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3年，印度，密拉特。


    热浪滚滚的兵营里，几个印度土兵（西婆伊士兵），正围在一起，神色紧张地传阅着一份偷偷夹在《加尔各答每日新闻》里的小册子。


    “喂，拉姆，你听说了吗？”一个名叫桑格的老兵，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什么禁忌，“英国佬最近发下来的那种新**……据说，上面的咬开头，是用……那种油浸泡过的！”


    “那种油？”年轻的锡克族新兵一脸茫然，“哪种？”


    桑格瞪了他一眼，神神秘秘地比划了一下：“就是……对你们锡克人来说无所谓，但对我们印度教徒那是会下地狱的‘神牛’的油！还有对穆斯林……是大忌的‘那个’（猪油）！”


    “什么？！”


    这个消息，就像一颗火星，掉进了充满瓦斯毒气的矿井里！


    “该死的英国佬！他们是想让我们全都下地狱吗？！”


    “侮辱我们的信仰！这比杀了我们还难受！不行！这枪我们不练了！”


    愤怒的火苗，以密拉特为中心，迅速地，向着德里、坎普尔，甚至整个北印度的所有土兵营地蔓延！在宗教热情面前，所有的军纪、甚至英国人给的那点面包，都变得一文不值！


    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1857年印度民族大起义”……本该出现的**。


    然而，在这个位面上。


    负责“管理”印度的，可不是那群傲慢又愚蠢的东印度公司老古董。


    而是，一个远在伦敦，带着二十一世纪头脑和千里眼（情报网）的……魔鬼亲王。


    ……


    伦敦，白金汉宫。


    林亚瑟刚刚结束了和妻子关于“小爱德华为什么最近总是一边弹琴一边傻笑”的家庭会议。


    汉森拿着一份加密报告，脸色凝重地走进了书房。


    “殿下，印度那边……有点不太对劲。”


    “怎么？那个叫多斯特·穆罕默德的国王又来这一套来要钱了？”林亚瑟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是阿富汗。是我们自己的军队。”汉森的声音有些发涩，“军务部刚刚收到密报，北印度那边的土兵营地里，关于‘新式P53恩菲尔德**’**包装纸上涂抹油脂的谣言……”


    “涂油**？谣言？”林亚瑟的眼神瞬间一凝，他那把转笔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这个词，就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脑海中关于“印度兵变”的那段恐怖记忆。


    在原本的历史中，正是因为英**官那种“只要我们说是凡士林就是凡士林”的傲慢态度，无视了印度土兵对宗教禁忌的极度敏感，最终酿成了一场导致数万名英国平民和数十万印度人死亡的惨烈**！


    “这不是谣言！”


    林亚瑟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过了文件，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这……**是真的！”


    “那帮该死的兵工厂奸商！为了省那点钱，居然真的用动物油脂……”


    他的脑子飞速运转。


    现在已经是53年了，距离历史上兵变爆发的时间还有不到四年（原本是1857）。但蝴蝶效应已经把全世界都搅乱了，鬼知道这颗雷会不会提前炸！


    他不能赌。


    印度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打造成的“奶牛”和“粮仓”，是维多利亚“女皇”皇冠上最亮的宝石！绝对不能让这群只有宗教没有脑子的傻子，因为几块牛油给毁了！


    “汉森！”林亚瑟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杀气，他下达了一个让所有内阁大臣如果听到都会以为他疯了的命令，“现在！立刻！传我的最高指令！”


    “致印度总督及全体驻印英军司令——”


    “第一，立刻！无条件！全面停止那种所谓‘新式纸包**’的发放和训练！并且，收可以回已经发下去的所有库存！告诉那些土兵，这是‘误发’！新**还在路上，是……是用蜂蜡和植物油做的！谁他妈再敢提牛油猪油，就马上！给我军法处置！”


    这招叫——釜底抽薪。先从源头上掐灭火种。


    但这还不够。


    万一谣言已经散开了呢？万一有人趁机煽动呢？（比如某个一直不满英国统治的土邦纳瓦布？）


    “第二！”林亚瑟的手指狠狠戳向地图上那个充满丛林和瘴气的地方——缅甸。


    “调动！现在就调动！把我们在缅甸前线刚刚打完胜仗、还没来得及休整的那支最精锐、最能打、也最忠诚的……廓尔喀雇佣兵军团！”


    “全员空投……全员给我想办法用最快的船，给我拉到北印度！尤其是德里和密拉特一线！让他们就在那些土兵营地旁边安营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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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让每一个想**的土兵，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些带着弯刀、**不眨眼的尼泊尔山地人！”


    这就叫——威慑。找一群信仰不同（印度教或佛教，且被认为“高人一等”）、极其尚武的雇佣兵来当“督战队”，这种心理压迫感，远比那些英国红虾兵要强得多。


    最后，是绝杀。


    “第三，”林亚瑟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去把多年前我们在英锡战争后，解散并看押的那批……锡克军团的老兵，给我找回来！”


    “告诉他们！摄政亲王和女皇陛下想念他们了。”


    “摄政亲王不仅想念他们，还要给他们……发地！发钱！只要他们愿意重新拿起武器（当然是我们发的新枪），组成一支只听命于我的‘皇家旁遮普治安警备队’……”


    “……我就让他们，成为这片土地上，新的……合法守护者！”


    这招叫——以印制印。锡克教徒向来痛恨那些印度教徒和穆斯林，把这帮猛兽放出来……那些还在犹豫要不要**的土兵，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脖子有没有锡克大刀硬。


    ……


    三天后，内阁会议。


    当陆军大臣颤抖着双手，念完这一连串“劳民伤财”的调兵命令时。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殿下是不是更年期了/太敏感了”的眼神看着林亚瑟。


    “殿下，”首相罗素硬着头皮劝道，“印度现在很稳定啊……那个**的事只是小道消息……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这调动……得花多少英镑啊！”


    林亚瑟没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喝着他的下午茶，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许久，他才放下茶杯，轻描淡写地反问了一句：


    “首相阁下，你知道一根火柴，是怎么烧毁整座皇宫的吗？”


    “……？”


    “当你闻到烟味再去泼水的时候，你就已经只能去废墟里捡骨头了。”


    林亚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没有一丝褶皱的领结，脸上露出了一个绝对自信的微笑。


    “而我，”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从不救火。”


    “……我只喜欢，把那个拿火柴的人，在那根火柴划着之前……连人带手，一起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