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恢复

作品:《穿越五零糙汉军官的宠妻日常

    纪宝珠看着谢诗凝脸上那抹微光,又看看地上那筐糟心的烂梨,再看看霍晋承那副恨不得把谢诗凝含在嘴里的紧张样,她那跳脱的性子又有点按捺不住了。


    她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嘀咕,像是说给谢诗凝听,又像是自言自语给自己打气:


    “诗诗,你看……太阳都出来了!烂梨子怕啥!咱们……咱们挑挑拣拣,总能找出好的!我……我就不信了!那包装袋的师傅不来,我……我去堵他家门!”


    她说着,还握了握拳头,脸上泪痕未干,却努力想挤出个“我很能干”的表情。


    林铮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像是要把这一个多月的憋闷都吐出去。


    他走到那筐烂梨边,蹲下身,大手在里面仔细地翻拣着,声音沉稳了许多,带着一种重新找到主心骨的踏实感:


    “对,宝珠说得对。小妹,你别操心这些,先顾好自己。这梨……我仔细挑挑,烂的剜掉,能用的咱们抓紧处理。师傅那边……”


    而霍晋承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谢诗凝,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低声问:“凝凝,累不累?要不要坐会儿?妈熬了小米粥,一直温在灶上,要不要喝点?”


    那语气,又回到了那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状态。


    谢诗凝在干妈怀里轻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她离开干妈的怀抱,虽然依旧需要霍晋承的支撑,却努力地站了起来。


    她看向那筐在晨光下显得更加狼狈的烂梨,又看向窗外的阳光,最后,目光缓缓扫过母亲含泪带笑的脸,哥哥沉稳关切的眼,纪宝珠努力想显得可靠却的样子,最后,落回霍晋承那张写满担忧和宠溺的脸上。


    她的唇边,极其微弱地向上弯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个久旱逢甘霖的土地,艰难地裂开一道缝隙,迎接阳光雨露的信号。


    她转向那筐梨,声音依旧很轻,却清晰:“嫂子们……不容易。梨子……挑好的,仔细些。烂的……别扔,削干净,熬梨膏,也能……卖。”


    谢诗凝的声音细细弱弱的,跟蚊子哼哼似的,可就这么点动静,愣是像颗定心丸,“扑通”一声砸进了大伙儿那焦得冒烟的心窝子里。


    “别急,都别急,”她看着眼圈还红着的纪宝珠和旁边闷头站着的林铮,眼神倒是出奇地稳,“包装设计,梨子罐头,梨干……这些,我早都计划好了,都写在计划书里。”


    她喘了口气,像是很费力回忆那本子放那了,“就在……军属院我屋那个抽屉,锁着呢。等我……等我缓过这两天,能走动了,咱回院里……再细说。”


    “计划书?!” 纪宝珠那俩眼珠子“噌”地瞪得溜圆。


    她激动得嗷嗷就喊:“哎呀我的亲娘祖奶奶!我就知道!诗诗你这脑袋瓜儿好使”


    苏婉云她转过头,看向谢诗凝,目光柔得能滴出水来“凝儿,听妈的,那些事儿啊,都不在这一时半会儿。计划书搁那儿,它还能长腿跑了?眼下顶顶要紧的,是你这身子骨,得养瓷实喽。”


    她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饿坏了吧?妈给你熬了稠糊糊的小米粥,一直在灶上温着呢,还蒸了你顶爱吃的葱花卷子。咱先吃饭,啊?天塌下来,也得把肚子填饱了才有力气顶!”


    “对!吃饭!吃饭是大事儿!”纪宝珠立马响应,“婶儿,我来端碗筷!”转身就朝厨房窜。


    饭桌上,挤挤挨挨围坐了人。


    搁了一个多月,这桌边头一回又有了热乎气儿。


    苏婉云手里就没闲着,筷子专挑那最暄软的花卷芯儿,一块块夹到谢诗凝碗里,又端起盛着金黄小米粥的碗,小心地吹凉了才递过去。


    霍晋承更是半步不离,紧挨着谢诗凝坐着,看她小口小口地喝粥,眼神跟长在她身上似的,生怕一错眼珠儿人又没了。


    纪宝珠这活宝充分发挥了她“气氛组组长”的本事,小嘴叭叭地就没停过:


    “诗诗你刚下楼那会儿,可把我魂儿都吓飞了!好家伙,我以为眼花了呢,差点把门口那筐烂梨当球给一脚踢飞喽!”她边说边夸张地比划了个踢腿的动作。


    苏婉云笑着啐她:“没正形!”


    一时间,堂屋里充满了笑声。


    傍晚,林锐下班,推开家门。


    一眼就看见堂屋椅子上坐着的那个身影——虽然单薄得像张纸,脸色也白得吓人,可那双眼睛,亮晶晶的,正低声和母亲说着话。


    这个平日里最是沉稳的书记,脚下像生了根,定在门口,眼圈“唰”地一下就红了,嘴唇哆嗦了几下,才挤出几个字:


    “好……好……太好了!”声音哑得厉害。


    谢诗凝看着大哥脸上毫不掩饰的关切,心里又暖又酸,努力朝他扯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


    趁着精神头还好,霍晋承半扶半抱着谢诗凝,挪到电话机旁边。


    她深吸了口气,拨了几个至关重要的号码。


    第一个,打给霍老爹。


    电话“嘟——嘟——”响了好几声才接通,接电话的是个陌生的声音,是电话员。


    谢诗凝报了霍老爹的名字,说自己是他儿媳妇。


    那边的人挺客气,说:“霍老爹这会儿没在传达室,同志你稍等啊,我这就用喇叭喊他一声!”


    谢诗凝赶紧道谢,握着听筒的手心有点潮。


    电话没挂断,她清晰地听到那头传来大喇叭放大了的喊声,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霍长征同志!霍长征同志!有电话!你儿媳妇找你!请速到传达室接电话!”


    谢诗凝的心也跟着那喇叭声悬着,想象着公公可能正从哪个角落里赶过来。


    她默默数着时间,感觉过了挺长一会儿,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微微的喘息声,接着,听筒被拿起,公公那熟悉又带着点刚跑过来的疲惫和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喂?凝丫头?是凝丫头吗?”


    听到这声音的刹那,谢诗凝喉咙猛地一紧,一股巨大的愧疚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堵得她心口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