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入住

作品:《穿越五零糙汉军官的宠妻日常

    谢诗凝走到那位黑脸班长身边,语气温和却条理清晰地说道:“班长同志,有几处地方,恐怕还得麻烦大家伙儿帮帮忙。”


    她引着班长走到东屋窗前:“您瞧,这扇窗棂朽得厉害,怕是不牢靠了,若是方便,能不能请您带的木料给加固一下?不然夜里风大,听着心里不踏实。”


    接着又指向堂屋正墙:“这面墙最是当眼,若是能多刷一层白灰,屋里想必能亮堂不少。”


    ……


    她说的都是实际遇到的困难,语气里没有挑剔,只有商量和实实在在的考量,每一条建议都点在要害上,既体谅战士们的工作量,又透着一股过日子的精细和主见。


    黑脸班长是个经验老到的泥瓦匠,眼神在院子里那么一扫,心里头就门儿清了。


    他大手一挥,分派起活计来干净利落,跟打仗似的:


    “二牛!带俩人,拆旧门!量准尺寸,新门板抓紧钉!榫卯给我卡严实喽!门轴别忘了,上足黄油!吱嘎响可不成!”


    “得令!班长放心!”叫二牛的壮实小伙儿响亮的应了一声,招呼着同伴就扑向了那扇破门。


    “铁柱!你们组,负责窗户!破窗框子全给我卸了,换新的!木头碴子打磨光滑咯,别扎着嫂子!小六子!”


    他点了个看着机灵的小个子兵,“你心细,眼头活!去糊窗户纸!要绷得紧,糊得平,一个针鼻儿大的窟窿眼儿都不许留!漏风可不行!”


    “是!班长!保证完成任务!”小六子挺起胸脯,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谢诗凝。


    “剩下的人,跟我收拾墙面!”班长撸起袖子,“墙皮松的、鼓包的、起皮的,全给我铲干净喽!扫帚蘸水,把浮灰狠狠刷掉!刷墙的白灰浆给我兑稠点,抹匀实了!犄角旮旯都别落下!刷完看着得亮堂!”


    命令一下,刚才还死气沉沉的小院瞬间就活了过来,热火朝天。


    拆门板的“哐当”声,凿墙皮的“嚓嚓”声,锯木头的“嗤啦嗤啦”声,搅拌灰浆的“哗啦哗啦”声,汇成了一曲充满了力量的劳动号子。


    谢诗凝看得有点眼花缭乱,心里直感叹部队的效率和战士们的手艺。


    她插不上手这些力气活,但也没打算干站着。


    谢诗凝见战士们个个干得满头大汗,心里过意不去。


    想着得再烧点热水给大家解渴,可带来的那个暖水瓶早已倒空了。


    她转身钻进那所谓的厨房,就傻眼了——灶台冰冷,别说锅了,连根引火的柴火棍都没有,就一个光秃秃的黄泥台子。


    “小张同志!”她赶紧喊住正帮忙抬一根粗木料的小张。


    “哎!嫂子!啥事儿?”小张抹了把汗,小跑过来。


    “你看这…想烧点热水给同志们解解渴,可…可啥家伙什儿都没有…”谢诗凝有点不好意思地指了指空荡荡的灶台。


    “嗨!嫂子您甭操心这个!”小张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显得格外憨厚,“班长早想到啦!我们有准备!”


    他说着,快步跑到吉普车后面,变戏法似的拎下来两个鼓囊囊的军用水壶和一个刷着绿漆的大号铁皮水桶。


    “水是从营部锅炉房刚打的开水,还温乎着呢!杯子咱都自带!”他一边说,一边麻利地招呼战士们过来喝水。


    谢诗凝心里头一暖,部队带出来的兵,想得是真周到。


    这份细心,让她对这个陌生的地方,又添了几分好感。


    趁着修房子的空档,谢诗凝也没让自己闲着。


    她指挥着小张,把吉普车后车厢里卸下来的东西,一点点往屋里归置。


    主要是谢父谢母给闺女准备的过日子的家当:两床厚实的新棉花被褥,几身换洗衣裳,一个沉甸甸的柳条筐里装着锅碗瓢盆,一小布袋白面,一小布袋小米……


    东西不多,零零碎碎,但每一样都带着爹娘沉甸甸的心意和过日子的烟火气。


    小张搬着东西,看着谢诗凝有条不紊地安排,心里头对这个说话细声细气、干活却一点不含糊的新嫂子,又多了几分敬重。


    营部办公楼里,霍晋承合上钢笔帽,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他抬眼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有些发暗。


    心里头那点惦记像小爪子挠似的,不知道那破院子修得咋样了,更惦记着独自待在那里的谢诗凝。


    他一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军装外套,利落地穿上身,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风纪扣。


    大步流星地冲出办公室,脚步比来时更急,恨不得一步就跨回后山根儿。


    霍晋承没去食堂凑热闹,脚下一拐,直接钻进了小灶厨房。


    炊事班长老王正抡着大铁勺在锅里搅和,看见他进来,有点意外:“团长?您咋亲自过来了?要啥让警卫员跑个腿儿就成!”


    “打两份饭,带走。”霍晋承干脆利落,眼神扫过热气腾腾的大锅。


    “好嘞!给您多盛点肉!”老王麻利地应着,揭开旁边一个冒着白气的蒸笼,拿出两个大号的铝饭盒。


    大铁勺伸进炖菜锅里,结结实实舀了两大勺软烂的白菜土豆,特意多捞了几片油汪汪的五花肉片盖在上面。


    另一个饭盒装了冒尖儿的二米饭(大米小米混合)。


    扣好盖子,又拿过军用水壶,咕咚咕咚灌满了滚烫的开水。


    “团长,给您。”


    “谢了。”霍晋承接过饭盒和水壶,转身就走,步子迈得又大又急。


    等他大步流星赶回后山小院时,天已经擦黑了。


    吉普车和卡车早没影了,新钉好的松木院门关得严严实实。


    他推开院门,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


    堂屋里亮着盏煤油灯,豆大的火苗跳动着,把昏黄的光晕铺满了屋子。


    眼前的景象让他猛地刹住脚,差点忘了喘气。


    这还是那个落满厚灰、家徒四壁的破屋子?


    墙刷了层薄薄的白灰浆,虽然刷得有点糙,透着点黄泥底子,可整个屋子亮堂了不老少,呛人的霉灰味儿也淡了。


    新糊的高丽纸窗户,在灯下泛着柔和的米白,把冷风牢牢挡在外头。


    新换的门板严丝合缝,松木的清香味儿还没散。


    地面虽然还是土坯,但扫得溜光,一根草刺儿都看不见。


    最让他心头一热的,是那股子新鲜的“家味儿”。


    那张老榆木桌子擦得锃亮,摆在堂屋正中,上面铺了块蓝底印着小碎花的旧桌布。


    桌布上,端端正正摆着个簇新的竹壳暖水瓶,瓶身红彤彤的,印着“劳动光荣”四个大字。


    暖瓶旁边,一个崭新的搪瓷脸盆,盆底印着鲜亮的红双喜和两条胖头鱼。


    脸盆沿上搭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新毛巾。


    桌子角上,还立着个崭新的搪瓷茶缸,“为人民服务”几个红字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