长治久安,还是需要建立正式的制度。


    其实除了乡官之外,许松还想改革吏员制度,在古代一个县的官员,除了县令、县丞等主要官员外,其他的基本都是吏员,这部分人占了八九成。


    但是他们虽然身穿制服,却没有正式的编制,没有晋升渠道,所得的俸禄也是极少,养家糊口都难,所以他们主要收入并非俸禄,而是一些灰色收入,这就滋生了大量的腐败,欺压百姓的事情屡见不鲜。


    许松是想将这些吏员也纳入官制,给他们晋升的希望,提高他们的待遇。


    不过这件事牵扯太广,而且所需耗费的钱财无数,他治下的各州负担不起这么庞大的开支。


    “本王打算在各乡镇设立乡长和镇长一职,管理乡镇事务,由各县管辖,官职嘛,就定为从八品,此事由组织部考察各州情况,制定方案,提交内阁同意后,交给本王。”


    这件事是许松想了许久,但是并未与下面的人商议,所以也没有直接拍板,只是让组织部先考察调研。


    “微臣遵命。”


    许信起身说道。


    “最后一件事,便是招贤纳士,如今我们的人才缺口非常大,只是靠着举荐等手段,一来选拔人才数量无法满足需求,二来范围太小,难以精准选拔所需人才,所以本王决定,以后每年由王府主持,定期组织一次大考,选拔人才,就定在10月吧,由文教部牵头,组织部和民政部协助。”


    许松说着。


    “另外,在教育方面,我们也可以再深入一些,如今的小学堂在各州都已经有了,本王准备在幽州,建立中学堂,大学堂,孩子们从小学堂结束学业后,进入中学堂,中学堂结束后,进入大学堂。


    学堂的学习不仅仅要有四书五经、君子六艺,还要有明算、格物等科目,另外再建立一所军事学院,由本王担任祭酒,由高老将军这样的沙场宿将担任司业,军中宿将,包括本王都要在军事学院讲课,培养军事人才。”


    一场大朝会,许松全面了解了如今治下的情况,各军都在加紧训练,按照许松的要求,等军事学院建设完成后,各军的各级军官都有序分批进入军事学院学习,而且他也明确透露了一个消息,以后军队选拔军官,文化水平将作为极为重要的一个考核标准。


    这让李崇等一干将领愁眉苦脸,以往队伍小的时候,许松亲自给他们上课,如今队伍壮大,许松又直接建了一所军事学院,不仅仅他自己给他们讲,还请了高行周,赵匡林,甚至还把赵延寿找来,也给他们上课。


    这可苦了他们这一帮子大老粗了,不过军令下达,不去也得去。


    大朝会后,许松留下内阁五位大学士和高行周等指挥同知,继续商议,真正的核心事务,肯定不能在大朝会上去说的:“朱宏,如今各军的装备配备得如何了?”


    许松首先看向了朱宏,他除了担任军法司的指挥使外,还担任了总装备部的指挥使,泒河一战之后,封地范围大增,麾下的军队更是扩充一倍有余,其中大部分是晋军降卒、解救回来的民夫和流民招募,少部分整编燕军营士卒,燕军营被俘虏的士卒大部分都被遣返回乡务农了。


    军队骤然增加,也给后勤装备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兵工厂日夜加班加点,生产火枪、横刀、火雷和盔甲等制式武备。


    “回大王,目前三大野战兵团的冷兵器装备已经交付完成,火器方面完成了六成,预计来年四月份就可以全部交付装备,届时大军的训练整编也将全部完成,具备出征的条件。”


    “至于新组建的左右神策军,因为是拱卫幽州的宿卫,目前已经从三大军团调拨了一批装备列装,但是火器有一部分是老式火器,要全部换装最新式的火器,估计要晚一些,到明年六七月份可完成全部装备列装。”


    朱宏是跟着许松的老人了,知道许松下一步的计划,短时间内还需要消化封地,但是最多一年,势必会发动一场大战。


    “嗯,此事我会亲自和兵工司那边说,加快生产速度,而且扩建的蔚州兵工厂也已经基本完工,正在招募工人,应该下个月就能开始生产,想必到时候情况会好转很多。”


    许松点点头说道,数万大军的装备不是那么容易准备的,而且新建的两支禁军此时正在进行基础的训练,再过一个月基本能够完成,下一步就要完成装备,进行作战训练了,需要加大军工产能。


    “那就好,内阁那边与民政部协调好,暗中向朔州倾斜粮草,要秘密进行,不可大张旗鼓,一年内准备好五万大军一年所需粮草即可。”


    许松的话,让在座的九位大臣都是惊讶不已,往朔州运粮草,这目的也太明显了。


    “大王,我们要跟朝廷开战吗?这只怕有些不妥吧,目前我们的首要敌人不是辽国吗?”


    首先开口的是丁友生,其他人也都看着许松,显然他们也想问这个问题。


    “辽国当然是我们的大敌,但是短时间内,我们还需要消化所得,不宜与辽国开战,至于朝廷,本王也没有想过要直接和他们开战,只是近来朝廷会有很多事情发生,我们需要早做准备。”


    其他人都是对许松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早做准备?准备什么?


    不过想到靖安司的存在,经过两年多的发展,在许松大量钱财的支持下,如今的靖安司在南方、西域和塞外或许还有所不足,但是在北方中原地区,真可谓是无孔不入,或许是靖安司查到了什么机密,才让大王有如此作为吧。


    此时,在洛阳,一件引动天下剧变的事情正在发生。


    入冬之后,天气渐寒,洛阳城内外的百姓都有意识地减少了外出的活动,洛河之上,也眼见着萧条起来。


    战事消弭,随着许松上表称臣劝进的消息传来,而后刘知远登基称帝,建立大汉,此前洛阳城之中的混乱立消,虽谈不上士民皆安,但局势总归向着稳定变化。


    于洛阳乃至中原的百姓而言,虽然并不能确定这大汉朝能持续多久,但总能支撑些年头吧,从梁至唐晋,哪怕是最短的石晋,也有差不多十年的国祚……只要没有战争的摧残,过几年安稳日子,就算苦点,也不是不能接受。


    洛阳,东宫。


    浓重苦涩的药味几乎凝成了实质,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压得人喘不过气。


    殿内虽燃着数个巨大的铜炭盆,驱散着深冬的酷寒,却驱不散那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与死气。


    太子刘承训仰卧在宽大的锦榻上,面色蜡黄,双颊深陷,呼吸微弱而急促,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曾经丰神俊朗、被寄予厚望的储君,如今已是形销骨立,气若游丝,厚厚的锦被盖在他身上,却仿佛压着千斤重担,不见丝毫暖意。


    几名须发皆白的老御医跪在榻前,轮流诊脉,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看到的只有绝望和恐惧,太子的脉象,已是沉细欲绝,回天乏术。


    殿外传来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不住的喘息和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