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豁口柴刀

作品:《悍卒:我的技能能升级

    王老五扔过来的那块獾油,效果比林风想象的要好。虽然味道难闻,涂抹时也刺痛,但几天下来,脚上那几处最严重的冻疮竟然真的收敛了些许,不再日夜不休地折磨他。这点微不足道的好转,在这看不到头的苦寒里,竟成了天大的慰藉。


    他把剩下的油脂用破布小心包好,藏进铺位最深处,像藏起一颗救命的火种。


    训练依旧折磨人。王老五似乎因为上次的袭击,操练得越发狠厉,骂声里都带着一股焦躁的火气。新兵们像被驱赶的牲口,在冰冷的校场上反复冲杀、格挡,直到胳膊抬不起来,腿脚失去知觉。


    林风咬牙硬挺着。他发现自己对那能力的运用熟练了一点点,至少不会每次都用得头晕眼花。他开始更仔细地观察老兵们的动作,尤其是他们发力、格挡、突刺时肌肉的细微变化和脚步的挪移。偶尔,当他极度专注地凝视某个老兵流畅而充满爆发力的动作时,眼前会极其短暂地闪过模糊的字迹:


    【基础枪术(略有小成)】


    【发力技巧:腰马合一…(信息残缺)】


    信息依旧破碎,但像散落的珍珠,他一颗颗捡起来,默默记在心里,然后在无人处偷偷模仿、揣摩。他的动作依旧生涩,却似乎比其他人多了一点点难以言喻的“味道”,刺出的枪尖更稳,格挡的姿态更沉。


    这天下午,操练结束的哨声刚响,王老五却没像往常一样立刻骂咧咧地解散队伍。他叉着腰,目光在新兵们疲惫不堪的脸上扫过,最后停在林风身上。


    “你!”他指着林风,“还有你,你,你!”他又随意点了包括张诚、赵小川在内的另外三个人,“跟我来!剩下的,滚回去挺尸!”


    被点到的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活阎王又要搞什么名堂,只能拖着灌铅的双腿,忐忑地跟上。


    王老五把他们带到堡内一角,一个靠着堡墙搭建的低矮窝棚前。这里堆满了劈好的木柴和未处理的原木,空气里弥漫着松木和汗水的味道。一个穿着更破烂、头发花白的老兵正佝偻着背,吭哧吭哧地抡着一把破斧头劈柴。


    “钱瘸子!”王老五喊了一嗓子。


    那老兵停下手,转过身,露出一张被岁月和风霜刻满深沟的脸,一条腿明显有些不便。他看到王老五,脸上挤出一点恭敬又带着点疏远的笑:“王爷,您怎么有空过来?”


    “屁话!给你送几个劳力!”王老五不耐烦地挥挥手,“堡里柴火不够烧了,抓紧劈!干不完没饭吃!”他踹了一脚地上的一根粗大原木,又转向林风四人,恶声恶气地说:“听着!跟着钱爷干活!谁敢偷懒,老子把他当柴劈了!”


    说完,他竟不再多留,抄着手,晃着膀子走了,把四人晾在原地。


    钱瘸子看了看四个不知所措的新兵,尤其是人高马大的张诚,浑浊的眼睛里没什么波澜,只是叹了口气,指了指堆成小山的原木和几把豁了口、柄都开裂的斧头柴刀:“工具就这些,自己挑。照着柴垛上的样子劈,大小差不多就行。”


    这显然不是个好差事。冰冷的天气,沉重的体力活,粗糙的工具。张诚倒是实在,吭哧吭哧抱起一根最粗的原木,抢过一把最大的破斧头,嘿呦嘿呦地就开始猛抡,木屑纷飞,效率惊人。


    赵小川眼珠一转,挑了一把最轻便的柴刀,凑到钱瘸子身边,一边笨拙地削着一根细柴,一边赔着笑搭话:“钱爷,您老在这干多久了?这活儿累不累啊?”


