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欢迎
作品:《穿越五零糙汉军官的宠妻日常》 霍晋承简短地交代完,没急着转身。
他侧过身,很自然地朝谢诗凝这边一扬下巴,声音不高,吐字却异常清晰,每个字都像小石子砸在水泥地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老周,我爱人,谢诗凝同志。”
他特意用了“同志”这个在军营里最正式也最尊重的称呼,显得庄重。
这话像按下了某个无形的开关。
老周——周明教导员——脸上那点打量的神色“唰”地一下收得干干净净,全副精神都聚到了谢诗凝身上,笑容立刻又热络了几分,透着真诚的欢迎。
霍晋承这才转向谢诗凝,那调门儿跟变戏法似的,瞬间就软和下来,低沉温和的嗓音里带着点哄人的、安抚的意味,和他刚才对老周说话时那种公事公办的硬朗判若两人:
“凝凝,这是周教导员,周明同志,营里同志们思想、生活上有个啥想不通的疙瘩,都找他,往后我要是有任务不在跟前,你有啥事儿,或者缺东少西了,找周教导员就成,千万别抹不开面儿,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
不是去拉她,而是动作飞快又轻柔地,将她被山风吹乱、粘在微微汗湿的脸颊上的一缕柔软发丝,小心地别到了她白皙小巧的耳后。
那动作快得很,带着一种不经意的亲昵和理所当然的占有感。
他粗糙的指腹不经意地蹭过她敏感的耳廓,留下一丝温热酥麻的触感。
谢诗凝的耳根悄悄红了,像染了淡淡的胭脂。
老周脸上的笑容一下子绽开了花,透着股实打实的热情和亲切,冲着谢诗凝连连点头,声音洪亮,带着北方汉子特有的敞亮:
“谢同志,你好你好!热烈欢迎啊!到了咱们这儿,就跟回自个儿家一样!千万别拘束!霍团长说得对,有啥需要,你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食堂在哪儿,服务社(小卖部)在哪,缺啥日用品,需要帮忙搬搬抬抬,都找我老周!”
刚才那点探究,全化成了滚烫的热乎劲儿,还带着点拍胸脯保证的豪气,仿佛谢诗凝的事就是他天大的事。
谢诗凝脸上还带着一路风尘的疲惫和初来乍到的拘谨,闻言立刻微微弯了弯腰,脸上努力绽开一个温婉得体的笑容,声音不大,但清晰文静,带着城里姑娘的斯文气:
“周教导员您好,给您添麻烦了,以后要辛苦您了。”
她脸上有点热,霍晋承那自然而然的、带着呵护意味的动作,让她心里头那点浓得化不开的陌生感和失落,确实悄悄淡了些许,像是被那指尖的温度熨平了一角皱巴巴的情绪。
老周心里头可真是开了锅,翻江倒海!
他眼瞅着霍晋承——团里出了名、新兵蛋子晚上做噩梦都能梦见他黑脸的冷硬主儿,训起兵来眼风像刀子刮肉,说话带冰碴子能冻死人,嗓门一吼操场上的麻雀都能吓飞了的“冷面阎王”——这会儿对着自家小媳妇,轻声细语交代得那叫一个事无巨细!
那眼神温乎得哟,简直能把三九天挂在屋檐下的冰溜子给化喽!
我的个老天爷,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开天辟地头一遭哇!
他心里头惊讶得直咂舌,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出来,脸上还得使劲绷着,不能露了馅,憋得腮帮子有点酸。
那原本就热情的笑容里,顿时就掺进去了好几分“原来如此”的恍然和深深的感慨,赶紧把腰杆又挺直了些,声音洪亮地应承: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应该的!为军属服务就是我们的工作嘛!”心里头却忍不住嘀咕:乖乖,这铁树开了花,阎王爷也有绕指柔的时候啊!
霍晋承这才冲老周点了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他转身大步走回来,绕到车屁股后头,“啪嗒”一声脆响,利索地掀开吉普车的后盖。
里面东西很多,除了他的行李卷和几个装着杂物的帆布包,他一眼就看到了谢诗凝那只藤条箱,箱子角还磨得有点毛了边,露出里面浅黄的藤芯。
他大手一伸,轻松地拎了出来。
箱子其实不沉,但他拎得很稳当,仿佛那是什么易碎的宝贝。
走到谢诗凝身边,那只空着的大手再次极其自然地伸过去,不由分说地就把她那还有点微凉、带着点薄汗的小手,牢牢攥进自己温热干燥、布满硬茧的掌心里。
那动作,熟稔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又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天经地义的霸道劲儿。
他握得很紧,像是在无声地向这片陌生的土地、向所有可能投来的目光宣告:这是我的人,跟着我,别撒手。
“走,”他一手稳稳地拎着箱子,一手紧紧牵着她,声音低沉温和,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驱散了她心头的些许不安。
“车还得去后山根儿才能卸,咱先去落脚的地儿安顿。”说着,牵着她绕过沾满黄尘、泥点斑驳的吉普车头,走到副驾驶那边。
他替她拉开车门,宽厚的手掌习惯性地、几乎是本能地护在她头顶上方,仿佛那坚硬冰冷的车框随时会磕着她细软的头发。
等她小心翼翼地坐稳了,他才轻轻关好门,动作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和刚才在哨卡前那个冷硬如铁的团长判若两人。
他自己利落地绕回驾驶座,吉普车引擎再次轰鸣起来,在空旷寂静、只有远处口号声回荡的营区里,这声音显得格外响亮,引得远处几个路过的兵好奇地探头张望,目光扫过副驾上那个醒目的碎花身影。
车子稳稳驶离营部门口那片光秃秃、只有几棵小树苗的水泥地,拐上一条更窄、更僻静、尘土也更厚的土路,朝着远处山脚下一片稀疏的树林子里,隐约露出的青灰色小院开去。
车子刚拐过一个刷着标语的红砖营房的墙角,迎面就撞上一队正喊着震天响号子、呼哧带喘跑操的兵!
小伙子们一个个晒得跟刚从煤堆里扒出来似的,黑得发亮,豆大的汗珠子顺着脖子往下淌。
军绿色的背心湿哒哒地贴在精壮结实的背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
他们背着鼓鼓囊囊的帆布挎包和军用水壶,步子砸在地上,“咚咚咚”闷响,像擂鼓,带起一溜呛人的黄烟,像条土龙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