    钱瘸子瞥了他一眼,没接话,只是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个小皮袋,倒出一点黑色的粉末,小心地撒在斧刃的缺口上,然后拿起一块粗糙的石头,蘸了点水,细细地磨了起来,发出有节奏的“嚓嚓”声。


    林风没有急着动手。他的目光掠过那些破旧的工具,最后落在一把被扔在角落、锈蚀最严重、刃口崩了好几个缺口的柴刀上。


    他走过去,捡起那把柴刀。入手沉重,木柄油腻冰冷。他下意识地集中精神。


    微弱的温热感从掌心传来。


    【严重锈蚀的柴刀(刃口崩缺,木柄开裂)】


    状态:极度磨损,效率低下


    修复需求:需充分打磨除锈,需修复木柄(需铁料、硬木)


    可简易处理:打磨刃口(需磨石)可略微提升效率


    可回收:劣质铁料*2(需熔炼)


    信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具体!甚至给出了“简易处理”的方案!


    林风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抬起头,看向正在默默磨斧头的钱瘸子,又看了看他脚边那块表面已经凹陷的磨石和水碗。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钱瘸子身边,学着赵小川的样子,但语气更加笨拙和忐忑:“钱…钱爷…我这把刀太钝了,能…能借您磨石用用吗?”


    钱瘸子磨斧头的动作停了一下,抬起眼皮,看了看林风手里那把破得不能再破的柴刀,又看了看林风那张带着恳求、却努力维持镇定的年轻脸庞。他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把脚边的磨石和水碗往林风那边轻轻推了推。


    “谢…谢谢钱爷!”林林风连忙道谢,蹲下身,学着钱瘸子的样子,将水小心地淋在磨石上,然后笨拙地开始打磨那把破柴刀。


    “嚓…嚓…”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他的动作毫无章法,显得十分吃力。


    钱瘸子看了他一会儿,浑浊的眼里看不出情绪。忽然,他伸出枯瘦的手,按住了林风的手腕。


    “手腕稳,力道匀。”老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像破旧的风箱,“顺着一个方向,别来回蹭。”


    他示范了一下,动作沉稳而老练。林风连忙点头,屏住呼吸,模仿着他的动作。这一次,摩擦的声音变得顺畅了一些。


    钱瘸子不再说话,继续磨自己的斧头。


    林风全神贯注地打磨着,手臂很快开始酸胀,但他咬牙坚持着。他能看到刃口上的锈迹正在一点点褪去,崩口处虽然无法修复,但边缘似乎变得稍微锋利了一点。


    过了许久,钱瘸子磨好了自己的斧头,起身去劈柴。林风还在和自己那把破柴刀较劲。


    赵小川早已放弃了磨刀,拿着那柄没怎么处理的轻便柴刀,有一下没一下地削着细枝,眼睛却不时瞟向钱瘸子和林风。


    张诚已经劈开了一大堆木柴,浑身冒着热气,像头刚耕完地的牛。


    日头开始西斜,气温更低。钱瘸子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堆着的木柴,对张诚道:“大个子,差不多了,歇了吧。”他又看向林风和赵小川,“你俩也是。”


    林风这才停下几乎麻木的手臂。他举起柴刀看了看,刃口虽然依旧布满豁牙,但之前那层厚厚的锈蚀已经不见,在夕阳下反射出一点黯淡的金属光泽。


    【轻微打磨的柴刀(刃口崩缺,木柄开裂)】


    状态:磨损,效率轻微提升


    修复需求:…(略)


    成了!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改变,但信息确实更新了!这证明他的“处理”是有效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涌上心头,冲淡了身体的疲惫。


    钱瘸子走过来,拿起林风打磨的那把柴刀,用手指试了试刃口,又看了看那依旧惨不忍睹的崩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磨得还行。”他顿了顿,像是随口一提,“这破玩意儿没什么用了,你要看得上,就拿去。”


    林风猛地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真的?谢钱爷!”他连忙接过柴刀,像捧着什么宝贝。这把破刀对他而言,意义远超其本身。


    钱瘸子摆摆手,没再说什么,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的窝棚。


    回去的路上,张诚扛着斧头,依旧憨憨的。赵小川则凑近林风,压低声音:“你小子可以啊,一把破柴刀也当宝贝?是不是那老瘸子私下给你好东西了?”


    林风把柴刀往怀里藏了藏,摇摇头:“就是这把破的。”


    赵小川显然不信,撇撇嘴,但也没再多问。


    林风握着怀里那冰冷而粗糙的木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被他磨出来的、略微光滑的刃口。


    这把豁了口的柴刀,是他靠自己“修好”的第一件东西。


    它没用,却又有用。